“你应该还没睡吧?”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没有,”舒晴一边说一边举着手机,确保镜头里只露出自己的脸,“有事吗?”
“…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我等会就要回北京。”秦兆说。
“这么突然?”
“嗯,下星期就是奶奶生日了,你要不要和我提前回去?”秦兆深邃的目光盯着她。
舒晴犹豫了一下,想到过两天会有一个消防检查,而陆安安又要去邻市出差几天,只能她来接待,便说:“民宿这边还有点事,我过几天再回去。”
“那好,我等会儿先回去,等你来北京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秦兆说。
“好。”舒晴说。
手机举着太累,她便搁在书桌上,本想等他先挂断视频的,秦兆却静静看着他,目光似有留恋,迟迟未挂断视频,
舒晴觉得他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说了一句,“我先挂了。”
她的手刚刚要点挂断键,却瞥见右上方镜头里,自己xiong前露了一大片,隐约可见一条深沟,而秦兆目光似乎聚焦于其上,舒晴顿时羞恼地用手臂横在胸前,瞪着他:“你眼睛往哪里看?”
秦兆见她反应这么大,想她是误会了,便解释道:“我没乱看。”
舒晴见他一脸诚恳,知道他眼睛真没乱瞟,也放下羞恼之心,故意逗他,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是看了。”
“我真没有。”
“那你怎么证明?”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看到秦兆这幅百口莫辩就差指天发誓的模样,舒晴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好了,不逗你了,我挂了。”
秦兆松了口气,说:“好,晚安。”
“晚安。”
*
丽江最近雨水天气特别多,好不容易天放晴了,舒晴便拉着刚出差回来的陆安安去吃火锅,美名其曰去去湿气。
风格古朴的火锅店内,红油锅底不停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气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辣味,舒晴食指大动,夹起一片毛肚在锅中涮了涮,吹了几下就吃进嘴里,脆爽的口感裹挟着热辣汤汁让她的味蕾瞬间得到满足。
“太好吃了。”
“这家火锅确实不错,”陆安安也赞同道,“尤其是这红油锅底,真的是一绝。”
舒晴说:“咱以前学校门口的火锅店更绝,不知道还开不开,我后天回北京,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顺便回趟家?”
“算了吧,”陆安安说,“我妈一见我保准又逼我去相亲,好不容易清净点,我才不要回家。”
她们边聊边吃,嘴巴几乎没停过。
舒晴嘴巴辣得通红,实在受不了了便搁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酸梅汁喝了几口,用纸擦了擦嘴巴,然后倚回靠背,打算缓缓再吃。
火锅店底下是一条杂乱的夜市街,游人不多,但是气氛很热闹,人声鼎沸。
舒晴饶有兴致地往外看去,各式各样的摊位挤在狭窄街道两旁,灯牌闪烁,宛如星海般璀璨耀眼。
忽然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他坐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前摆着些零零碎碎的小饰品,不少行人从他前方走过,但都是看两眼就走。
旁边的小吃摊倒是挺热闹,衬得他这边门可罗雀,周让眼巴巴望着过路行人,硬生生坐成了一尊雕塑。
舒晴没想到周让真去摆地摊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进货。
“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陆安安问。
“我看到了周让。”
“周让?”
陆安安惊讶地顺着舒晴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周让的身影。
“别管他,怪倒人胃口的。”陆安安撇了撇嘴,想一把将窗户拉上。
但手刚伸出窗外,就见到四五个彪形大汉走近周让,一把将他摊位掀了,零碎的饰品顿时四零八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惊了周让,也惊到了舒晴和陆安安,她们挤在窗口齐齐往外观察事态。
只见周让站起身,眉眼泛冷,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质问,隔着太远,舒晴听不太清。
“你交摊位费了吗,就敢在这儿摆摊,懂不懂这儿的规矩啊?”其中一个大汉嗓门极大,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的质问周让无言以对,他弯下腰,默默把地上四散的饰品捡起来,放回一旁的的塑料袋里,打算离开这里。
然而那几个大汉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硬要周让交完罚款才能走人,周让明显交不起,大汉看他一脸难色就明白他没钱交,又抢过他手中装饰品的塑料袋,“没钱就先拿你的东西扣押,什么时候有钱交罚款了再还给你。”
“不行,我要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才有钱交罚款,你还给我。”周让想夺回自己的东西,但那几人见状粗暴地扯住他的衣领:“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想找打?”
周让皱眉,用力推开揪住自己衣领的男人,可这行为在几个大汉眼里无异于挑衅,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挥舞着拳头朝他砸来,周让沉着脸,灵活地躲过攻击,并不想和他们直接动手。
可男人们却一拥而上,围着他拳打脚踢,周让起先还反抗,但一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打倒在地,周边摊贩见状纷纷远离,生怕殃及池鱼。
很快,周让就被打得口鼻流血。
楼上的陆安安看得直咋舌:“妈呀,这些人怎么那么暴力,就算没交罚款,也不能乱打人啊。”
舒晴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起包包往外走去,陆安安见状连忙跟在她后头。
一路小跑着来到周让所处的位置,舒晴见那几个男人依旧对周让拳脚相加,便厉声喊道:“我已经报警,你们不许再打了!”
他们这才停手,然后对地上抱头蜷缩的周让放了几句狠话才离开。
舒晴上前查看周让的情况。
周让此时鼻青脸肿,颧骨淤紫一片,显然伤的不轻,刚来的陆安安看到他这副惨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舒晴蹲在他身前急声道,“周让,你怎么样了?还能起来吗?”
周让低咳了两声,回答道,“还好,我能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以手撑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舒晴扶了他一把。
周让站定后,止不住的鼻血,滴到他的黑色衣服上,晕染开斑驳暗色,舒晴从包包里掏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吧。”
擦完鼻血,周让终于显得不再那么狼狈,垂眸盯着她道:“姐姐,谢谢你。”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舒晴说。
“不用,都是些小伤,我没事。”
舒晴看他不像有大碍的模样,也不再劝,看到周让又捡起地上装饰品的塑料袋,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有钱买这些东西?”
“我捡了几天垃圾,赚了些钱,但只够买这些东西.......”周让脉络清晰的手紧抓着袋子,略显窘迫地垂下眉眼。
舒晴无言看着他,一时无话。
忽然一串咕噜声自周让腹中响起,舒晴愣了一下,“你还没吃饭?”
“嗯......”周让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微微泛红,
舒晴无声叹息,又想掏钱给他,但想到周让不会要,正好对面小吃摊是买炒粉的,还摆着几张桌椅,便带着周让过去,给他点了一份炒粉。
周让显然是饿极了,吃的很快,但并不显粗鲁,舒晴坐在对面,看到他脸上青紫的伤,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买药给他,但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药店,
周让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盘炒粉,见舒晴脸上似乎萌生去意,便小心翼翼的说,“姐姐,我无处可去,你能不能收留我?”
见舒晴沉默,周让又说:“在牢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忏悔,不该那样自私地对你.....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让我赎罪。”
舒晴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陆安安。
陆安安翻了个白眼,朝周让发问道:“你说的收留是哪种收留,是白吃白喝的那种,还是没经验没学历也要招你的那种?”
“我不会白吃白喝,也不要工资,”周让说,“我虽然没有经验没有学历,但是我可以学。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民宿虽然每天都有新的住客到来,但是人数并不多,而且和周边民宿相比,客源量不够稳定,还缺少些特色......”
舒晴和陆安安对视了一眼,皆对周让刮目相看。
开民宿虽然是她们的梦想,但并没有一个详细而长远的规划,只是想着能维持下去,不倒闭就好,毕竟她们都不算缺钱。
没想到周让通过短短几天的观察,就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民宿经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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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问题。
见她们不出声,周让忍住心中焦虑,继续推销自己:“而且我力气大,提行李搬东西都不在话下,我是学物理的,各种电器设备都会修,我还会扫地做饭,只要有需要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安安当即拍案叫板,“听起来你挺合适的,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两个月实习期,干不好麻溜滚蛋!”
“我会努力的。”
*
晚上十点几人回到民宿,舒晴安排周让住到一楼最东边的屋子里,末了,又把医药箱递给他,说:“等会你自己涂药,然后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熟悉熟悉民宿。”
说完舒晴便走了,周让目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口一阵滚烫。
姐姐专门找出医药箱给他,说明她还是关心他的。
几年没睡过个好觉,周让今夜一夜好眠,次日天没亮就起了,先是把民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又帮在厨房做早餐的刘婶洗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旭日东升之时,路齐铭如往常一样下楼准备享用早餐,不期然在餐厅角落见到了正在收拾残羹冷炙的周让,顿时一脸愕然,得知他竟在这里做民宿管家,顾不上将他轰出去,着急忙慌地去庭院找舒晴。
“舒晴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明知道周让以前对你做过什么,怎么还敢引狼入室?你不怕重蹈覆辙?”
“怕啊,所以麻烦你有空帮我好好监督监督他,他要是做不好,你跟我说。”
舒晴拿着花洒浇花,眉目间一片淡然。
“要我当监工啊,没点好处我可不当,”路齐铭嬉皮笑脸凑近她,“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离我远点,别妨碍我干活。”舒晴作势要把花洒往他身上浇,路齐铭吓得果断远离。
终于清静下来的舒晴松了一口气,经过浇灌,庭院里的蔷薇花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她看得心情也好。
不想就这么算了的路齐铭重新找上周让,抱着双臂挡住要往厨房去的他,“我就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竟还敢出现在舒晴面前,识相的就早点滚蛋,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混不下去。”
“让开。”周让不为所动,端着托盘试图从他身旁绕过去。
路齐铭再次挡住他的去路,面露嘲讽地指着大门说:“你应该往那边走。”
周让眼里闪着凌厉的寒光,冷冷地说:“唯一能决定我去留的只有舒晴,你有什么资格狗吠。”
路齐铭气冲上头,狠狠推了推他一把,周让托盘上的餐具哗啦掉了一地。
听到动静,舒晴放下花洒拧眉大步走过去,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生气地说:“你们想干什么?要有什么私人恩怨就出门打一架,别脏了我的地盘。”
路齐铭收敛神色,扯了扯衣领,又恢复成一贯的吊儿郎当:“要不是这小子挑衅我,我才赖得搭理他,你最好将他扫地出门,要不然小心他又反咬你一口。”
说罢就冷哼着离开了。
周让蹲下身体,把散落的餐具放回托盘,舒晴默默看着,然后说:“你先把餐具端到厨房,我带你熟悉一下民宿。”
“好。”
周让依言照做,然后跟随舒晴转了一圈民宿,听她介绍民宿的整体布局和具体情况。
中午民宿来了一对夫妻,舒晴让周让接待,顺便帮忙搬行李,然后观察他的应对能力和服务态度,觉得还算过关,便不再盯着他,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后天是秦兆奶奶的生日,舒晴买了明天中午的机票,她可能要在北京待两三天,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塞到行李箱里。
第二天交代完一些事项后,舒晴便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了。
路齐铭吊儿郎当倚着院门,见周让还像根木头似的杵着,目送舒晴的车远去,便讥讽奚落道:“哎呀,你的好姐姐要跟你姐夫团聚了,你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周让缓缓扭头,眼神阴冷,空寂,像来自深渊的凝望,路齐铭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凉飕飕的,他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艰难咽了口唾沫说:“喂,我警告你对我态度好点啊,不然我投诉你,让你卷铺盖滚蛋。”
周让没理他,冷着脸自顾自往院内走。
下午四点,舒晴下飞机,刚出站,就见到人群中长身玉立的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