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宋时繁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四阿哥就已经开口问道:“什么人在外面?你这里的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宋时繁被四阿哥训得一懵,支支吾吾了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废话,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啊?咱俩刚才不是一起在这个屋子里的吗?难不成我有顺风耳?当主子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别人吗?一头雾水的宋时繁在心中忿忿不平地想道。
其实不怪宋时繁,她毕竟刚穿过来,还不太了解情况,再加上原来的宋氏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别说把持住自己的小院儿了,能不被奴才们欺负都算是好的。
所以如今宋时繁这里没有顶用的奴才,不然也不会连四阿哥进了门她都一点不知道,而院子里的奴才中唯一还算靠谱的白薇此时又不在,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四阿哥来了呢。
好在四阿哥身边带着的苏培盛可不是吃干饭的,苏培盛听见四阿哥问话后,小心觑了一眼四阿哥的脸色就连忙回道:“回主子爷,好像是武格格来了,说是要给宋格格赔礼道歉什么的,约莫与武格格身边的奴才冒犯了宋格格一事有关。”
四阿哥一听这话就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宋时繁,见她面上也带着诧异更觉此事蹊跷,心道莫不是武格格知道爷这会在,所以跑到宋氏这里争宠来了?
不过这回四阿哥确实是冤枉武格格了,武格格倒还真没有这么傻,争宠争到主子爷脸上她是怎么也不敢的。
其实她是听说自己的奴才中午在膳房提膳时为难了宋格格身边的大丫鬟,便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她才刚入府还没有根基,比不得宋氏入府早,又有孩子傍身,要知道如今府里可就宋格格一个人有孩子呢,她哪里敢把宋氏得罪深了?
但武格格又怕宋格格拿了她的把柄先告诉了主子爷去,到时候若是主子爷听自己的解释还好,若是不听呢?主子爷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跋扈的性子,从此不去看她了?
所以武格格在心中暗恨小英子那眼皮子浅的狗奴才给自己惹事的同时,又不得不想法子解决,这才连忙过来。
至于为什么在院子门口就闹开,这倒真地算是武格格倒霉了。
因为武格格此时压根不知道主子爷就在宋时繁的屋子里,她只是觉得自己声势浩大得来了,不管怎么说面子上是做足了,也给足了宋格格台阶下,想必宋格格也不好再拿去跟主子爷说嘴,就算事后主子爷再知道这事,也只会觉得她懂事。
可武格格没想到她自己点儿太背,竟就这么歪打正着撞到了四阿哥的枪口上,四阿哥这会不知道也知道了,还叫四阿哥以为她是在争宠,这下她算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当武格格进到宋时繁的院子里,看见苏培盛站在门口的时候吓得直接咬到了舌头尖,一阵钻心的疼痛,险些没叫出声来。
“给武格格请安”苏培盛老神在在地请安声唤回了武格格的神智,武格格见状连忙侧开身子,不敢将苏培盛的礼受全,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莫不是主子爷在里头?”
其实武格格问也是白问,四阿哥自然在里头,否则在这府里谁还能劳动苏培盛给守门呀,所以武格格问完后自己也梗住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培盛没在意武格格的反应,他陪伴四阿哥多年,早就混得跟人精一样了,这时候不会给武格格难堪,于是他仍是恭敬地点点头道:“回武格格的话,主子爷让您进去呢。”
武格格知道这下事情是彻底闹大了,问题是她还不能怨旁人,谁叫这是她自己捅出来的呢?可也没法子了,只能强壮镇定往宋格格的屋里走去。
武格格一进屋就见宋时繁躺在床上,而四阿哥正在给宋时繁盖被子,顿时心中一惊,到底是谁说宋氏不受宠的?四阿哥都亲自给盖被子了,这还叫不受宠?
其实真实情况是,四阿哥觉得刚生产完的妇人都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着才对,所以他见宋时繁还自己下床吃饭的时候,便觉得是丫鬟慢待了,无论宋时繁怎么解释坐月子也可以适当下床动一动四阿哥就是不信,甚至要把她院子里的丫鬟全都发落了。
宋时繁跟这个思想顽固的皇子讲不通道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她自己受罚,所以她只能认命躺回床上,至于盖被子嘛,四阿哥表示只是单纯顺手而已,谁叫这宋氏看着这么凄凉,连坐月子都没人伺候。
可一旁的武格格却更加惴惴不安起来,但还是要强撑着笑,先二话不说俯身给二人问好,“给主子爷请安,给宋姐姐请安”等了一会见四阿哥不说话然后才又小心翼翼地问宋时繁:“宋姐姐身子好些了吗?”
宋时繁这还是第一次见武格格,之前只从白薇的嘴里听说过,今次一见果真是明艳活泼的长相,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就这么怯怯地瞧过来把她的心都看得一颤。
只听武格格继续说道:“妹妹刚入府,之前宋姐姐还在孕中,妹妹也不敢贸然来打扰,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得见姐姐,不过妹妹刚来就听说宋姐姐性子极为和善,是府里最好相处的人了!”
宋时繁听完这话委实是有些佩服古人自来熟的本事,合着见都没见过竟就能姐姐妹妹起来了,语气还极为熟络,说得宋时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武格格一点也不觉得这些话腻歪,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眨巴着眼睛又看了宋时繁两眼,紧接着又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宋姐姐一看就是面善的人,妹妹私心里都想把宋姐姐当作我的亲姐姐了呢。”
武格格这一番唱念做打下来看得宋时繁叹为观止,这武格格是真得会做人,好听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说,就是她真有错别人也不好跟她计较了,而且长得还甚是是娇俏,连她这个女人都不忍心责备了,更何况男人。
想到这里宋时繁就去瞧四阿哥的脸色,想看看四阿哥是什么反应,可四阿哥接收到宋时繁的目光时却误会了。
这宋氏莫不是觉得爷会偏袒新人?爷在宋氏心里竟是这么不顾念旧情的人吗?再说了,不管谁犯错都该罚,否则这府里的规矩不就要乱套了?于是被宋时繁看得很不爽的四阿哥语气更不好了:“你今日来是什么事?”这话是问武格格的。
武格格被四阿哥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今日妹妹身边的太监出言不逊,冒犯了宋姐姐,妹妹已经罚了那狗奴才,一切都是妹妹御下不严才惹出来的祸事,还望宋姐姐原谅。”语气略带娇憨,仿佛是自家小妹犯了小错,正在撒娇祈求姐姐的原谅。
四阿哥一听就听出来猫腻了。
这事乍一看好像只是奴才们言语上没顾及,实际还是那些刁奴们觉得自己对宋氏态度平平,所以便欺负到了宋氏的头上来,再一结合自己刚来时候,宋氏念叨吃不饱的话,心中更加气愤。
其实四阿哥想得很简单,爷不喜欢宋氏那是爷自己的事,但府里的奴才们要是见人下菜碟就不行,难不成自己的女人还能叫一群奴才们给欺辱了不成?再说了,这宋氏怎么也给爷生了孩子的,总是有些不同,这些奴才这样还敢欺负,日后心大了还得了?
于是四阿哥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既然太监犯了错就退回内务府去,这样奴大欺主的人岂能再留在身边伺候?”
武格格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看来要想轻易把这件事揭过去怕是不行了。
于是也不敢作他想,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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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光想着自己刚入府,那些分过来的太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想必是妥帖的,就是犯了错也不很敢责罚,却反而纵容了恶仆欺主,奴才到底还是年纪轻,许多事都不是很懂呢...”
武格格一席话说完宋时繁都想在心里给她鼓掌欢呼了,古代教养出来的女子还真是不能小觑,武格格看着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这话一出来就表明了,错都是奴才们的,她自己只是年轻不晓事所以被奴才们欺瞒了而已,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宋时繁表示学到了。
果不其然四阿哥听了这话以后对武格格的气也消了大半,面色上也好看了不少,但仍旧说了一句:“以后还是要好生约束着奴才们才是。”
武格格见四阿哥没有那么生气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乖巧应是,又对宋时繁道:“今天让宋姐姐受委屈了,妹妹这有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好药材,宋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正是要好生进补的时候,妹妹便让丫鬟包了一些过来,还有一对玉镯,不值当什么,姐姐只管拿去玩玩,也算是妹妹给姐姐赔礼道歉了。”说完便让自己的丫鬟将东西放到了桌上。
宋时繁一听这话便笑了,谁收到礼物不喜欢呢?更何况还是在她如此贫穷的时候,她来者不拒好吗。
于是宋时繁眼睛都笑弯了:“哎呀你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嘛!”嘴里虽然说着推拒的话,但语气里的欢欣鼓舞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很难让人相信她真地在拒绝。
武格格被宋时繁的反应也弄得一懵,心想这位宋格格不会眼皮子这么浅吧?不过听说宋格格是包衣出身,原先是宫里德妃娘娘的宫女,也怪不得她如此了。
而一旁的四阿哥瞧见宋时繁明显开心起来的样子,心中划过一道黑线。
莫不是爷的府上真穷得不成样了?竟把个小格格亏待成这样?怎么才这么一点东西就叫她如此高兴了?瞧她那一张脸上见牙不见眼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宋氏这么没出息?四阿哥默默扶额。
后来四阿哥从宋时繁这里离开回到前院以后立刻便让苏培盛从自己的私库里选了好些东西送到了宋时繁的小院子,也没说是因为什么。
所以当府中众人突然看见苏培盛带着大把赏赐进了宋时繁的小院时,均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四阿哥为什么突然赏赐宋格格。
福晋知道这件事后和身边的嬷嬷揣度道:“也许主子爷是想要赏赐宋格格生产有功?”
虽然前天四阿哥还跟福晋说大格格身子弱,此番就不要赏赐了,免得惊了小孩子,现在又突然...也许是因为大格格这两天好些了?所以四阿哥看着高兴便又赏了呢?
总之四阿哥都赏了,福晋也不好装作不知道,便也叫人准备了东西赏赐下去,府中剩下的三位格格看着两位主子的风向便也准备起礼物来,不过她们就不能叫赏赐了,都是一样的身份说什么赏不赏的,只能叫做贺礼,好生送到了宋时繁那里。
而这头宋时繁看着大堆的礼物是真得很高兴,她可不管别人为什么送礼,这年头能送的东西都是时兴布料、金银首饰什么的,对于如今贫穷的自己来说是真的很需要好吗?反正是四阿哥先送的,宋时繁也不怕错了规矩,收了就收了。
这些好处还只是明面上的,宋时繁不知道的是,也因为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一闹,好歹是让四阿哥将宋时繁往心里记了记,虽然现在在四阿哥的心里,如今的宋时繁就是个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穷得叮当响的小可怜格格。
形象虽然不怎么好,但好歹叫四阿哥决定以后有空要多来看看宋氏,免得一不留神这宋氏就饿死在自家后院里了,那得多叫他这个皇阿哥面上无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