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醒了
    到了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宋时繁才渐渐清醒过来,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口渴,嗓子几乎干得要冒出烟来。

    宋时繁想起身倒杯茶来润润喉咙,可她浑身都没有力气,勉强撑着半坐起来,斜依在床榻上,用手拨开床帐,想唤白薇进来帮帮她。

    但刚打开床帘,宋时繁就瞧见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下巴略尖,眼睛是个圆圆的杏核眼,眉目流转间尽显伶俐。

    少女本没料到宋时繁这时候会醒来,猛然看见帐子被掀开了,忙上前伺候宋时繁起身。

    宋时繁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下意识以为自己又穿了,把她吓得不轻,当即便开口询问道:“你是谁?白薇呢?”

    声音喑哑干涩,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听见宋时繁的问话,伶俐少女立刻退后一步,稳稳跪下来对着宋时繁行了一礼。

    然后才缓缓解释道:“奴才给宋格格请安,回格格的话,奴才名叫竹香,是人事上新分过来伺候格格您的,白薇姐姐现下正在院子里给您熬药呢,需要奴才去喊白薇姐姐过来吗?”

    宋时繁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她记得自己昏倒前还在被四爷罚跪呢,怎么府里这会儿又突然拨人来伺候她?

    一头雾水的宋时繁还想继续询问眼前的竹香,但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还没开口倒是先咳嗽上了。

    不过竹香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也知道她被指过来就是要把宋格格伺候好,所以见宋时繁咳嗽得厉害,竹香便忙去倒了一杯水喂宋时繁喝了下去。

    将一杯水喝完,宋时繁尤觉得不够,“再来一杯!”

    竹香又倒了一杯水来,这次宋时繁没要竹香喂,而是自己将茶杯接了过去,两个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饮着,一面喝一面思索着眼前的情况。

    瞧竹香倒是个十分伶俐的,这水端上来的时候竟然不冷不热刚刚好。

    要知道竹香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想保持水温就得不停更换,可她眼见着已经失宠了,怎么就肯为她费这个心?

    正思索着,白薇提着药壶进来了。

    白薇一进屋就发现宋时繁醒了,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格格您可算是醒了!”

    宋时繁听见白薇的话以后立刻就朝着白薇看了过去。

    毕竟她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除了她自己生出来的大格格,其余的也就白薇一个人几乎日夜不离陪着她。

    所以她刚刚才会被乍然见到的陌生面孔吓到,这会见到白薇心里就好受多了。

    “看来于太医真是个医术高超的,他临走前交代奴才说,格格今天就会醒,可见格格总也不醒,奴才还担心呢,没成想这会子格格就醒过来了...”

    白薇一边笑吟吟地跟宋时繁说话,一边将药壶里的药汁子用小碗盛出来,打算伺候宋时繁喝药。

    宋时繁看见那黑乎乎的药汁心里就止不住地发苦。

    她在现代的时候若是有个小感冒,那可是能吊水就不吃药的,就算要吃药也有胶囊之类的药品可以选择,唉,来了古代还真是哪儿哪儿都不方便呢。

    不过不喝也不行,要知道这时候可是一个感冒发烧就能要人命的,还是老老实实遵医嘱得好。

    想到这里,宋时繁从白薇手里接过药碗,然后捏住鼻子一个仰头就将整碗药一滴不落地灌进了嗓子里。

    这豪迈的喝药方式将一旁的白薇和竹香吓了一跳。

    白薇跟宋时繁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有些习惯宋时繁时不时抽一下风的性格,她只是担心自家格格喝得这么快会被呛到,反观竹香,却是实实在在被宋时繁惊着了。

    按理说后院里的女人们行动起卧之间都要讲两个字,那就是好看,不然若是哪天一个不留神,自己的丑态被主子爷看见了,也许就会招致主子爷的厌弃,所以竹香还从没见过举止这样不讲究的格格呢。

    宋时繁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怎么样都得喝,那还不如用最快的速度灌下去,也能少受点罪。

    等白薇她们将药碗收拾下去以后,宋时繁才有机会询问白薇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格格现在在哪?一天都没见到我了,有没有哭闹?”宋时繁最先问得当然还是她自己的女儿。

    “回格格的话,大格格在西厢里让奶娘们带着呢,您病下以后,主子爷特意交代了,让奶娘们暂时不要把大格格抱过来,免得沾了病气,今日晨起的时候大格格哭了一会,约莫是在找您呢,不过叫奶娘给哄住了,这会子大格格应该正在睡觉。”

    宋时繁见白薇说得详细,又听到大格格没事,到底放心了些,但还是交代了两句:“确实,不要叫大格格过来,小孩子本身免疫力就差,大格格又是个胎里弱的,还是等我好全了再见面得好,还有,你常在我这,也别往西厢那边去了。”

    等白薇都一一应下以后,宋时繁思索片刻又开口询问:“你方才说是四爷交代不要大格格过来我这边的?四爷知道我病了?”

    白薇点点头,解释道:“昨儿个夜里格格您突然了晕过去,奴才六神无主,可院里的小太监们不愿意去前院帮格格找大夫,奴才只好去求了福晋,但福晋...”

    “福晋约莫是觉得天色太晚,不愿意大动干戈,奴才实在没办法了,便去李格格那边找主子爷,好在主子爷一听说格格生病立刻就过来了,陪着格格见了太医,又亲眼看着格格吃了药,直到天亮才离开呢。”

    宋时繁闻言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明明不分青红皂白罚人的是四爷,怎么又仿佛很关心她的样子呢?她真是有些看不懂这个皇阿哥了。

    白薇见宋时繁不说话,脸上神色也有些阴郁,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格格,您别怪奴才逾矩,奴才瞧着主子爷还是很关心格格的,昨天也不是真心要罚格格,格格您...”后面的话实在是没规矩,白薇不敢继续说了。

    就算白薇没说完,宋时繁也知道她的意思。

    诚然,这时候的女人都讲究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她也不停地劝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可她前十几年受到的教育都告诉她男女平等,她心里就是迈不出这个坎,没办法将自己当作奴才来看。

    她可以做足恭顺的表面功夫,也在尽量适应见人就要磕头行礼的规矩,没事的时候就守着大格格偏安一隅。

    可即便如此,这府里的人还是觉得她软弱可欺,新进门的福晋想利用她,刚怀孕的李氏更是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时刻想压她一头,几乎每个人都想踩她一脚。

    原本以为四爷还算明事理,也肯看在大格格的面子上护一护她,所以很多事她都忍下来了,可她只不过是不甘心为人棋子,四爷竟问都不问就要拿权势逼迫她,所以她不肯认错,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没错。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给人当小妾已经很惨了,突然多了个女儿也不说什么了,若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还要被人利用,关键还不允许人反抗,这就没道理了好吧。

    所以她宋时繁是绝对不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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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这种黑暗势力低头的!

    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的宋时繁又想到了新来的竹香,“对了,竹香是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说要往我这里派人呀?”

    这个事情就有些复杂了,竹香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宋时繁解释。

    好在白薇立刻接话道:“回格格的话,咱们院子里先前的那几个奴才昨晚上耽误了格格您的病情,主子爷听闻以后勃然大怒,交代了苏公公将那些不敬主子的人都退回内务府去了,今儿一早苏公公就将新人送来了。”

    “来了几个人?”经此一遭,宋时繁觉得她还是得将自己的小院子给把控起来,之前不愿意把那些人当奴才,也不愿意跟他们计较什么,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现在看来,若是就这样放任下去,非但不能相安无事,还会让她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那些人只会觉得她好欺负,而且以后再有什么事,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所以趁此机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回格格的话,包括竹香在内,来了三个丫鬟,竹香是贴身伺候您的,和奴才一样都是一等丫鬟,其余两个是三等,平时在外面做做粗活,不会近身伺候格格的,另外苏公公还送来了两个粗使太监,格格要见见他们吗?”

    宋时繁闻言有些惊讶:“听你这么说来我院里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

    白薇点了点头道:“是,他们伺候格格不力,早就该换了!”

    宋时繁又问:“只换了我的院子吗?”

    “并不是,主子爷下令趁着年前将府里人都清点一遍,有那不好好当差的全都要撵走,针线房上换了两人,膳房换了四个,武格格处换了一个粗使丫鬟,其余就没听说了,格格这里确实变动大了些。”

    “唉,这样一来,福晋又有话说了。”宋时繁苦笑了一下,还真是生命不息,宅斗不止啊,一点儿都不给人松懈的机会。

    正想着,屋外有人来报:“禀格格,福晋身边的吴嬷嬷来了...”

    还没等人禀报完,吴嬷嬷就已经进了屋,可谓是十分不尊敬了,不过以宋时繁现如今的身份却没法说她。

    毕竟吴嬷嬷是福晋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嬷嬷,在府上地位很不一般,是谁都要给三分面子的,更何况面对宋时繁这样一个病中失宠的小格格,能亲自来一趟都算给宋时繁面子了,行动上自然就带了些不恭谨。

    吴嬷嬷进门后先仔细打量了宋时繁一眼,见宋时繁确实病容憔悴,不似作伪,便对着宋时繁略微福了福身,只是还没等宋时繁叫起,她已经自行起了身。

    随后吴嬷嬷就开口了:“老奴给宋格格请安了,听闻宋格格病了,福晋忧心得不行,这不,赶紧就让老奴过来瞧瞧宋格格,宋格格这会感觉怎么样了?”

    这话倒是没得叫人笑话,若福晋是真的忧心,一早也该派人来了,更何况白薇昨晚上就去求了,福晋不可能不知道这回事,所以吴嬷嬷现在说这话也就是跟宋时繁客套一下,当然,这种情况下宋时繁也只能客套回去。

    “是我身子不争气,叫福晋担心了,还累得嬷嬷跑一趟,等我好了一定亲自去给福晋赔罪,嬷嬷快坐!”

    竹香早就搬了个绣蹲过来,吴嬷嬷倒是不推辞,当即便坐下了。

    紧接着,吴嬷嬷就开口道:“唉,福晋那边还不算什么,只不过宋格格这一病,倒是惹得主子爷挂心不已,昨儿一宿几乎没休息呢,也是主子爷疼爱宋格格的缘故。”

    这话一出,宋时繁就意识到,吴嬷嬷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