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姑娘,汪秋红,孝懿仁皇后赐给四爷晓事用的侍妾,宋时繁只与她在家宴和请安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
她来干什么?
但人已经上门了,宋时繁也不好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可她确实和汪秋红不太熟,于是便不想在自己的屋里见她。
思索片刻后,宋时繁对着白薇道:“我先去更衣,你让汪姑娘进来吧,带她去侧间喝茶,我等会儿就在侧间里见她。”
白薇得了吩咐便转身去外头请人了。
宋时繁则抓紧时间开始换衣服。
倒不是宋时繁矫情,只是这时候的人都讲究这个,出门亦或者是见人,在穿着打扮上都自有一套规矩,若是不遵从,便等同失礼于人前了。
宋时繁暂时还不想被别人抓住她的小辫子。
在竹苓的帮助下,宋时繁换上了一件绿色绣海棠花的夹氅衣,襟口边缘都装饰有滚边,外头则穿了一件同色坎肩。
穿戴整齐后宋时繁对着镜子检查了一番,妆容虽说还是今早去请安时的妆容,不过瞧着倒是没有失当之处,她便也不打算重新画了,只补了些口脂就差不多了。
毕竟也不好让人久等。
等宋时繁踏入侧间的时候,汪秋红已经喝上茶了。
“叫汪姑娘等久了吧?”宋时繁笑吟吟道。
汪秋红闻言忙搁下茶盅给宋时繁行礼:“奴才给宋格格请安,宋格格吉祥!”
宋时繁见状微微侧开身子避了避,嘴里还说道:“汪姑娘不比如此多礼,快坐下吧。”
二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坐定。
宋时繁刚坐下,白薇就给宋时繁上了茶。
她便借着喝茶的功夫,悄悄打量了一下坐在下首的汪秋红。
只见她身穿一件姜黄色旗装,料子看起来倒是半新不旧的,头发却梳得十分整齐,鬓边斜插着一支由珠花缀成的步摇,长长的流苏垂落至耳畔,衬得她肌肤莹润无比,虽然五官略微普通了些,可这通身温婉的气质却叫人十分舒心。
最起码,宋时繁看着她就觉得赏心悦目。
许是宋时繁瞧着汪秋红的时间有点儿久了,倒叫她感觉到了尴尬。
汪秋红便捡了话来同宋时繁说:“宋格格这里的茶奴才喝着是极好的,”
“我不懂什么茶,喝来喝去都是差不多的味儿,依我看来倒不如奶茶喝起来咸香醇厚,不过,你若是喜欢这个茶,等会儿我让白薇给你包一点儿茶叶带回去。”
汪秋红也不推辞:“多谢宋格格赏赐。”
两句话说完,气氛又尴尬下来。
确实,两个不熟的人在一块也真没什么可说的,宋时繁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只能又指着旁边的点心道:“这是藕粉桂花糕,是膳房今日刚送来的,我吃着不错,不甜不腻的,汪姑娘也尝尝吧。”
汪秋红闻言捻起一块糕点略沾了沾嘴,随即便掀唇一笑:“宋格格这里的都是好东西呢,奴才今儿算是有福了。”
说到这里,汪秋红的脸上却露出些惆怅来。
宋时繁一看便知汪秋红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否则态度也不会如此殷勤,又作出这幅模样来,显然是引诱自己问她呢。
既如此,宋时繁也不说话了,只自顾喝茶吃点心,等汪秋红自己憋不住了,她肯定就会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汪秋红便开了口。
“宋格格,奴才…”
宋时繁莞尔一笑:“汪姑娘有话直说好了。”
只见汪秋红站起身后朝着宋时繁盈盈一拜,然后才道:“那奴才就不扭捏了,想必宋格格也知道奴才在这府里的处境,常年见不到主子爷不说,便是比一般奴才也是不如的,奴才自知身份卑微,本不该求什么,可…”
宋时繁听见这话只微微垂下了眼眸,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却依旧没有开口。
倒不是宋时繁不想,只是这些事她还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汪秋红来得不明不白的,她也不敢轻易应承什么。
一旁的汪秋红见宋时繁不肯搭茬,眼眶当下便红了起来,两行清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过脸庞。
美人一边垂泪一边继续道:“宋格格有所不知,奴才的日子实是没有盼头了,前几日奴才病了,想跟药房的人讨些药材来吃,可那起子拜高踩低的人竟丝毫不理会奴才…奴才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求到宋格格您这儿来!”
“可我也并不能帮到你什么,这些事你该去求福晋,咱们福晋是个和蔼的,你去说了,她肯定会管的。”
汪秋红却可怜兮兮道:“福晋…福晋每日要忙的事这样多,奴才并不敢因为些许小事就去打扰。”
宋时繁心说哪里是不敢去打扰,分明是觉得她比福晋好利用罢了,若她真上了当去帮着汪秋红出头,倒叫她左右不是人了。
于是宋时繁仍只说:“我也真是无能无力…”
汪秋红见宋时繁不肯应声,急忙解释道:“宋格格别误会,奴才并不要争什么主子爷的宠爱,奴才只是想求一份庇护罢了!”
“其实我的处境也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虽说我入府早,可在四爷跟前向来说不上话,你找我是真没用,还是去求福晋吧,福晋定是有办法的…”
好好跟汪秋红说根本讲不通,宋时繁只得也卖起惨来,总之她的宗旨便是劝汪秋红去找福晋,找她是没有用的,她不会应承任何事。
汪秋红被宋时繁拿话噎住了,顿了好一会才又颤巍巍道:“想来宋格格是不肯帮着奴才了,也是,宋格格到底身边有个孩子傍身呢,不像奴才身份低微,连孩子都不配养,以后也没个依靠…”
救命,这人是卖惨不成就来道德绑架人了?
不好意思,宋时繁还真不吃这一套。
于是宋时繁便将手边上的茶杯端了起来,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跟汪秋红打太极了。
汪秋红却像是看不懂眼色似的,愈发哭得厉害,活像是宋时繁欠了她一样。
宋时繁简直快要疯了,为什么会有人说话做事跟自身的气质截然相反呀?
宋时繁现在想收回之前觉得汪秋红温婉的看法了,这明明就是一个难缠的绿茶本茶,比她现下手里端着的茶,味道都要浓郁些!
汪秋红却不管宋时繁是什么想法,仍哭得不行,却是打着等会儿哭着从宋时繁的院子里走出去的心思。
宋时繁见状只得叹了口气,也不能真不管她,便张口唤了白薇一声道:“白薇,去打盆水来,伺候汪姑娘擦把脸。”
却在这时,四爷来了。
四爷原本是直接去得宋时繁住着的屋子,结果却扑了个空,听说宋时繁在侧间见客,就直奔这里而来。
结果一进屋就瞧见了泪眼汪汪的汪秋红和表情十分耐人寻味的宋时繁,把四爷都给看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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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宋时繁和汪秋红见到四爷以后纷纷起身给四爷行礼。
“奴才们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汪秋红请安的动作就像是精心设计过得一样,福身下拜的时候腰肢摆动得格外好看,下巴还微微抬起,露出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好不可怜。
四爷瞧见了却没说什么,只略一抬手道:“都起吧。”
说罢,四爷走到了宋时繁的旁边坐下,还示意宋时繁也坐。
倒是宋时繁见着忽然进来的四爷,又看了看下首仍挂着两行清泪的汪秋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莫非汪秋红是一早就知道四爷要来,所以这才跑到她这儿演了一出戏?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就四爷这神出鬼没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摸不准四爷什么时候会来,汪秋红就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里宋时繁悄悄觑了一眼四爷,想看看四爷面上的表情。
倒是令宋时繁失望了,四爷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怎么了?”四爷淡淡问道。
宋时繁还没来得及说话,汪秋红先唤了一声:“主子爷…”
却在叫完这一句后又不说话了,只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四爷,时不时还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宋时繁的方向,然后又看向四爷,眼神里好像有道不尽的委屈。
宋时繁心里都想笑了,也不知汪秋红故意作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噢,差点忘了,当然是给四爷看的,那她现在分配到的角色是不是那种得宠就张狂的奸妃?
可惜汪秋红选错人了,她根本也不得宠啊,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来好吧!
思及此,宋时繁有些期待四爷的反应了。
不曾想,四爷却根本不理会汪秋红,反而对着宋时繁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了?爷问你话呢,还不快回话!”
别说宋时繁了,就连汪秋红都有些愣住了。
宋时繁只好道:“方才汪姑娘说有奴才欺负她,奴才让她去禀告福晋,福晋会替她做主的,但汪格格好像不愿意,就一个劲儿哭,奴才也正奇怪呢…”
宋时繁将方才发生的事用平铺直叙的方式说了出来。
她当然明白汪秋红的小心思,所以她也绝对不会帮着汪秋红隐瞒什么,但也不会落井下石就是了,事情是什么样她说出来就是什么样。
四爷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有事就去禀告福晋,哭什么?”
汪秋红被四爷语气里的严厉吓了一跳,当下眼泪也不敢流了,可怜也不敢装了,忙道:“奴才只是见宋格格投缘,便想与宋格格谈谈心,不想却是搅扰了宋格格和主子爷的清净,奴才这就退下了…”
汪秋红一开始是想利用宋时繁来着,可碰巧主子爷来了她便借着机会打算叫主子爷以为自己受了欺负,兴许能求得主子爷的垂怜也说不定,毕竟她年纪也不轻了,再这样蹉跎时光下去,怕是要老死在四爷的后院里。
谁知道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不仅没让四爷怜惜,还得罪了宋时繁,日后事情若是传出去她也成笑话了…
汪秋红心中一阵懊恼,暗叹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了,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可事已至此她也不敢辩驳了,忙行礼退下了。
等汪秋红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四爷和宋时繁了。
此时,四爷的表情却颇有些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