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年底，微博热搜榜上出现一条不太起眼的热搜，当时的高赞评论是“希望虚惊一场”。
可事与愿违，时代的灰尘还是落到了每一个人头上。
在场馆训练的运动员们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总局规定还在备战的运动员们禁止外出，只能宿舍-训练馆-食堂三点一线，还给每人配备了足够多的口罩。
“唉，现在外面也不太平了……”许昕边吃午饭边说。
没人吭声，严峻的形势让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能做的只有乖乖听话守规矩，不给国家添乱。
下晚训的纪贺穿好羽绒服，他很怕冷，以至于几乎是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口罩、围巾、绒帽、手套，看着就保暖极了。
他的球包还是樊振东帮忙背的，两人一起朝着大巴车站走去，打算坐大巴回宿舍。
漆黑无星的夜空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雪花。
“下雪了。”纪贺喃喃自语，伸出手来，雪花落到他戴着手套的手上，瞬间融化。
戴着口罩的樊振东也跟着抬头仰望，叹了口气，牵起纪贺的手，“走吧，早回去早到宿舍早休息。”
“嗯。”
1月13日，国乒队开启为期一周的军训。
纪贺这次没能和樊振东分到一个宿舍，好在是分到了四人间，不用去住八人间。
他上次军训还是15年，转眼间五年过去，他也从当年还没成年、初进国家队的新人弟弟，变成20岁的主力队员，再也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而是可以当其他小队员的哥哥了。
这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纪贺也得到了成长，越来越像一个“大人”。
换好军训服的一行人前去会议室开会。
各队员排排坐好，听着面前的刘指导及其他教练员讲话，马龙还作为运动员代表上台发言。
坐在林高远和樊振东之间的纪贺跟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人一样鼓掌，即使是有镜头拍着，也不耽误他面无表情地发呆开小差。
实在是台上领导的声音太催眠，他听到最后实在没忍住困意，直接明晃晃地闭上了眼睛。
不止是他，坐在前排的队友们有的眼神迷离像是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有的像他一样懒都懒得装直接进入梦乡，就连教练组都没能逃脱被瞌睡支配的噩梦。
前来考古的球迷粉丝们看到这一幕幕直接笑飞了。
[笑死了，梁子在台上叭叭演讲，台下睡的睡，发呆的发呆，特别是坐前排的几位，镜头就怼着你们拍呢！]
[蟒：凛冬已至，我需要冬眠。]
[大胖的眼神好凶狠啊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小胖直接困到翻白眼，身后的博er那一双小眼迷离的。]
[林远表示我也。]
[大梦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还在努力睁眼。]
[最好笑的当数甜弟和莎莎了，真救大命了，这俩直接闭眼睡过去了！]
[鳗鱼、小枣、宁姐都很困，努力听讲的表情好好笑。]
[龙队在一群要么睡要么马上就要睡的队友里显得格外认真，认真到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愧是老队长。]
[真就公开处刑，记录每一个犯困时刻。]
[你乒是有点喜剧人天赋在的，他们都笑你，偏偏你最好笑。]
这次为备战东京奥运会而开设的军训规模虽然大，除了运动员们还有教练组，但是训练强度适中，主要是为了增强凝聚力，把部队的精气神带到训练、比赛中去，用最高、最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前几天纪贺跟着大部队照常上训下训，参观纪念馆，进行党日活动，等待开饭时的眼睛尤为明亮，一心只想干饭。
在为汇报表演做准备期间，在纪贺身上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糗事。
正步踢着踢着竟然顺拐了，在一旁动作正确的队员的对比下特别明显，可他本人毫无所觉，一脸正气地继续踢着，直到被队伍外的教官点名提溜出来，被迫在队友们面前“表演”。
“纪贺！”
“到！”
“正步，起！”
或许是过于紧张加慌乱，纪贺又顺拐了。
“你独自练习，什么时候不顺拐，什么时候归队。”
纪贺下意识地去找自家东哥，八一队出身的他早就是军人了，对于部队训练很是得心应手。
只见他昂首挺胸，面色严肃，但眼里的笑意分外明显。
没办法，纪贺只能一个人练，练到不顺拐后才被放回方队里。
还好最后的汇报表演没出岔子，顺利度过。
军训圆满结束，国乒队仍然留在北京集训，春节不放假。
对于在队里过春节，纪贺已经习惯淡然，只是看到有的小队员眼泪汪汪地吃饺子，还是难免感同身受了一下，顺从心意地拿着一包纸去安慰他们。
他们都是一群刚进队里不久的孩子，被主力队员安慰后不禁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纪贺平易近人的态度也让他们放下拘谨的姿态，打成了一片，还一起约了几场切磋训练。
能和队内的主力打球的机会可不多，他们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训练之余，纪贺迷上了刷视频，这种不费脑子只用嗞个大牙嘎嘎乐的行为很解压。
前脚他们刚结束军训，后脚就有人剪视频发网上。
纪贺看到了樊振东视角的军训合辑，他最后朝长官汇报完转身一颠一颠地回队伍的模样超级可爱。
“东哥你看。”纪贺把手机举到正悄咪咪吃夜宵的樊振东眼前，“你也太可爱了吧，网友的评论也都在夸你可爱！”
樊振东“嘿嘿”一笑，接着嗦粉。
“还吃，最近你又胖了。”纪贺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网上都说东哥你像大熊猫。”
他干脆放下手机，直起身子打量起穿着棉质睡衣的樊振东，刚洗过的短发还沾着点水气，皮肤白净，眼下像是被打上了腮红一般泛着红晕，标志性泪沟让他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不止是像大熊猫，更像是一块随时都能入口的涂满奶油的蛋糕，吃起来味道肯定很不错。
纪贺像是着了魔，头不自觉地靠近他。
开心嗦粉的樊振东对此毫无所觉，直到脸颊被人轻轻地咬了一口，留下些许湿润。
他愣住了，手中的筷子掉到盆里，一边伸手摸自己的脸一边转过头去看纪贺。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事的纪贺深吸一口气，“东哥，我、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说呢。”樊振东擦了擦嘴，剩下的粉也没心情继续吃了，双手抱胸，一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事没完儿的”强硬姿态。
“我记得你不属狗啊，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咬我，咬我就算了，还咬我脸？！”樊振东步步紧逼，直接把纪贺逼得不得不往后靠在床头板上。
此时的姿势就是樊振东在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纪贺在下，被迫屈服于他东哥的“淫威”。
“我不能说……”真实原因实在是太昏头了，樊振东敢问，纪贺都不敢答。
“说，不说我就要施展我的泰山压顶大法了！”
纪贺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摆明了就是不说。
樊振东也不跟他客气，右腿强硬地挤进他两腿之间，很小心地注意着没真压到他，壮实的臂膀有着满满的力量感，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彻底禁锢在床头的尺寸之地。
试图反抗的纪贺由于双方力量悬殊而不得已放弃，自己虽然高，但平常的力气在强壮厚实的樊振东这里完全不够看。
眼前的男人一反往日的温和柔软，展露出侵略感满满的一面，这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招架，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下一秒，纪贺瞪大双眼，只因自己的喉结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就像是隔靴搔痒，甚不过瘾。
完蛋了，纪贺视线下移，然后猛地用手捂住脸。
樊振东能够很好地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心中原本几近熄灭的火焰得以重燃，克制住自己满腔的欢喜。
他扯下纪贺捂住脸的双手，用右手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一双湿漉漉又带着慌乱无措的黑眸撞进心里，顿时心旌摇荡。
“东哥……”
“嘘，没关系的，咱们贺贺马上是大男人了，有这种反应很正常，说明你很健康。”
“哥帮你。”
怀揣隐秘心思的樊振东掌控节奏，纪贺在他的手心完全绽放。
“对不起！”从起初的刺激与满足缓过神后，纪贺连忙去抽纸巾，后怕慌张让他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眼里也慢慢蓄满泪水。
随着他一眨眼，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樊振东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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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才去握住纪贺的手，轻声道：“别哭。”
“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纪贺一个劲儿地摇头，他的安慰更像是打开了泪阀的开关。
越哭越凶。
“很脏的……”
樊振东抱住纪贺，迫切地想要吻去他的泪，却又担心吓到他，不得不改为用指腹去帮他拭泪。
“不脏，一点儿都不脏，只要是贺贺的，就都是干净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纪贺圈住自家的东哥的腰，埋首在他颈窝，鼻尖抵在他的锁骨上，嗅闻着他身上让人感到心安的味道。
“舒服吗？”樊振东小声问。
纪贺犹豫了一会儿，非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就行，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为什么要咬我脸了吗？”
急需转移话题让自己缓缓的纪贺用着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就是觉得东哥很像一块涂满奶油的蛋糕，想尝尝味道，应该是魔怔了，当我回过神来就已经上嘴咬完了。”
得到答案的樊振东轻笑一声，喑哑的嗓音富有磁性，“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至于下次还可不可以，他也没说，倒像是猎人设下陷阱一般，就等着猎物有朝一日能够主动跳进来。
“以后咱们可以互帮互助。”
纪贺：！？
明知应该立刻拒绝的纪贺迟疑了，然后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哦。”樊振东摸了摸纪贺的头，“别把这种事视为洪水猛兽，这是你成为男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唯有正视自己欲望的人才能离成功更进一步，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的。”
“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弄过？”
纪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天啊——”樊振东“自责”道：“是我的错，没有给你及时普及知识，没事儿，现在身体力行地让你感受到也不迟。”
想到纪贺犹如白纸般可以任由自己作画，樊振东就欲壑难平。
轻易得到的人不知珍惜，确认了纪贺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的樊振东有的是耐心。
“好了，去洗澡吧，今晚还跟东哥睡？”
“嗯…”
樊振东起身，目送着纪贺跟只羞赧的兔子一样跳下床，熟练地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冲向浴室。
纪贺离开后，他摊平自己的右手，复而紧握，像是要把一切都牢牢地握在掌心之中。
是他的人，别想跑，也跑不掉。
大年初二，国乒队将离京参加国际乒联德国公开赛。
因为国内形势不算好，参加完德公赛的国乒队临时决定前往卡塔尔多哈进行集训。
每天早上八点半，队员们乘坐大巴从酒店前往训练场馆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的晚饭常常在场馆简单对付一口，KFC标志瞩目。
一天三练的他们往往得晚上九点才能回到酒店。
拉伸训练、体能训练，跑完步后才正式开始技能训练，一般来说都是同性别的队员之间对打，当然也会有例外。
比如纪贺就是深受女队姐姐妹妹们欢迎的“男对练”，左手、技战术全面、球风多样，让他可以很好地切换成对练者需要进行加强的针对性练习模式。
他通常都是白天跟男队的人对练，王皓经常会抓他的接发球训练，因为吴敬平不当随队教练，像这种外出比赛训练的时候他就被分给了王皓带，日复一日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到了晚上就会去女队那待着，和女队主力对练，直到训练结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酒店。
都说乒乓球里男运动员和女运动员有壁，首先力量速度旋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可现在的国乒女队主力越来越倾向于女子打法男子化。
怀着谦逊好学态度的纪贺还真能学到些东西。
在刘诗雯及其他女主力的倾囊相授下，他的近台快攻节奏把控得越来越好，在台内小球以及近网短球的处理上愈发细腻。
经常就是他前天晚上学到的技术，第二天就在男队队友身上练习，成效卓然。
随后的卡塔尔公开赛国乒收获四冠一亚，全体队员将246900美元奖金全部捐献给抗疫前线。
结束韩国釜山团体世乒赛后，“流浪胖球队”终于在四月初回国，于澳门继续集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