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姚盏年是没有转学这一出的,喻羽书在这个时间段里也并没有出过这么久的差,两个人只是切切实实冷战了一个多月,偶尔还能碰面。
刚升入高三时候的姚盏年在再一次被游手好闲的人堵在校门口敲诈勒索之余,将一群人冷脸骗进了就近巷口,随即扔了书包逮到机会按着他们死死揍了一顿。这种双方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和底子的架不需要什么技巧,下手够阴拳头够硬就行,所以即便是姚盏年第一次跟人打架也没落得下风,那帮子人本来也只是欺软怕硬的主,骂了句“疯狗”后灰溜溜地消失在他眼前。
之后紧迫复习之余也只是因为听了同学们一耳朵的闲余八卦:几个人在长假期被人骗得误入歧途进了不该接触的地带,直接被连锅端抓了进去。
半夜,姚盏年趴在床上神色奄奄的复习自己的手写笔记,当在卧室里听到了楼下小心开关智能门锁的动静后,才惊觉都已经到了小叔处理完公司事务加完晚班回来的时间了。
他静悄悄收起笔记搁在枕头旁边,关上夜灯仰面朝向天花板,堪堪躺着阖眼意识很快昏沉。寂静黑夜里,视觉的减弱增强了其他感觉器官,例如听觉的敏感程度被成倍放大,他能清晰地通过缓缓而上的脚步声判断,具象化出小叔所处空间的图像。
几分钟后,小叔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他的卧室就在姚盏年的隔壁。
但随后,姚盏年的房门被无声无息推开了。
床上人的呼吸蓦得一窒,被子里的双手僵硬地缓慢攥着睡衣。
房间缓缓弥漫开着来人身上裹挟着的味道,虽然证实过大概是小叔公司室内留香用的,原材料以木质香为基底,混合某一类中药的气息的香水挥发残留在衣服上的气味,但姚盏年总觉得他身上还多掺杂着一点点黑加仑之类的酒香,跟路过酸甜浆果林潮湿水汽的混合味道,猜测可能跟人经常出去应酬有关系。
随着味道渐浓,小叔好像拿起了他枕头旁的什么东西,紧接着是空调调节的动静,风速似乎柔和了下来,然后是轻声地什么东西的包装被撕开的塑料响声。
仰面姿势的姚盏年感觉自己都快风化僵硬成一块干尸了,稍微动那么一下关节都能听到刺耳“嘎吱”声的程度。察觉到侵入寂静空间的手机光亮起,又悄无声息背面扣到了床上。
光亮昏暗,但足够照清他的脸,睫毛虚虚发颤,于是他又开始极力控制眼皮别抖,后悔刚才就应该脸朝内侧趴着睡。
脸上眉眼前却被小心贴上来了一片冰凉,疑似棉签的东西,按的位置是他前段时间跟人打架还没愈合的瘀青擦伤处,浓烈的药水味充斥鼻翼间。
“……学会打架了。”
面前人近乎呢喃的自言自语,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涂抹着的动作被无限放轻,像是顾虑着会把人吵醒。
姚盏年从来不跟他聊他自己私下的事,也是这次装睡才警觉,资助人好像一直私自调查关注他平日里的一举一动。
姚盏年思绪凝起,胳膊一侧却突然感觉出一阵冷意,才反应过来是被喻羽书掀开了一小截的被角。温热指腹小心环住他的手腕朝一旁缓缓拉扯过去,手机手电筒溢出床单外的光亮,胳膊上是更为严重的一块块分布不均的鼓肿起来的青紫疙瘩,和几条掐架时候见血如今已经结痂的划痕。
原本只是装着睡的姚盏年此刻也已经因为早六晚十的学校时间表,酝酿出了一阵朦胧睡意,意识迷迷糊糊间知道对方来意后心绪杂乱了几秒后,直接选择装聋作哑,任由他摆弄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有一阵儿感觉到面前人可以控制住的鼻息温度似乎突然变得太过于贴近,另一侧靠墙处的胳膊也被拉了一下,变得冰凉刺痛。他腰间两侧的被子像是被什么重物同时压紧收缩了起来,压得他胸口有点闷,憋不住咳嗽了几声,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他睡得脑袋昏昏沉沉记不住事,下意识想睁开眼,却因为实在过于困倦,偏了偏头后呼吸重新平和了下来。
哪怕在来一世,小叔好像格外见不得他身上有伤。姚盏年想,按照进门前小叔的吩咐乖乖去楼上找下来了医疗箱。
虽然从无限世界带出来的伤疤问题一大堆,但细算下来姚盏年所有的伤都已经被系统治疗痊愈得七七八八,没什么大碍,只有晚上刚被推搡着撞桌角上后腰间残留的一大片青紫,这个时间段的他长得格外白净,所以才显得瘀青格外触目惊心。
喻羽书已经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处理公司公务了,只开了茶几附近的落地灯。
姚盏年在原地迟疑几秒,最后还是从心的凑过去盘腿坐在他腿边地毯上,倚着沙发当靠背,自顾自地打开医疗箱。
从喻羽书不经意抬眸的视角,能看到昏黄落地灯光下少年蕴着光的侧颜轮廓线,他略艰难地边撩着衣服边糊了一手绷带的药油,最后干脆叼住了衣角,漏出白皙浮着明显腹肌的腰腹,似乎是在认真照着放地上的用药说明调配着。
因为少年的眼睛一直落在别处,所以喻羽书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下手会没轻没重,他刚蹙眉想提醒一下,姚盏年就已经如他所料的,丝毫没有注意力度的直接一巴掌呼在了淤伤上。
然后,地毯上的身形几秒后迟钝得不自觉“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
喻羽书愁得闭了闭眼。
姚盏年实际上也的确是又在出神,他正在头脑风暴地想着其他事情。
当务之急是要趁着这个暑假偷偷把学习成绩加把劲追上来,正好因为转学,不用去现在对学生知根知底的学校假期补习担心露馅,虽然也就过去了几年时间,但该忘得不该忘的知识点也没剩下多少了,不然新学校摸底考肯定会穿帮。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起码要待到前世他大学期间突然发生变故那会牢牢守着人,学校最好就坐落着小叔公司总部那边城市的唯一的大学,平常也要亦步亦趋跟着人,时刻盯紧小叔行踪。
他一向坚信小叔的遇难有内幕,前世最后一次跟他碰面是在姚盏年的大学毕业典礼上。那时候的小叔就已经心不在焉地,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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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的,所以也费心收拾的足够用心精致。只是他额前过长的碎发阴影给漂亮眉眼染上一层散不去的阴翳,胸前戴着的是姚盏年在大学兴趣社团里设计打磨出来的一整套栀子花装扮的其中一个胸针款式装饰。
只有在姚盏年试探性提起他毕业后设想的发展规划的话题之余,才临时强打起精神来抬眸,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点茫然:“.....之前不是说好的,毕业先在我这边实习的吗?大不了你先临时过来,真正想好未来向往哪个领域发展了再……”
“我想好了,我大学期间兼职攒下了不少钱,一部分给小叔你买的礼物,我都已经放卧室里去了,另一些......我打算自己出去旅游。我不小了,哪怕回来之后也完全可以心无旁骛挣钱养活自己。途中跑外卖,继续去汽修店帮忙,或者在餐馆端端盘子什么的,怎么样保底也总能掏出一天的饭钱来,我总不会把自己饿死。”
姚盏年把他专门给人买的,开的正明艳的花束捧给喻羽书接过去,笑盈盈地继续道:“我总不能一直心安理得地当个累赘,继续被小叔你用合同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养着吧,我真的要还不清了......”
喻羽书感觉耳旁像是被蒙上层薄纱,逐渐听不真切面前人说什么,仅有的几句带有疏远意味的话却入了耳。他没想到少年会突然拿那个沉灰已久,在他心里早已形同虚设的冷冰冰的资助合同当盾牌,抱着花怔愣好久,神情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委屈难过,几次启了启唇都没能辩驳得出来什么。
姚盏年瞬间懊悔自己就你有张嘴瞎叭叭什么,他哪见到过这样的资助人,手足无措地下意识弯腰张开双臂,把人牢牢抱紧在怀里后,喻羽书沉默的倚靠进去,头埋在已然高他一头左右的温热胸前。
姚盏年低声解释:“我没有说要跟小叔你疏远的意思,我……真的也很感谢您,但我……”
但我也想有那么一天,我有足够丰满的羽翼能够成为您的依靠,做您的护盾,您一往无前的长矛。
却没料到此后不久,便是铺天盖地的社会新闻:小叔前不久提过一嘴住所的,出差暂居的山下无名旅馆发生雪崩坍塌,数名旅客租户不幸遇难。
这次的雪崩规模不大,四周也有缓冲防护网,旅客租户里大部分得以平安安全逃出或轻微创伤,其余一小部分旅客受伤之余因为被埋入雪底窒息被紧急送往抢救。而小叔,是极少数尚未被挖掘出来里的其中一名,直到一夜时间终于被堪堪找到之际,已经没了任何生命体征。
在震耳欲聋的救护车鸣笛声中,喻羽书的尸体久久地被已然如同行尸走肉的、是在旅游期间看到新闻后踉跄从世界另一侧终于赶来的姚盏年跪在雪地中,严实裹着风衣结结实实环抱着,苍白的脸静静埋在怀里人冷僵的脖颈处,双手已经僵硬泛青到没有任何血色和知觉。
他在一片废墟里,目光沉默地盯着从雪地深处一同与人顺势挖上来的,贴着喻羽书房间号的门板的走廊面落锁处,死死扣在上面的一把钥匙下落不明的铁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