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不能言说的猜测在那么一瞬间竟呈星火燎原之势,却又很快地,就被喻羽书又压制下来。
……会吓到孩子的,他想。
本来今天晚上这样,把人刻意冷落到认识错误,手足无措偷偷来找人,孩子就已经够惶恐够为难的了,不能一口气给人全逼上去,得慢慢来。
目光流连在姚盏年的耳垂和眼镜上,心想好歹这次记得把耳钉给换掉了,虽然今天晚上的姚盏年明显没有故意跟他装作是陌生人刻意生疏客套的意思,没有跟宴会那一场一样,表现得太过于刻意,坐立不安先不说,还离得他老远。
喻羽书抬手揉着隐约开始阵阵作痛的太阳穴,酒劲儿愈发上头,晕乎乎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果反应跟人解释清楚,从而证明自己的清白。
面前人久久沉溺在其中的饱和低落情绪做不得假,眼眸毫无焦距地固定在洗手台下绿植某处就开始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喻羽书恍惚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面前人像缕缕虚无缥缈且即将飘散掉的轻烟,顷刻间就能在喻羽书所处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脏像被谁冒出青筋的拳头死命攥紧。
虽然处在被高大身形阴影掠夺笼罩完全的位置,两个人差距颠倒,他潜意识里一直拿姚盏年当个小他七八岁的孩子。
主动张开怀抱勾过人来,安抚性质地把姚盏年的脑袋按在他的颈窝上,轻揉着他的脑袋,拍着脊背,像猫家长叼起自己神色奄奄受尽委屈的猫崽子放柔软肚皮上安慰着。
“偷听大人说话就算了,听话还只听一半,人家都挑着自己喜欢的听,就你挑不喜欢的扣着字眼听,熊孩子,你就只有来当伴郎的胆子吗……刚才没问,是特地来找我的?”
姚盏年这次终于顺从塌肩弯腰的愿意让人抱,哪怕目前的姿势扭曲到太过于费力气。
他闻言,想了想好像的确只听到了些没头没尾的内容,双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还是心虚地凑近环绕过去面前人单薄但温暖的脊背,整张脸埋在柔软布料里。
姚盏年在一片温热安心的黑暗里闷声想,小叔难道不应该更好奇他怎么突然变了样子吗,现下却问都不问一句,仿佛他现在的模样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早就知晓。
姚盏年的确在手心失去知觉的那一霎时便动了隐瞒受伤具体情况,熬到系统回来帮他打掩护的心思。但也只是不想让小叔担心,他毕竟也不是十几岁莽莽撞撞的孩子了,天天磕破个膝盖就哭去跟家长告状算怎么回事。
反过来想,那小叔不也是一声不吭的又生气,一整个星期都不出现的吗,跟印象里一样一生气就喜欢丢下他离家出走……那他除了主动坦白再主动来找人道歉,还能怎么选。
这辈子的姚盏年跟系统时刻关注着小叔所在位置,安危状况,他从来不敢当着喻羽书的面说出口,他其实更想一寸不离地一直跟着人,直到出事的节点彻底被终止。
他怕未来的意外会提前到来,重演姚盏年曾在其他副本也经历过,发生过无数次的类似的蝴蝶效应。
这辈子姚盏年回来的唯一执念只是喻羽书能安然无恙,把幕后黑手查清楚送进去。至于其他的事,反倒浑然不值得被他纳入考虑范围之内,他也不想再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跟小叔吵架闹矛盾,然后再冷战。
他没有第二次能重来的,窝进对方怀抱里的机会了。
“你不来找我,还不能让我来找你吗?”但姚盏年语气里还是带上了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控诉,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小叔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天天吃药挨针还不给饭吃,你在这里跟好朋友聊天喝酒……给我找叔母。”
虽然姚盏年知道,每到深夜,都会有另一道刻意屏起的呼吸悄无声息进入到病房,随着沿边的床铺缓缓凹陷下榻,有人轻轻理了理姚盏年额前的碎发,然后用手心搁浅在他的额头上探着温度。
然后执起他的左手,隔着裹着一层层的绷带,摩挲着内部如蚯蚓般丑陋的,一长条凹凸不平的疤痕。
他本身的恢复能力也不差,左手外翻出来的青紫血肉几个星期左右就更新出来另几块粉白颜色,只是这时候左手难以用力,抓握功能稍有退化,恢复后可能会利索一点,喻羽书天天发愁会不会落下残疾。
姚盏年欲言又止,想解释说并不是不重视生病受伤,但他就算不来医院,他的手真的可以安然无恙的自己恢复的,因为系统的存在。
但这句话被纪检代码理所当然的强制屏蔽掉,因为管理员涉及透露出有关系统存在以及一系列相关的敏感词。倘若改改这一套半真半假掐头去尾的解释话术,可能只会让喻羽书更加担心发愁,觉得自己送医不及时,让自家孩子的脑子终于被彻底烧坏了。
原本只是被雇佣来偷合同的嫌疑人在被抓包报警坐牢的惊恐下大脑一热,直接掏出腰间一把刀身锈色斑斑、锋利处却被常常打磨当随手工具使用的可收缩匕首,就朝着离他最近的江佑佑捅了上去。
紧急情况下刀身只能被强制拦截下来,嫌疑人脑袋也被猛然压埋进土壤,牙齿多了几处豁口,喉腔翻滚着腥苦味道。
不留疤几乎是不可能的,刀伤深入骨节,还因为受伤的人毫不在意地胡乱扯着绷带止血掩饰,发炎腐烂得越发骇人,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算成截肢处理已经算小孩命硬而且运气好。
……原来是打着谱专门来告他状的。
“再多胡言乱语几句,嘴撅的都能给我挂公文包了。”喻羽书彻底没了脾气。
“没有叔母,也没有故意不找你,小叔公司最近是真的有事在忙,预计还要两三年时间,到时候给你修个滑雪场或者田园度假村去玩怎么样?
你每天的饭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因为要做不少检查打不少药怕引起不良反应,特地安排的配餐表。不过我刚刚问过,今晚上就没事了,所以就给你买了零食甜点,想着一会儿谈完合同就给你带回去的来着。真的,就在车的后备箱里。”
喻羽书才感受到脊背上姚盏年怀抱过来的温度,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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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比起右手更加厚重,于是蹙眉垂眸反手去够他的左侧手腕,捞到眼前,才发现他遮遮掩掩地给戴上了手套。
“伤口才刚好一点就又敢这么捂,实在嫌这只手碍事,我现在就给你剁掉。”但姚盏年总是不长记性,自己的身体健康从来都不当一回事,刚暗示自己不胡乱生气,喻羽书紧接着就恨铁不成钢的屈指敲他脑袋。
他往后仰了仰身,更靠后地撑身一坐,低头给人解着手腕上用来固定手套的链子。
抛开一切不说,这东西的确很吸引人目光,隐隐暗纹光泽流动着,又镶嵌上不起眼黑钻的手套做得很精致,衬得手指修长。
所以未曾察觉到,姚盏年在听到某句话后的愣神。
“……什么滑雪场,在山上吗?”
良久,姚盏年讷讷开口。
喻羽书没想到他注意力在这上面,了然果然还是孩子心性,给人揉着手腕被勒紧的红痕,头都没抬:“滑雪场不在雪山上还能在哪?这是公司的一个项目,好早之前咱们就中标了企划答应好的人家,最近才决定正式动工……
正好现在跟你打声招呼,过两天我要坐飞机出趟差跟那边的老板考察一下地方,你自己在医院乖乖的……”
“我也要去,我已经好了,回去我就出院。”
姚盏年难得反应很大的瞬间跟他拉开距离。
怀里温度消失,喻羽书诧异抬眸,也是第一次见姚盏年表情这么沉重严肃。
沉吟片刻,喻羽书试图跟上青春期孩子阴晴不定思维跳脱的脑回路,猜测道:“……你想去看雪山,还是想滑雪?但那里还没开始修啊,你真的很想去的话,你先好好养病好好学着习,等小叔回来就给你请假,咱去另一个基础设施完全的雪场玩两天?”
谁在乎雪不雪山、滑不滑雪场地。
姚盏年在听到雪山的一瞬间已然全身血液回流,手脚冰凉一片,并开始遏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神情渐渐恍惚,眼前浮现出虚虚晃晃的,前世那个从脸上到脖颈结着层层过于肆意璀璨的冰霜花,无声无息冻僵在他怀里的,恍若只是安然昏睡的喻羽书。
……
姚盏年深呼吸,指甲死命掐进血肉里,疼痛感刺激大脑,才在喻羽书面前收敛住失态情绪。
控制住自己抖动的呼吸,深知小叔吃软不吃硬,他不想因为惊慌从来表现得语气太过于强硬,又惹喻羽书不高兴,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我只是想陪你去,我真的没事了,我最近学习也没落下,你看,我手都不流血了,我之前有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但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喻羽书在姚盏年手足无措的辩解里忽然抓住关键点问:“之前有的伤?你身上突然出现的那些?”
姚盏年:“......”
姚盏年跟他面面相觑,大脑空白一瞬。
随后转开视线。良久,才生硬转开话题,坚持道:
“……反正,就算你不让我去,大不了我就买另一趟机票自己偷偷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