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志向
    先前骂柳轻筠“泼妇”的人一听,气得涨红了整张脸:“你这什么意思?竟说我没有修养,你一大字不识一个的后宅女人懂什么叫修养?!”

    柳轻筠慢悠悠接话:“就比如,我绝不会对一个陌生男子说出草包两个字,而你却对素不相识的我说了。”

    那人反驳:“本就是你强词夺理!还不许人说?”

    “我强词夺理?首先,方才是我险些撞进他怀里,正常人都会关注一下与自己差点有接触的人是谁吧?你们都看见我了,他却说他没注意到我,被人莫名其妙无视,我不高兴,说他几句怎么了?

    其次,他张口就说我是宋公子的夫人,别说我不是,这算他平白无故诬人清白,就算我是,他为何不先询问一下我们二人以示尊重?

    我说他无礼无仪,何错之有,你也一样,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货色。”

    此言一出,顾二郎身后有一个算一个,大多勃然变色,唯独一人,仍旧面色平淡,他衣着倒平常,模样出众,从顾二郎找宋清让说话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缄默。

    柳轻筠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宋清让注意到她的视线,上前轻巧一带,携柳轻筠远离了这伙人,唇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

    话完,竟是转身就走,连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都无。

    众人眼睁睁看着三人走远,堵在心囗的一口郁气上不去又下不来,瞥见一言不发的人,顿时火冒三丈:“这便是你曾经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人,今日沦落到要靠一个泼妇般的女人,真乃我辈之耻!”

    “不错,论才学,顾兄与他不遑多让,我们好心相邀,他倒摆出一幅清高的样子,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不堪境地,恐怕还以为是以前风光无限的小案首呢。”

    “顾兄,来年秋闱时,你可一定要好好给他上堂课,教我们的宋案首知晓人外有人的道理。”

    一片附和声,顾明轩笑得无奈:“明轩不敢当,宋兄毕竟是曾经的案首,想来是有几分实力的。”

    “再有实力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他如今双亲皆亡,又摊上那一大家子,虽进了清河书院,那山长还免了一段时间的束脩,我就不信还能一直不用交,到时,他怕是连秋闱都参加不了。”

    “是啊,明轩兄,你切莫妄自菲薄,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于是好一顿乱夸,捧得顾明轩飘飘然几近忘乎所以,仿佛能看见自己秋闱夺下解元,而宋清让当众失态被人嘲笑的场景。

    宋清让,他顾明轩既能将其拉下神坛一次,就也能把他送入深渊。

    顾明轩温文尔雅地微笑,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亮。

    冷眼旁观的人心中嗤笑,不学无术的富贵公子还幻想着能踩在一个公认的大才子头上。

    如何不可笑。

    这一边,因日头大,洪碧君专门雇了辆马车来接柳轻筠,宋清让本不想坐进来,架不住她盛情相邀。

    马车上坐了三个人,紧贴着柳轻筠的蓝楹,坐在她俩对面的宋清让,蓝楹看出柳轻筠想问宋清让一些事,怕自己在场宋清让会不肯开口,她便主动请缨去跟马车夫一起,正好也想看看风景。

    蓝楹走后,柳轻筠小心翼翼地探询:“你与那顾二郎,究竟有何旧怨?”

    见宋清让望过来,她赶紧加上一句:“是你自己说我可以问的,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在想该从何处说起。”

    宋清让弯起眼眸,他思忖了一会儿,将过往的恩怨徐徐道来。

    “我与顾明轩是在私塾相识,那时我十二岁,双亲尚在,他十五岁。我年少轻狂,总爱出些风头,私塾先生们因而更偏向我,顾明轩也算有几分真材实学,加之坐得近,我便以好友待他。

    确有一段好时光,如今看来,不过是顾明轩的虚与委蛇。

    我不喜喧哗,他明知这点仍旧硬要带我去文会之类的场所,若仅是这般倒也罢了,后来有人告知我,顾明轩拿着我的诗冠上他自己的姓名在文会上大出风头。

    我当时并不信,亲眼目睹了才肯相信,与他吵了一架分道扬镳,顾明轩到处造我的谣,各种各样的都有,说我沉迷美色,玩物丧志等等。

    童试后没几个月,父母误食劣肉不幸病逝,我回家奔丧守孝,他却仍不消停,四处诋毁我,甚至拿我父母说事,我约他相见,狠狠打了他一顿,才算清静。

    自此再没见过面,这便是经过。”

    宋清让平淡的语气似是在讲述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说到某些事件时还能露出个笑来。

    柳轻筠听着听着略觉心惊,原来宋清让的父母也是因为误食了病肉而去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有多少例子。

    她定要做出一份大事来,接下来的情感便是越听越想暴揍一顿顾明轩,说他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还真没冤枉了他,好好一个人,似是只长了张无用的嘴,光知道上下嘴皮子一碰胡言乱语。

    她冷哼以示不屑:“他就是嫉妒你比他厉害,别理这种人,白白浪费精力,不就是有几个钱吗,你再等等我,往后必定叫他连这唯一的长处都没法拿出来说事。”柳轻筠一向将宋清让视为弟弟,如何能忍别人随意欺辱他?当即决定待日后闯出名堂好好出口气。

    “我知晓。”宋清让低声道,嗓音听着有些黏黏糊糊的亲近。事已讲完,柳轻筠唤蓝楹进来,她可舍不得蓝楹晒黑。

    柳轻筠瞄了瞄宋清让线条优越的脸蛋,忆及另一个人,拧眉嘱咐:“若那杨婉清再来找你,你不必理会,专注学业便可,只谴人来与我说,我去跟她谈,知道了吗?”

    宋清让乖乖应下:“好。”柳轻筠见他这般乖巧,不禁带上些哄人的柔和:“那便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不吃饭,平日里也别尽顾着学业,该休息也要休息,至于其它的东西,我会托人给你送过去……”

    她一路絮絮叨叨,宋清让莫名有种被当弟弟关怀的感触,几次想插嘴,瞧着柳轻筠认真的神情,几番沉默,化作不时的回应。

    等柳轻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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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近在眼前,她才停下话头,宋清让总算有了机会开口:“你也一样,不要太辛苦,也别太着急,凡事都有个过程,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怔住,旋即笑道:“你真的信我?不觉得我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宋清让亦回以一笑:“你既信我日后能飞黄腾达,我又为何不信你?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若能成功,以我的立场,还应代百姓感谢你。”

    空气沉闷,外头蝉鸣响个不停,多少添了几分躁意,柳轻筠平淡说道:“我不需要感谢,我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去改变一些事。”

    宋清让垂下眼帘,浓密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能站出来,已是大义,倘若功成,当是大功德,世人应当感恩。”

    柳轻筠拂开黏在脸颊上的一缕黑发:“如此足矣,那我也算……”

    她的声音猝然低到不可察觉,宋清让没听清最后几个字,疑惑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在此关头,马车停下,蓝楹跳下马车,转身扶着柳轻筠下来,柳轻筠回身向也欲下车的宋清让摆了摆手:“无事,你别下来,就坐着回去,我来付,改明儿我托人给你送些果蔬昂。”

    不等他反应,蓝楹已将钱放在车夫手中,两人步履匆匆,一溜烟进了门。

    关上门后,蓝楹放下茶包去打盆冷水洗洗脸,而柳轻筠靠在门板上静了几秒,自言自语道:“那我也算不枉此行。”

    “什么不枉此行?轻筠你说什么呢。”

    洪碧君从屋里迎出来,好奇询问着。

    柳轻筠眼皮一抖:“没什么,天可真热。”

    洪碧君挽着她胳膊往屋里去:“是啊,瞧你热的。”

    蓝楹端着盆冷水进来,拧干巾帕递给柳轻筠,她舒舒服服洗了把脸。

    两人坐到榻上,柳轻筠想着洪碧君情报网颇大,故问她:“碧君,顾明轩此人你知道吗?”

    洪碧君正无聊地翻着话本子,听到她问,随口答道:“知道呀,顾家神童嘛。”

    她抬头:“怎么啦?他惹你了?”

    柳轻筠不便将具体的前因后果告诉她,含糊点头:“今日遇到,发生了点小矛盾。”

    洪碧君登时瞪圆了眼睛:“他真欺负你了?好一个顾明轩,真不愧是杨婉清的表哥,尽挑老实人祸祸!你说给我听,我给你出气。”

    柳轻筠那叫一个感动,大致交代了下两方人的冲突:“碧君,你刚才说顾明轩是杨婉清的表哥?”

    “是啊,顾明轩他爹在外地做小官,他娘亲和杨婉清的娘是同胞姐妹,他娘亲的家族可不一般,算得上清河县的钟鸣鼎食之家,顾明轩从小便有神童的美名,但依我看,他连宋公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柳轻筠同意:“是实话。”

    洪碧君皱起眉:“我虽喜欢相貌好的,却看不上他,总觉得这人虚伪的很。”

    柳轻筠心说能趁别人丁忧,干出偷走他人的诗作当成自己的而大出风头的事,这样的人可不挺虚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