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你这是答应你哥他们在加工厂上班了?”王秀芝有点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轻松地答应了,这个死妮子不给她打擂台了?
她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娘,你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哥他们要来厂子里干活,我当然是一百个欢迎,可工资的就算了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应该的,给钱的话就显得薄气了。”
王秀芝就知道张秋阳没憋好屁,语气很凶:“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两百块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二哥可是生意人,能挣大钱,看你是自己人,才愿意来厂子你帮忙,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别说是张秋阳了,就算是李晨东都听不下去了,明明是张运华求着张秋阳要一份活少钱多的工作,到了王秀芝嘴里,就成了张运华在施舍张秋阳一样。
这老女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可真强。
张秋阳走到张运华跟前,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在村子里,只有人死了上坟才会鞠躬九十度,这明摆着是诅咒张运华早死。
“二哥,谢谢你不要脸,把脸给我,不过我自己也有脸,我要是真要了你的脸,不就成了厚脸皮,那不就跟咱娘一样了。”她嘿嘿笑了两声。
她说话像绕口令一样,轻而易举地把张老二和王秀芝都骂了。
王秀芝怒火中烧,可被掰弯的钢筋在提醒她,她不是张秋阳的对手。
“养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当爹是死了吗,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老婆子被你闺女欺负?”她踹了张兴国一脚出气。
张兴国这人除了好色,还好面,生产队里都是爷们打老婆,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家里的娘们打了,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他的胳膊高高举过头顶,歘地一下子挥过来。
那声音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震耳的响亮。
王秀芝人都被打懵了,有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男人打了人,还得意地望向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女人,那是他在外面的姘头,一个寡妇。
张兴国对着寡妇得意地挑眉,还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好似在炫耀他成熟的男性魅力。
张秋阳只觉得一切都很讽刺,男人的魅力,竟然要靠打老婆来体现。
“看什么看,带着你不争气的儿子滚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轮椅上的张运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尿了,深黄色的液体顺着旧围裙往下流。
王秀芝捂着脸站起来:“他也是你的儿子。”
“他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你儿子,我可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儿子,自己媳妇都守不住,还把自己弄成了残废。”
说着说着,张兴国还觉得自己委屈,朝着大家大吐苦水:“我之前的大儿媳妇长得什么样你们也见到了吧,跟天上下凡的七仙女也没什么区别,我这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用在给老大娶媳妇上面了......”
他说这么多,就是想向大家证明他不是一个无能的男人。
“可是老大自己没本事,这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