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日是第几次怔愣。
谢叙白甚至有几分羞恼,她今日怎么总这样?!
猝不及防的一句,每每出口,竟都如寻常夫妻般自在恩爱……
可他跟她,好到这种关系了吗?!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说的,究竟是拒绝了还是没拒绝。
再反应过来时,镜中便出现了许相思站在背后的身影。
她从风花手中接过半月梳,用手指梳拢着谢叙白的发,动作颇有些小心翼翼。
显然,她手法并不太熟练。
绸缎般的黑发触感的确不俗,但滑也是真的滑,总是拢住了这边,那边又从手中溜走。
风花看不下去,主动提议道:“夫人,不然还是奴婢来吧。”
许相思执拗的拒绝:“我来。”
她神色认真,仿佛在对待什么极珍贵的东西一般,轻柔小心。
发丝动了又动,谢叙白盯着她半晌,终于看不过眼,替她固定好一侧的头发。
许相思抬头,对着镜中的谢叙白展颜一笑。
鼓捣了半天,终于将他的发髻梳好,冠上了玉冠。
好在过程虽曲折,技艺倒不俗。
她学什么都快,倒是真将谢叙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许相思松了一口气,左看右看的端详,十分满意:“此次学艺尚且不精,我保证,下次就会更熟练了。”
还有下次?
谢叙白挑眉。
气氛古怪又和谐。
有人享受,有人难耐。
好在此时,门外侍卫进来通传:“相爷,夫人,许大人跟小许大人到了。”
是父亲和阿兄!
许相思精神一震,拉着谢叙白便急匆匆出了门。
两人到时,许父与许知风正在前堂饮茶。
许相思老远见到二人便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一声:“爹,兄长。”
说罢,便飞扑过去,抱着许父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也不怕相爷笑话。”许父心疼地拍了拍许相思的肩膀。
略带尴尬地看向谢叙白:“叫相爷见笑了,相思自小就是这么个脾气。”
“无妨。”谢叙白答。
许知风略有深意地瞟了谢叙白一眼,也走到许相思身边劝道:“行了,父亲知道今日要来相府见你,期待了许多天。你这一见面就哭,成什么样子?”
许相思这才擦擦眼泪:“我太高兴了嘛,你不知道,我都许久没见到你们了。阿兄,你们一切可还好?”
“有什么不好?吃得好睡得好。你别挂心家里,父亲有我照顾着。再说,我们本就是做大夫的,自己有什么毛病还能察觉不了?好了,先别说这些,你先起来,我跟父亲还未给右相见礼。”
许相思老老实实哦了一声起身。
“哪有岳父跟女婿见礼的道理?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些虚礼的。”谢叙白及时开口。
话虽这样说,许父与许知风还是按照官阶礼仪朝谢叙白见了礼。
谢叙白无奈地看向许相思,叹口气道:“天冷,岳父跟舅兄快移步饭厅吧,咱们边吃边叙。”
今日这顿饭备的用心。
油腻之物少见,但滋补菜肴不少,显然很是了解许家父子的口味。
许父好酒,谢叙白也早早就吩咐人将窖藏的好酒温上。
许知风看在眼里,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许知风借着酒劲朝谢叙白端起酒杯:“谢相,这杯酒我敬你。”
谢叙白亦举杯待饮,只见许知风别有深意的看向他,显然有些纠结是否要开口。
但话在喉头滚过两遭,他还是出声道:“相思不是骄纵的姑娘,自小懂事守礼,常常吃了苦头也不知道说,但小姑娘家家都是盼家人疼宠的。日后在相府,还望谢相能多多包容她一些。”
谢叙白听明白了,许知风言外之意是:别给我妹妹委屈受。
他嘴角一抽,他也没把许相思怎么着吧?
许相思也听明白了。
许知风这一番话惹的她鼻子更酸了。
她知道这一番话对许知风而言有多么不易。
许家与谢府门庭悬殊,父兄又一向厌烦这些权贵交际之间的弯弯绕绕,在这些事上,父兄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鲜少开口。
可今日一见她哭鼻子,许知风便克制不住想为她出头。
虽然好像用错了方向——兄长似乎觉得自己被谢叙白欺负了。
许相思吸吸鼻子,父兄自小一向疼爱她,也难怪上一世一听她身死,便冒着抗旨的风险也要与孔殊寻个公道!
想到上一世两人的下场,许相思眼泪又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她扯着许知风的衣角,抽抽噎噎:“阿兄,谢叙白他……没有欺负我。”
话虽如此,但是配上她此刻这副样子,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谢叙白脸都笑僵了,许相思,你还不如不开口!
他无奈认栽道:“舅兄说的,谢某记在心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递给许相思,许相思擦了擦泪珠子,小声嘀咕着:“不好意思啊,一时性情,连累你了。”
许父打着圆场:“好了,一家团聚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把眼泪收一收,我跟你哥哥这次来,除了看望你,还有些正事要说。”
许相思情绪已经平静了些,闻言好奇道:“什么事儿啊?”
许父看向谢叙白,斟酌道:“谢相,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岳父但说无妨。”
许父点点头:“谢相,您与相思成婚那日,我便瞧出来了,您身上似乎带着些弱症,虽说想来您身边也不乏能人志士,但如今您与相思成了亲,说句高攀的话,也就算是我们许家的一份子了。既是家人,恰好我们许家又有些药石方面的本事,这次来便自作主张带了些许药材。”
“相思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自小跟着我学医,也算有几分本事,您大可让她为您号脉调理,想来不日便可痊愈。”许父乐呵呵道。
“爹,你放心,谢叙白是我夫君,我怎可能放任他不管?这事不消你说,我已经着手在做了。”许相思交代着。
谢叙白瞧着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对话,不动声色的道谢应下,心中冷笑: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说来说去,都是急着要摸他的身体底子。
许家与孟无厌沆瀣一气,嫁进来果然目的不纯!
“好了,既如此我就放心了。今日多谢相爷款待,我跟知风便不多叨扰了。”许父说完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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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欲要离席。
“爹,不多坐一会嘛?”许相思可怜巴巴的问。
“不了,最近邻居引荐,接了个疑难杂症的病人,要不是记挂着来看看你,我还急着回家研究医书呢。”许父捋着胡子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叙白与许相思只好将人送到门口。
临别前,许知风从小厮手中接过一个纸包,递给许相思。
“什么东西?”
“墨酥,今日路过,那老板娘说许久不见你去了,我便顺道买了些。”许知风说着。
许相思喜滋滋的接过,又疑惑道:“不对啊,从许家到这儿,似乎不路过那家墨酥店吧?”
许父闻言乐呵呵开口:“你那脑子比驴还轴,你哥面皮薄你非要揭他老底,不是顺路自然就是特意去的了!还不是因为你爱吃?”
许相思心下熨帖,将墨酥抱在怀里,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守护好她的父兄。
马车欲走,许相思鼓起勇气:“爹,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谢叙白闻言,起身道:“小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便不远送了。”
他朝千帆使了个眼色,消失在大门之后。
“闺女,你这煞有其事的弄的人心慌,到底什么事啊?”许父问。
“爹,女儿想让您和哥哥辞官。”许相思吸气开口。
“什么?”许父不可置信的挠挠耳朵。
许知风亦不解的朝她看来。
许相思抓紧了衣袖,再次开口,仍然满是坚定:“你和兄长志不在官场,京中尔虞我诈本就叫你们厌烦。如今我们许家又跟谢府结了姻亲,日后这样那样的事儿不知凡几,倒不如索性辞了官,按照你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去悬壶济世。”
许知风看着她,神色幽深的问:“这是谢相的意思?”
许相思赶忙解释:“不是他的意思,这话我亦未与他说过,只是我自己心中这样想的。兹事体大,我知道如今贸然说出来叫你们难以决断,不要紧,你们可以回去慢慢思考。”
这一世,她虽已决心与谢叙白站在一处。
但尔虞我诈,她不知孟无厌会用什么招数对付他。
父兄心思纯厚,一碰上她的事便容易上套。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将他们置身朝堂之外。
只要父兄安然,其余的路,由她自己来走就是。
许父与许知风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道:“闺女,你这话……我跟你哥哥会好好想想的。可若是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京城可怎么办呐?”
“爹,女儿已经长大了。您一直把我当个小孩子看,那得到何年何月才能真正迈出辞官的一步,去实现您自己的理想呢?我如今好歹是右相夫人,这京中还有谁敢欺辱我不成?您只管想清楚,问问自己的心,辞官一事,您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
许父沉默一阵,叹口气没有回话。
他只道:“行了,风大,早点回府吧。”
许相思目送着两人离去,抱着墨酥高高兴兴的回了府。
真好,这一世,她在意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
千帆目送着她回了府,身影消失在原地。
主院里,谢叙白听着千帆的回报,心中冷笑着琢磨:如此迫不及待的将其父兄支离京城,看来许相思是准备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