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黑色红旗h5,车牌号是奇城本地的,很牛的号,前面全是零。
司机嘴里应道:“好的,先生。”
他一踩油门朝前追去。
那车车牌号太扎眼,附近的车都离得远远的,生怕剐蹭到那车。
只前后有几辆他们的车暗中相护。
元书湉忍不住问祁连:“是认识的人吗?”
祁连淡声道:“眼熟。”
见他不想多说,元书湉不便多问。
直觉他背后有很多秘密,但她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也不喜窥探别人的隐私。
她伸出手放到祁连的手上,轻轻握住。
她低声对他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说,别不好意思。”
祁连极轻地点一下头,面色一改平时的斯文,眼神冷肃。
车子很快追上那辆车。
祁连透过车窗,朝那车看过去。
那车后面车窗开了三分之一。
后座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西装,领带解开,方正的脸形,双耳贴脑,悬胆鼻,高颧骨,额头中央有略微突起的伏犀骨,身上带着官气。
他微阖双目,似在闭目养神。
相似的眉眼,和他恨之入骨的那个男人渐渐重叠。
祁连垂落腿侧的手缓缓攥起。
元书湉知道了。
祁连和这男人有仇。
他帮了她,她也想帮他。
看车牌号和男人的气质,此人是仕途中人,且在奇城本地很有势利,不能来明的。
元书湉吩咐司机:“关窗。”
“好的,三小姐。”
司机按动按钮,将车子所有车窗关上。
元书湉握住祁连攥紧的拳头,轻声对他说:“这次不用你出手,我找人收拾他。”
祁连眼神微动。
没料到元书湉如此聪慧,他只字未,她却什么都明白。
果然,她走到现在的位置,不单纯靠父亲,有一定的实力。
祁连薄唇微启,“不必。”
他不想麻烦她。
元书湉升起隔音挡板,侧身望着他的侧脸,问:“我是你什么人?”
“阿湉。”
元书湉心里有细微不悦,语气不由得韧了一分,“你好好说。”
祁连侧眸看她一眼,道:“恋人。”
这个回答元书湉比较满意。
虽然不在意结果,但是他抱了她亲了她对她柔情蜜意,给个名号是最基本的。
元书湉道:“既然是恋人,就有互相帮助的义务。你去找他算账,用你的方式肯定是违法的。而我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帮你,有合法的路径可走,为什么偏要绕弯道?”
祁连沉默数分钟才开口:“谢谢。”
元书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
那一捏,有嗔怪,怪他太见外,还有亲昵,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亲昵。
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祁连抬手将她揽进怀中。
他低头轻嗅她的发香。
他喜欢这样的美人,有天资,有风韵,有内才,还有一颗赤诚的心。
接近她,是对的。
元书湉靠在他怀里,拿起手机拨通元峻的号码,报了那辆红旗h5的车牌号,说:“阿峻,你派人暗中查查这车现在是谁的专车?如果有问题,找人通知纪检的人来奇城,好好查。”
元峻静默半秒问:“这次又是你的阿连提供的线索?”
元书湉被这个侄子搞得啼笑皆非,“别没大没小,叫他祁叔叔。”
“我马上托人去查。”
“辛苦。”
元峻道:“年底我会调回京都。祁连背后牵扯的应该是一桩长达数年的连环大案,京都这边官多手杂,牵绊太多,我调回来,方便调查。”
“可以,这是你爸的意思?”
“我向爷爷争取的。”
想到上次和父亲闹得不欢而散,元书湉沉默不语。
元峻提醒她:“你们快些回来,直觉外面不太平。京都虽然也不太平,但是胜在自家人多。听小柠说,你最近住在她家,最近一段时间就住她家里吧。”
“好。”
“对了,林乾昨晚被泼了咖啡,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清了,手机通话记录被全部清除,咖啡馆监控也坏了,店员被林乾提前支走,只剩一个店员,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是你的阿连做的吗?”
元书湉没忍住笑。
没想到那个渣男,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扭头看向祁连,“是你做的吗?”
祁连微微颔首。
元书湉对元峻说:“这事你别管了,林乾要面子,不会报警,让他吃个哑巴亏吧。”
“好,让你的阿连下次出手重点。”
元书湉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元峻这边迅速拨通一个号码,将元书湉吩咐的事安排下去。
没多久,查出那辆红旗h5现在的主人姓裴,随母姓。
又用了一些手段,查出他父亲姓雷,叫雷晁,二十多年前家中失窃,夫妻均不在家,有陌生人替他家报了警。
警方登门,查出其家中地下室藏有大量赃物,雷晁试图压下来,后不知何原因自杀。
这样的家庭,儿女是无法考公的,更无法走仕途。
可他的儿子却跻身奇城高官,且升任很快,预估还会往上升。
很离谱!
元峻拿着那沓资料浓眉越蹙越深,手指险些将纸张捏碎。
秦悦宁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手捂到他的眼睛上,把嗓音挤得细细的,问:“猜猜我是谁?”
元峻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说:“是我的准未婚妻大悦悦。”
秦悦宁胳膊上腾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肉麻。
但是她好喜欢。
她双手松开他的眼睛,嗔道:“你不会装一装吗?配合我一下。”
元峻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手指揩揩她高挺的鼻梁说:“我身边人都很循规蹈矩,没人会做这么可爱的动作,下次一定配合你。”
秦悦宁唇角情不自禁弯起。
谁能拒绝一个总是夸自己的男人呢?
她扳着他的头,很用力地亲了一口,“峻兄可教也。”
明明是孺子可教也。
她总喜欢篡改成语。
本来元峻心情沉重,因她三两语明澈了许多。
秦悦宁扫一眼资料上的名字,好奇地问:“雷晁是谁?”
“二十多年前因家中赃物被发现,畏罪自杀,后来不了了之。”元峻将那份资料掸了掸,“我怀疑当年那个报警的陌生人,是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