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宽“呜呜”地叫着,哀求地看向逐月。
逐月上前,给他松绑,又把口中的抹布拿了出来。
苏志宽这才嚎啕大哭了起来。
“多谢逐月侍卫救命,多谢这位高人救命!否则小人今晚性命不保!”
他认识逐月,却不认识这位身法凌厉的高手。
不过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凌王妃派来保护他的。
逐月挑了挑眉,问道:“苏师爷,你可知道这些人是谁的手下?”
他已经许久没有杀人了,刚才一时兴起,又和龙鳞比上了,竟真的下了杀手,没留下一个活口。
苏志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神色复杂。
“应该是晋王或者张之鸣的人,晋王如今尚在病中,一切都是张之鸣做主,应该是他派来的没错。”
龙鳞冷声问道:“他们可泄露了什么信息?他们为何要抓你?”
苏志宽心底更是骇然。
“刚才,他们说有人泄露了贪污一事的线索,知道我曾经问过那些小吏,所以才特意抓我回去审问,想知道看我是否给出去什么证据。”
逐月气急反笑,冷哼道:“他们那边的消息倒是快。”
苏师爷这边才刚刚把账本给王妃,张之鸣那边就派人过来围追堵截,搜查账本,若是他们晚了一步,苏志宽怕是要被那些黑衣人带走严刑拷打,甚至丢掉性命。
龙鳞挑眉看向逐月,问道:“现在怎么办?那些人一击不中,必然还会来找茬。”
逐月想了想,说道:“那,就先把苏师爷带回去,我就不信有王爷王妃在,那些人还敢对他动手!”
龙鳞也赞同这个想法。
苏志宽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咬牙道:“不行,我若去凌王凌王妃那边,就等于承认了我交了证据,投靠凌王。”
“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洗脱嫌疑,才能不给凌王凌王妃带来麻烦。”
贪污赈灾银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如果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凌王凌王妃下手……
他简直不敢想象。
逐月俊脸上神色复杂。
“苏师爷,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找你的麻烦?”
苏志宽苦笑道:“怕自然是怕的,只是我绝不能承认已经站在凌王凌王妃这边,否则怕是会给王爷王妃也带来危险。”
见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为王爷王妃考虑,龙鳞沉吟道。
“既然如此,逐月,你就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保护苏师爷。有我在,必然不让任何人伤他半分。”
逐月知道龙鳞是太上皇身边最为厉害的暗卫,只好答应下来。
“既如此,苏师爷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回去禀报王爷王妃!”
逐月离开之后,龙鳞帮着苏师爷,把那些尸体都拖走,扔进了后院的枯井之中,又用厚厚的石板盖上。
苏志宽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感激地看向龙鳞。
“您叫龙鳞是吧?龙鳞大人,多谢您今晚救小人性命。”
龙鳞神色怜悯地看着他,说道:“苏师爷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小人。”
苏志宽虽然圆滑世故,可到底也是个心有善念的人,他倒是不讨厌。
而且,如今此人又对宇文诀和姜宁颇为重要,他就是拼尽全力也会保苏志宽安全。
龙鳞消失之后,苏志宽用热水擦洗了地上的血迹,才心事重重地回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歇息。
翌日清晨,张之鸣从睡梦中惊醒,陡然坐了起来,一头冷汗。
身边伺候的人连忙进来,担心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张之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心有余悸地道:“方才本官做了一个梦,梦到事情败露,被凌王抓了起来,关进大牢里受刑。”
几十大板落下来,他人几乎都要死过去了,绝望地醒了过来。
也幸而醒了过来,否则他怕是要被活活吓死在梦里。
随从端着茶水上前,笑呵呵地道:“大人,您喝口水定定神,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您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等回京之后必然立有大功,又怎会被关起来受刑?”
张之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喝了几口,三魂六魄才渐渐回到体内。
他问道:“张林他们几个可回来了?”
昨晚有人来报说,苏志宽悄悄去见了姜宁和宇文诀,他心中不安,就派张林等人去掳走苏志宽,逼问详情。
可没想到,他等结果时沉沉地睡了过去,刚刚才醒过来。
随从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大人,没有见张林他们回来啊?难不成还在审?”
张之鸣眉头拧了拧,暗暗觉得不妥。
他穿衣下床,冷冷地吩咐道:“你,立刻去张林他们的住处看看。”
按理来说,苏志宽只是一个师爷,不会武功,又没有多少骨气,一宿的功夫足够把他祖上十八代都问清楚了。
可如今天色大亮,张林也没有回来复命,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随从应了一声,飞快地出去了。
一炷香之后,他神色复杂,一头大汗地回来找张之鸣。
“大人,不好了,张林他们昨晚并没有回来!”
张之鸣面色陡然一沉,旋即迈开大步匆匆向外走去。
然而,尚未抵达大门前,便瞧见苏师爷满面笑容地迎面走来。
“张大人早,小人正打算找您呢。”
张之鸣脸色阴沉如水,满是狐疑地紧盯着苏志宽,问道:“苏师爷有何贵干?”
苏志宽竟安然无恙……张林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师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神色间一如既往,透着谄媚之意。
“张大人,如今染上疾病的百姓越来越多,病营已然有些难以容纳了,两位王爷又卧病在床。
小人想着,请示一下您,看看是否需要另外腾挪地方修建几间宅子,用来安置那些生病的灾民,如此一来,医治的时候也能便利一些。”
张之明面若寒霜,冷冷地道:“此等小事师爷自行决断即可,何必特意来询问本官?”
苏师爷尴尬地讪笑一声,那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恭敬。
“您毕竟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小人自然得先征询您的意见。”
瞧见苏志宽神色泰然自若,毫无异样,张之鸣心中不祥的感觉愈发浓烈。
苏志宽竟似不知道有人去刺杀他,张林他们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