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轮月
    遒劲的老树根深深扎至地下,在厚厚的石顶上方以平整的姿势往四处蔓延开,甚至在某处石壁,以惊人的穿透力从裂缝中伸出一小截白须来。

    而就在不远处的过道内,端端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是司马连珏,另一个是他的贴身护卫,顾城。

    月圆之夜,莫干剑现,司马连珏也趁着试剑之机,费尽心思地溜了下来。

    方才他还碰到了南宫昱,索性狼人并未下黑手,如此,主仆二人的小命才得以从无泪剑口头存活下来。

    不过顾城倒很有些后怕,自打司马连珏要趟这浑水开始,他就胳膊腿都想往外撤,这可不是胆儿的问题。

    作为一等一的高手,他很清楚白云客栈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如今只身在地道,他感觉自己很像是鬼迷又心窍,才会听了胆儿顶天的主言。

    侍卫之职乃保护主子,而非送人头。

    是以尽管摸了下来,顾城仍打算趁未深入地下时,将人劝回去,实在不行就敲晕带走。

    短暂思索后,那张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脸难得正经起来:“我的主子,这下头可不是咱该去的地儿,赶紧紧,趁没被察觉,我们麻溜地撤吧。”

    来都来了,哪会有半途而废之理。

    一对瑞凤眼仔细打量着前方,司马连珏正欲开口安抚,不料一道身影却悄无声息地靠近。

    待顾城回头时,人已森然地立到了对面。

    那张冷白的脸看起来还算温和,可出手却十分狠毒。冥河只是瞥了二人一眼,不由分说就甩出了冰魄银针,很有种当场取人命的架势。

    反派话少之时,还怪有些可怕。

    顾城迅速将司马连珏护于身后,随即一招猎鹰冲天就与他缠斗起来。

    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在黑光与紫光的交织中,司马连珏也看不清里头的战况,待稍微落下来时,他才得空加入战局。

    然,司马连珏并非武艺高超之人,是以他的参战不仅未能扭转战局,还给了冥河可趁之机。

    只是瞬间的功夫,无数根冰魄银针便散发着寒气向他飞来。

    顾城心道不好,赶忙一个烈焰掌劈去,如此一来,却也将自己的罩门打开,再度给了冥河可趁之机。

    无数冰魄银针散发着寒气,仿佛夺命之刀。

    就在主仆二人即将遇险时,一个蒙面黑衣人从空而出。

    在一阵刺目的白光过后,方才打斗正酣的过道里,陡然就只剩下冥河一人。

    指尖动了动,冥河沉眼抬起胳膊,手背上赫然插着根冰魄银针,很明显是被方才黑衣人强大的剑气背刺而来。

    他立即封住胳膊上的穴位,略一思索便折回了暗室。

    他的步伐还悬在在门口,便听到了惊武带着讶异的声音:“河儿,方才莫干剑有反应了!”

    目色微动,冥河将手掌藏于袖中,面不改色道:“恭喜武叔。”

    伴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惊武微微敛眸:“此事还不知如何呢。”

    方才惊武将此次送来的纯阴之血验完后,见莫干剑并未有任何反应,便出去寻闯入暗室之人。

    只是他方才出去片刻,便察觉暗室有异动,待迅速折回时,莫干剑还残存着一丝微弱蓝光,但却稍纵即逝,甚至还未等他靠近,莫干剑便再次消散在一圈焦黑之中。

    惊武纵横江湖几十载,什么风浪未曾见过,但那一刻他确实有些颤动,但在短暂的惊喜过后却是疑惑。

    目前尚且不知令莫干剑起反应的是何人之血,是玉瓶里的,还是有人闯入洒了新血?

    不怪惊武会怀疑是否为玉瓶里其他女子之血,毕竟江湖上并未流传着莫干剑被唤醒时的描述。

    回过神来,他收起眼底的墨色,转头却只见到冥河一人,遂问道:“破天呢,你们未在一处?”

    “嗯,出门后我们便分头行动。”

    虽及时将穴位封住,可冰魄银针的寒气还是在胳膊上猛烈窜动起来。冥河屏住心神,将方才与顾城过招之事讲了一遍。

    说话间,惊武却猛然查觉到了丝紊乱之气。

    指尖轻动,冥河的胳膊就露了出来,此时黑气正在血管里蠕动着,似一条条细细的小蛇。

    惊武眼底闪过丝飞云,随即道:“河儿,你先回去疗伤。”

    “可那些蒙面人?”

    “既然能入得了白云客栈,还怕没留下蛛丝马迹,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须担心,先回去。”

    惊武于追查蒙面人下落之事并未显得焦急,乃因白云客栈处于暗影阁层层监察之下,是以他确信不会有人能逃得过。

    暗室的石顶上有有一圈火痕,仿佛被烧灼过。透过层层积水的石峰一路往上,及至延伸到地面时,一片火红在夜色中狂肆地盛放着,正是悬崖边的那片离殇花。

    星子在苍穹闪烁着灿灿辉光,树叶依稀可见的某座小山头上,蒙面黑衣人将司马连珏和顾城放下后,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不留丝毫气息的半空,顾城不由得叹了声:“这位大侠可真是好功夫啊!”

    见他死里逃生还如此有兴致,司马连珏见怪不怪地将人扒拉了一遍,检查着他是否有哪里受伤。

    顾城收起视线,上下扫视了一番自家主子,看上去衣服都没得褶皱,心下感觉自己还将人保护得挺好!

    如此一来,他也放心了些,顺便搭了副戏谑的口吻:“我的主子,瞧吧,你就是不听话,方才若不是那位大侠,我们估计就交待在那里了。”

    蒲月之夜,已有了扑扑热气,顾城这话一出,倒很像是迎面吹来的凉风。

    司马连珏掸了掸袖袍,自顾往半空瞥了眼,语调很是平和:“成大事者总得有非常人之心,比起亲眼见莫干剑,我其实更想去验证罢了,如此看来,她的话倒确实可信。”

    见自家主子往回走,顾城赶忙撵了上去,语气风燎燎,又故意压得很低:“信什么啊,我的主子,你除了我和霜儿谁都不能信......”

    担忧的声音飘散在树叶中,流入溪流里。山林的绿涛如鬼影般晃动着,空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闻来竟有些摄人。

    树叶都未曾飘动,将才那位蒙面大侠便凭空出现在某个隐蔽之地,他抬头望了眼满月,随即燃了明火将夜行衣烧尽,未留一丝痕迹。

    待其回过头来,是宛若天神般的一张脸,原来救人的是轩辕明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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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并非他头一次到白云客栈,以前也进过地下暗室,因此他才会如此轻车熟路地救走司马连珏二人。

    只是他对莫干剑并不感兴趣,对暗影阁也并不真正关心,他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断无法将其铲除,甚至还有可能会失了性命。

    轩辕明夕并不想就此死去,纵然他清心寡欲,也还有惦念之人,他也很惜命,因还有值得保护之人。

    碧落之上的血云幽幽飘散不见,只余一轮满月悬挂于天,静谧,无声,好似一切从未发生。

    月夜逐渐淡去,加蓝静静立在轩辕明夕肩头,漆黑的眼珠子滴流地转着,待回房后它才不紧不慢地道了声:“小夕夕,要不要我给你说件事噜?”

    “嗯?”

    “今夜探访地下的人可是不少噜。”

    轩辕明夕眼眸一转:“五皇子,南宫兄。”

    “可不是噜,”加蓝跳到床上,像个人似地躺下,慢悠悠道:“小夕夕,想知道莫干剑的光是什么颜色吗?”

    颜色?

    清眸微沉,轩辕明夕立马明白了加蓝话里的意思:“看来我猜得没错,九公主身上果真流着莫邪之血。”

    今夜散席后,原本他是想跟着南宫昱,亲眼确认玥儿是否与莫干剑有关,却见到司马连珏也进入了地下。

    轩辕明夕深知暗室的可怕,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因此才会出手相救,索性遇见的人是冥河,有月心剑在,脱身尚且不难。

    虽未亲眼见到莫干剑,但如今加蓝的话很明显是提醒,如此一来,他也彻底确信玥儿身上流着莫邪之血,也明白南宫昱接近的目的是为了唤醒莫干剑。

    联想到先前收到的来信,轩辕明夕也大抵能猜到,其实她一早就清楚玥儿的身份,也许一开始也做好了其余打算,即便自己未曾履行承诺,也照样会有别人来做。

    念及此,他拨了拨眉心,眼底飘过一丝绯红:“加蓝,如此看来,她的身份也非比寻常。”

    “小夕夕,这得你自个去明白,”加蓝闷里闷声,又转道:“哦,小月心可还未开神智呢,你可得好好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噜。”

    若说无泪剑是一把魔剑,那月心剑便是神剑,然,灵性未启。

    轩辕明夕一直未参破月心十式的奥秘,是以无法真正开启月心剑,也无法与其形成感应。

    如今加蓝在这关头提及月心剑,很明显是在敲边角地告知什么事。

    可轩辕明夕还并未能从老鸟的话里理出明确的线索来,只是猜道:“从遇见她开始,我所遇之事皆不寻常。加蓝,如此说来,难道月心剑与九公主有关?”

    嗯,本鸟该说什么……

    加蓝翻了翻黑漆漆的眼珠子,悠悠地接了声:“小夕夕,仔细想想近来发生之事噜,肯定有什么与小月心相关。”

    近来发生之事,近来发生的事可太多了……木头明夕若是一早便能体会出来了些什么,月心十式又何以至今未能参破。

    加蓝叹了口老气,认为自己可能需得换个人攻略,指不定能有什么奇效!于是它扑棱着翅膀,晃到了海棠飘满的露台上,往里瞥去。

    一对荔枝眼,正在夜里睁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