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府了?”
张元容吃惊的问。
杜鹃点了点头,但点完头,她面露难色道:“是世忠少爷替她去马房借的马车。”
“世忠?”张元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她的心突然一紧,有一丝疼痛,让她几乎窒息。
“大爷那里呢?”
“大爷这几日似乎在找樊家人的下落,应该顾不上府里。”
“她出府,没派人去找大爷?”
“没有”
“那她去了哪里?”
“出城的方向,应该是朝蒙古的方向。”
张元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舅父哪里呢,通知到了吗?”
杜鹃嫣然一笑,“话已带到,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
辽阳城,春香楼。
李家三爷躺在上房的贵妃榻上,一个粉面媚眼的女子端着酒,一扭一扭的进来。幸亏她端的酒不满,否则以她这步态早全撒了。
李三爷见惯了,待她走近了才还了个色眯眯的眼神。小扇儿哼了一声,转过了头。那女子确认了眼神后,把酒往桌上一放,酥软的倒在三爷怀里了。
也亏这贵妃榻大,三爷敏捷地一让,那女子扑了个空。那女子也不恼,换了个更婀娜的姿态,用帕子打着三爷道:“三爷,讨厌。”
三爷把她的手一推,“别闹了,让你们妈妈来,她喊我来的。”
那女子见三爷不上道,便气哼哼的起身去了。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年逾四十,一脸白粉,却眉眼依然风情万种的女子推门而入。“三爷,奴家想死你了。”
她作势要向他怀里靠,三爷躲得更远了,笑道:“苏妈妈,别这样。我不是都听你话来了吗?”
苏妈妈突然一脸惊愕,“我没有呀。”
三爷讪讪笑了笑,转头看小扇子,小扇子一脸无辜。
那苏妈妈看出道道,赔笑道:“来都来了,三爷,帮我我掌掌眼。我最近买了一些姑娘,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你看得上的。”
三爷一听,高兴地问:“哪里买的?”
苏妈妈蹙着眉头道:“卖的人说,个个是扬州瘦马,保证招人喜欢。”
这话一说,三爷冷了脸站了起来,连小扇子都转了头。他知道他的主人要走了。
就在苏妈妈吃惊这风云突变之时。一个脸上也抹着白粉,鼻尖点着红的龟奴冲了进来,“苏妈妈,不好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说到这里已经运不上来气,憋红了脸。用手颤颤地指着李三爷,继续道:“他夫人,唐夫人,杀,杀,杀。”也不知他是不是口吃,说了几个杀,却是没了下文。
小扇子急得打算上前去催他,苏妈妈已经麻利地给了他一个巴掌。这下龟奴不光鼻子红了,半张脸都紫了。
“唐夫人,杀过来了。”
众人一听,纷纷转头看向李三爷,这时才发现,他早躲到贵妃榻后面去了。
李三爷一边躲,一边想,“她怎么知道我来这的,以前她也不这样呀?”
小扇子毕竟将门出生,急急问:“她带了多少人。”
苏妈妈已经反应过来,“把门给我关了,把人给我散了,值钱的都给我藏好。”
这时缓过气的龟奴,按下了她的手,“不,不,不,她在外面,和别人杀起来了。”
李三爷立刻站了起来,“在哪里,带我过去。”
……
这牧云格的马车刚冲出宁远伯府,便径直朝西城门驶去。
一路有一群骑马的人轮换着跟着,他们离得总是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樊少主,什么时候下手。”
“西城门之前,不能让她到西城门,那里有兵卒,我们下手,他们势必干预。还会闹到李若松那里。
“在城里下手,找个热闹的路口。就算李若松带兵来,也没那么容易救。”
看着那飞驰的马车,樊少林,突然感叹了一句,“她那么聪明,就算出府,也该向着李若松的大营去。看来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
想到这点,让樊少林这位西北樊家少主坚定了计划。
终于马车到了辽阳城最热闹的地方,其实这热闹要看人定义。其实辽阳城热闹的地方很多,但数人多,是非多的,的确要数春香楼前了。
马车刚到此地,就被一八尺大汉挡住了去路,马车夫勒住缰绳,大骂道:“长了狗眼了,宁远伯府的马车也敢拦。”
大汉一笑,“拦的就是宁远伯家的马车。”说着拔出背后三尺巨型利刃,直指马车。
那明晃晃,白亮亮的刀剑,在大白天被照得耀眼。路上人一见,立刻做鸟兽状散。
樊家人觉得战场清得干净,立刻又有一群人冲到马车前,把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夫略抵抗了几下,刀被弹开,立刻弃车而走。
离那马车最近的大汉,觉得事情顺利的可怕,怕马车里有蹊跷,索性也不挑帘了,直接用自己那三尺大刀,向马车劈去。只听喀拉一声,马车的两个车轮顶着半截子娇身分离开来。
可惜的很,没有血,也没有女子的惨叫声。只有空落落的半截子马车,被吓疯了的马拖着乱跑,向人群冲去。
樊少林脸色大变,把一个少年拉了出来。“人呢?”
那少年看着空荡荡的马车,脸色吓的惨白,“我看她上车的,一路跟着也没见她下车。”
“那你告诉我人呢。”
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子声音回答了起来,“樊家少主,人在这里呢。你来了辽阳怎么不只会一声,让我们家大爷好找呀?”
这时樊少林才觉不好,原来中了计。这空车原来是想逼他现身的。
但他岂是胆小鼠辈,既然暴露了,他倒也不怕李若松这个地头蛇能拿他怎么样。
他见来者不过一红衣女子,便亲自带着一帮子家丁下场。笑道:“小娘子,告诉你们李若松,聪明的把那女人交出来。否则我掀翻这个辽阳城。”
对面的唐芊芊狂笑,坐在马上把自己的红色披风抖了抖道:“樊少林,我给你脸了。识相的逃出辽阳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樊少林见这女子刁蛮,却有一丝熟悉,“你是?定西唐家?”
“算你识货,我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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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唐家大小姐,现在李家三少奶奶。趁我家大爷还没来,带着你的人滚出辽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樊少林也算西北一霸,轻笑道,“我不走,你能拿我怎的。”
唐芊芊等的就是他这句,立刻在马上一踏,腾空飞起,手舞着双刀,向樊少林俯冲而来。
她红得耀眼,雪白双刀舞得如翻飞如花。开在红色土壤的银色花朵,纷纷扬扬,几乎在樊少林四周全面开花。
樊少林孔武有力,却不善灵巧,被唐芊芊逼得倒退数步,几乎逼到了墙角。好在他内力浑厚,终于用大刀,挡住了唐芊芊的双刀。
唐芊芊和樊少林的对决,是灵巧和蛮力的对决。在武术史上,这种对决输赢对半。
唐芊芊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打算见好就收,道:“快投降,保你一命。”
樊少林却笑了笑,“三少奶奶,你高兴的太早了。”说着她突然吹了一口哨。
只见各个商铺的屋顶上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手拿弓箭,个个弓弦拉满。点点银光的箭矢全都指向唐芊芊一众。仿若即将开始一场大屠杀。
樊少林笑了,原来辽阳城也可以是他的主场。
只是他不知道有人早早被骗到了战场,只是刚刚才感觉到。
“原来三娘子那么厉害。”苏妈妈的话打破了大家紧张的氛围。
“我们家三娘子是将门之后,定西唐家的,那是当然。”小扇子骄傲的回道。
李三爷听着战战兢兢的来到窗边,一探头,由不得他拍手叫好。只见她夫人灵巧如燕,双刀在她手上左右开弓。
只是樊少林刚猛异常,总是仗着长刀巨刃上劈下斩,让人无法招架。这不唐芊芊用双刀才抵住这沉沉落下的巨刃。樊少林毫无怜香惜玉之势,又加了把力,重重的压下。
唐芊芊眼底闪过一丝狡猾,一跪,卸了他的势,滑到了他身侧,趁他来不及转身,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让他们把箭放下,否则杀了你。”
樊少林手一挥,那些屋顶之人的确松了弓弦,但箭矢依然在手。
唐芊芊刀抵着樊少林往闹市外走,她带的家丁立刻向她靠拢。
“三夫人,怎么办?”
她本来想说等大爷,却觉得,如果大爷来,可能也会落入这姓樊的陷阱。就算能赢,可能也是惨胜。
她一犹豫,只见一支箭矢向她正脸射来。但好好,有人同时射来一粒石子,打偏了这枚箭矢。她吓得松了手,樊少林立刻出逃。
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眯着桃花眼道:“樊少主,别走呀。这里就到春香楼了,你也不上楼坐坐,姑娘们该伤心了。”
一边说,一边用如铁钳般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樊少林的脖颈。樊少林立刻面色青紫,愣是被他提了起来。
他把樊少林提起来后,向着所有楼上的人展示一番。
朗声道:“西北的兄弟们,别忘了这里是辽阳。这里是姓李的地界。我李子贞,今儿把话就放着,你们敢动我夫人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辽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