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刺客之跃31
    异能“誓言子弹”的使用限制很多,但不妨碍它一旦开始必定得手。

    那一页纸的誓言是双方签订的合同,一旦宣读誓言,就相当于给枪上膛,而那把枪正对宣读人的眉心,随时会开出血花。

    白西装保镖不耐烦地道:“请尽快。”

    丛黎不知道这个异能还有其他什么限制,触手又会伸到多远。

    如果她是“有危害的物件”,该怎么定义?假定她此刻是无害的物件呢?如果直到会议结束她都是无害的呢?

    如果是纪学默,他不会冒险赌这个时间上的诡计。

    那么他会赌第二种可能吗?比如,她不是“物件”,而是“人”。

    纪学默放下纸。

    “稍等,我有点渴。”

    保镖伸出手指了指:“那边的等候室里有茶水,誓言确实有点长,你最好先喝点水再读。”

    纪学默去了一趟隔壁的等候室,解开外套扣子,把西装挂在了隔间的衣帽架上。

    他在自动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离开等候室。

    在白西装保镖的注视下,纪学默开始宣读誓言。

    “本人绝不携带任何对联邦总统和浮空岛有危害的物件。”

    纪学默坦然地念下去,他的声音清透顿挫,很适合有理有据地驳倒别人,在念誓言的时候也颇有美感。

    “……本人知晓,以上宣读的誓言将会被置于‘誓言子弹’的监管下,如有违反,将付出生命代价。”

    白西装保镖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让出了路:“请进。”

    和西装外套一起被落在等候室的丛黎不得不开远景观察情况。

    纪学默宣读誓言的时候,既没有利用“危害”的时间定义,也没有利用“物件”这一模糊的概念,而是把重心放在了“携带”上。

    其他两个概念都由誓言制定者规定,可变性很强,不一定能躲过。

    但他把外套放在等候室,客观上他确实没有携带盒子。

    这个道理,和某人带了枪,但在安检前卸下枪是一样的道理。

    除此以外,丛黎怀疑纪学默知道她的“远景”功能和限制了。

    他离开等候室前,特地把衣帽架转了个方向,让衣服里的盒子对准靠近会议室的那面墙。

    算了,跟这种人待久了,底细哪有不被扒的。

    她也懒得计较了。

    透过远景,会议室里的情形清清楚楚。

    会议尚未开始,总统仍在另一个休息室里。

    “什么誓言子弹,异能局又搜罗了花里胡哨来头不明的人。”

    “‘提供的信息真实可靠’这一条誓言,可真是对着你的命门直掐啊。”

    “我看保证不泄密那条才是冲着某人来的。”

    ……

    纪学默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等到总统从侧门进来后,才落座。

    总统蒙芙女士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性,又是军人出身,每根头发丝都透露着冰冷。

    她坐下后直入主题,看向经济规划部长:“你提请的审阅事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誓言子弹”的约束,今天那些参会的狡猾老狐狸都不约而同地谨言慎行,不再随意开口表达,整场会议气氛压抑极了。

    “……水下城必定能为战事争取更多时间和机会。”

    蒙芙总统注视着发言人几秒,转而看向国防部长:“说到战事,南边境的供给线问题,查了吗?”

    “咳……要真查吗?”国防部长以手掩唇。

    蒙芙总统反问:“不然?”

    纪学默提醒道:“万一真的查出来什么了呢?”

    蒙芙总统愣了一下,目光在空中游移了几秒:“水下城,继续。”

    透过远景旁观这一切的丛黎有种看政治喜剧黑色幽默的荒谬感。

    调查程序一定要做,但不能真正调查,调查程序不过是“程序”而已,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万一真的查出了点什么,那就糟糕了。

    纪学默说过,下午他会把组织的真正目的告诉她。

    他本可以把盒子扔在办公室里,结束会议后再告诉她。但他冒着风险把盒子带了过来,又特地把她的位置调整到能看到会议室的角度。

    这说明这次会议里有关于“组织目的”的线索。

    丛黎观察着整场会议。

    经济规划部长提出的水下城改革最终是有利于联邦整体而非水下城本身,甚至于服务于南边境进行的战事。

    纪学默全程没有表露出丝毫破绽,若无其事地和政客们商讨着怎么盘剥那两座垃圾和囚犯之城。

    听到后半场,丛黎这个场外选手几乎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

    西装外套被拎了起来。

    盒子里的丛黎清醒了一些。

    “会议结束了。”纪学默状似自言自语地道。

    丛黎看着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的政客们,心道成大事者果然需要绝佳的意志力。

    至少需要抵抗睡意。

    还需要听懂并使用各种修辞手法的长难句。

    离开时,白西装的保镖依然站在原处,审视着所有人。

    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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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盒子从口袋里摸出来,脱下外套随手一扔,扯开领带,解开两颗扣子:“呼。”

    他一副总算解脱了的模样,手臂搭在沙发边缘,仰起起颈项靠在沙发背上。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他问。

    会议的后半场丛黎基本上都在睡觉,她有种被老师抽查问题的心虚,但又不愿表现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问题出在总统身上。”

    既然从议题上看不出什么,那么就是人的问题了。

    纪学默追问:“然后呢?”

    还来?她恼火道:“然后我睡着了。”

    “该解答问题的是你,别让我自己揣摩,我不像你,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一样。”

    纪学默看向她:“睡着了?很无聊吗?”

    丛黎:“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不就明白有多无聊了吗?”

    他果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是吗?”

    丛黎发现从会议室回来后,他总是抓错重点。

    可能是经历了那场漫长无聊的会议,思考能力受损了吧。

    “是的,你可以回答问题了。”她催促道。

    纪学默轻声叹气,抬起手搭在额头上,他闭上眼睛回答道:

    “总统女士,是个仿生人。”

    丛黎怔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总统女士有时候的反应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苍术在接收芯片远端的指示时也会有那种沉默的停顿,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或是在审视。

    光是这一句话,信息量就足够大了。

    既然总统女士是仿生人,那么操纵着芯片、下各种指令的是谁?

    既然总统是仿生人,那么“刺杀总统”这个任务根本是不必要的。

    “组织的真正目的,是借着刺杀的名头曝光这个真相,所以才会让仿生人前来执行任务。”

    “在苍术靠近总统时,组织会给苍术下指令自我解体,到那时,那天在岛上的旅游团就会见证核心大楼爆炸的一幕。”

    这就是为什么刺杀总统的手段千千万,组织偏偏挑了“混入旅游团”这一条。

    “至于盒子……”

    纪学默顿了顿。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丛黎的思路硬生生拐了个弯,具象为一个巨大的问号:“?”

    纪学默微微皱起眉:“突然就产生了这种好奇心——我想人们在试图了解对手的时候总是会有不合适的好奇心和好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