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绘现在只想知道自家徒弟和自家师兄……呃,还有原主的没什么印象的便宜师叔,是怎么把张文宇忽悠过来救场的——毕竟这位是出了名的难搞。
张文宇其人,文采卓越,为人狂放不羁。新科及第不久,这位出身沿海渔村的状元就因得罪权贵被贬出京城,后因当今圣上惜才,升迁至任刑部侍郎。上任第二天,这位又因直言进谏引得皇上大怒,但也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今年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算是坐稳了,暂时没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作为勾栏瓦舍的原住民,叶舒绘还是很感激他的,自打他上任以来,这一片治安都好了不少。放到原来被上门催债的情况,早就把棚子一起砸了,哪来的机会让她拖延这么久的时间。
见张文宇就这么闯了进来,巡抚的脸色瞬间黑了。叶舒绘觉得这场面有点眼熟,上一次还是她带着谢清时去砸了阳泉戏班的场子,而今张文宇干脆来砸官府衙门的场子了。
“张大人,巡抚断案您这么闯进来,有些不合适吧?”但表面上,他还是赔着笑脸看向张文宇,毕竟明面上张文宇还是他的上级。
“本官听说此案案情复杂,若是断错影响极大,特意过来一趟。巡抚大人不必慌张,按照常理判决就可。”张文宇笑眯眯地说,干脆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两侧的官差左看右看,最终两眼一闭给他递上了案卷。他打开翻了几页又合上,脸上笑意更深。
“张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此女为人狡诈又影响恶劣,我正准备先押入狱中好好审问。”在场的人过多,他也不好改口,只好顺着先前的判决往下说。
“入狱不见天日,可就不好证明真相了吧。要我说,不如让叶姑娘说说,她对这个判决怎么看。”张文宇语气温和,不慌不慌地说。
叶舒绘立刻开口:“民女只是以蹴鞠题材写了戏本,并未想要诽谤朝政,内容也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此次被人举报完全是冤枉,希望大理寺卿大人明察。”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有人不同意而已。说起来,巡抚大人,我带来了她创作的戏本,内容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品读一番再下结论?”张文宇从谢清时怀里取了两份戏本的拓本,示意官差递过去。
巡抚翻开细细品阅了番,脸色越来越黑,心里把马成和他弟弟在心里骂了好几遍。但毕竟收了钱办事,他总要有个交代,此时越看叶舒绘和张文宇越不顺眼。
“我与您无冤无仇,阁下是专门来找我不痛快的吧。”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口道。
“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民间艺术蒙尘而已。蹴鞠赛与戏剧如火如荼,为百姓生活添彩,当今圣上想必也不会看到你这么判决的。”张文宇依旧带着笑。
叶舒绘有些讶异。她本以为张文宇是过刚易折的性子,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圆滑中带了些无赖,但天克这群收了贿赂的官员,也难怪他早期不少行为引发了众怒。
“戏本内容并无诽谤之意,先前是本官判断失误了。民女叶舒绘无罪,即刻释放!”他咬着牙说。
“好了判决结果都听到了吧,散了散了。”张文宇拍了拍手。
在他身后的谢清时几人立刻松了口气,换了衣服出去偷偷和叶舒绘汇合。
叶舒绘走在街上,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见到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也是真的胆大。”
“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都准备劫狱了,班主。”谢清时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听起来像是句玩笑话,但叶舒绘的直觉总觉得,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谢清时还真有可能会劫狱,这种事不要啊。
于是叶舒绘飞快转变了话题:“先买点菜,回去一起做个饭吃吧,在牢里可饿死我了。”
“清时手艺不错啊,舒绘这几道菜也挺创新的。”何晏帮忙准备碗筷,端菜时感慨了一句,很自然地略过了沈建。
叶舒绘表示同情,自己师兄的手艺若是放进现代,应该会天天有素材投稿做饭bot。
倒是谢清时手艺这么出色,着实超出了她的意料——要知道她也只是能做个家常菜而已。谢清时的刀工相当专业,肉块切得大小均匀平滑,除了提刀的姿势有些凶神恶煞,看起来像是在场每个人都欠了他钱一样。
当叶舒绘从坛子里取出先前腌好的黄瓜时,谢清时正在处理刚从坊市买回来的鳜鱼,熟练地用刀挑出鱼骨,切出漂亮的花刀,说是要让他们尝尝正宗的松鼠桂鱼。
“好男人当然要会做饭啊。”谢清时非常自然地说。
叶舒绘摇了摇头,算了他开心就好。早知道谢清时这么会做饭,之前也得多支使他才对。
“说起来师叔你不走吗?”沈建则幽怨地看着摆好盘就在桌边悠闲喝茶水的何晏,这位显然单纯是来蹭饭的。
“你师叔忙前忙后的陪你们拉下脸去求大理寺卿,你还好意思赶我走,可真是反了天了,”何晏白了他一眼,“第一,班主没开口;第二,做饭的人没说不行。我今天这饭还蹭定了!”
叶舒绘听着他们两个吵架,心想难怪师叔不待见沈建。
“班主在想什么?”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打断了叶舒绘的思绪。
她一抬头,见谢清时已经把鳜鱼下了锅,刚加完调料,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在想你们是怎么把大理寺卿请来的。”叶舒绘挑了挑眉。
“我和他提起了班主,可能也是被您的魅力折服了吧。”谢清时一本正经地说。
你敢说我也不敢信啊,叶舒绘想。
她现在越发好奇谢清时的身份了,究竟是皇亲国戚还是富商望族,联想到今天遇到谢凌,她压前者一票。
“说起来,你家到底住哪,这么来回跑也不嫌累,不介意的话让沈建给你整理间房出来。”叶舒绘状似不经意地试探。
谢清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摇头:“也不远,每天早上过来就当锻炼身体了。棚子就这么大的地方,不用麻烦沈师叔。”
两人又准备了几盘小炒,让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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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沈建帮忙一道道端了上去。
松鼠桂鱼、竹笋炒肉、千叶豆腐、紫菜蛋花汤、紫米糕……叶舒绘坐在主位,看着这么多菜有些茫然,毕竟在现世她是个图省事只会泡面再多加个荷包蛋的水平。
她回过神来,一桌子的人都在等她先动筷,彼此大眼瞪小眼。
叶舒绘:……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吃个饭聊表心意。谢谢师叔和师兄还有清时,没有你们我也不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叶舒绘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酒是何晏带来的,说是好久没见自己的两个师侄特意送的,是上好的佳酿。通过谢清时微妙的眼神和先前的讲述来看,应该和他早上被何晏迫害的那壶假装是茶的酒是同一种。
“说起来,师叔怎么想到来雁亭戏班的?”叶舒绘没有关于上一代人的记忆,但猜也能猜到散伙时应该闹得比较难看,不然不至于老班主将戏班子托付给叶舒绘和沈建。
“这不是刚回京城就听说我师侄去砸了别人家的场子,还折腾出了点门堂,特意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到门口正好看见舒绘这丫头被官差押上车,进了院子沈建睡得正香,差点给我气死。”何晏喝了口酒,闷闷地说。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叶舒绘想了想说:“……至少结果是好的,谢谢师叔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长大了和师叔就一点也不亲了。想当年,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师姑还抱过你嘞。”何晏瞪了她一眼。
我又哪来的师姑。叶舒绘黑线,觉得自己戏班子真是人才济济关系混乱,师叔随口一句话都能平等攻击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是相当端水了。
叶舒绘谨慎地没接话,加入了埋头苦吃大队。直觉告诉她上一辈的纷纷扰扰相当精彩,她一个唯爱经营戏班的咸鱼就不掺和了。
“对了,我们戏班的新人对你很不服气,之前一直想约你打擂台来的。”几杯酒下肚,何晏终于想起了自己来雁亭戏班的另一个目的,猛地一拍大腿。
叶舒绘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她先前就想过和大戏班合作同台比拼,只是雁亭戏班毕竟人少势微,她一度担心被人拿捏暗箱操作。有何晏牵线做担保,她还是比较放心。
她侧了侧头,注意到沈建和谢清时的表情都有点难看。
“那位前辈……莫非是云姑娘吗?”谢清时皱了皱眉,轻声问。
带着谢清时这个全自动解说剧情机,叶舒绘瞬间放心了一大截。
“阿云之前是旦角,和舒绘都一样是心高气傲的主,自打新戏出来闭门不出了好一阵子。最近终于觅到了适合的戏本,才决定回到戏班出演的。”何晏笑眯眯地说,显然对于自己的徒女评价颇高。
叶舒绘心道不好,以何晏坊市闻名的护短程度,雁亭戏班若是真赢了,在场的应该都不会好过。不过,他似乎对自己评价不错,那或许试试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三犹豫后,她缓缓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师叔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