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萧懿鸾被他戏弄一通,面红耳赤,顿时便撅着嘴把谢恂推开。
谢恂坐在床沿,笑意不减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正色道:“我刚才想说的是,不管在哪儿,我希望天天都能见到你。”
萧懿鸾仍旧冷着脸道:“今晚你睡地上。”
谢恂满不在乎:“睡地上就睡地上,又不是没睡过?”
萧懿鸾白天睡得久,熄了灯后反而睡不着,躺在帷幔内听见谢恂轻缓的睡息,自己辗转反侧。她惦记着御书台的公务,自己消失了这几日,那些同僚都不知道到何处去寻她,加上近来的赐婚和升迁,她怕遭人非议。
思来想去,萧懿鸾决定连夜写一封告假信,明日让谢恂帮她送到御书台。打定主意后,便轻轻拉开帷幔从床上下来,然后蹑手蹑脚来到书案前。窗外月色正好,为免打扰谢恂,萧懿鸾没有用火折子点亮烛台,趁着月光摊开纸准备提笔。
谢恂还未熟睡,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以为屋子里进了贼,昂头一看,见萧懿鸾坐在书案旁,吁了一口气坐起来问:“你做什么呢?”
吵醒谢恂,萧懿鸾心生歉意。
“我想写一封告假信。”她望向他嗫嚅道。
谢恂困得揉了揉眼:“不用这么麻烦,我明日去御书台帮你打声招呼。”
萧懿鸾坚持道:“不行,他们会说我仗你的势,不将御书台放在眼里。”
谢恂撇了撇嘴,起身去将烛台点亮,然后站在一旁陪萧懿鸾写信。
萧懿鸾写好之后,用镇尺压着两角等墨迹晾干,又仰头对谢恂小声道:“你别亲自去送。”
谢恂笑话她太过谨慎,打趣道:“我才不亲自送呢,我见到你们的上官大人,直接把告假信交给他。”
萧懿鸾也笑,忽然胸膛一冷,咳嗽了两声。
谢恂忙弯腰道:“病还没好清呢,快回床上去吧。”
了却一桩心事后,萧懿鸾一夜酣睡。次日天亮时醒来,已觉筋骨舒展,只有两鬓还有些轻微不适。
转身想瞧瞧地上的谢恂是不是还睡着,结果竟发现自己被一只粗实的臂膀揽着,萧懿鸾花容失色,悄悄回身打量着沉睡中的谢恂,想把他晃醒问他一声——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谢恂平日在外通常是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姿态,萧懿鸾此刻端详他睡着时无拘无束的面孔,竟在他眼窝处瞧出了些许恍惚和惆怅,唇间还有几分不经意的天真,像一个毫无伪装的孩童,不知怎的,让人心生怜爱。
罢了,萧懿鸾决定不叫醒他了,昨晚在客栈的时候他也是躺在她身旁的,虽然当时自己睡得早,几乎不知情,但毕竟也是默许的了。
地上还铺着凌乱的被褥,萧懿鸾寻思着还是在侍女们进来之前收拾利落吧,于是屏气从谢恂臂膀下挪开,打算从他身上跨过然后悄无声息地下床。
她刚动了动谢恂的臂膀,谢恂就睡眼惺忪地问:“你怎么醒这么早?又有事?”
萧懿鸾诧异地转过脸,平静呢喃:“不早了,天都亮了。”
谢恂看着她的脸笑了笑,似乎清醒了些,随后便翻了个身,半个胸膛抵在萧懿鸾身上。行动时触碰到肩上的伤,眉头轻皱了两下。
“你做什么?”萧懿鸾贴在枕头上问,心里既慌又怕。
“我夜里做了美梦呢,想跟你说说。”谢恂老老实实地没有再乱动。
萧懿鸾好奇地问:“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两个带着小孩子在划船,小孩子不听话,我把他凶哭了,然后他跑去跟你告状。”谢恂边说边笑,喜不自禁。
萧懿鸾想知道后来呢,可是又觉得谢恂会借题发挥,以及,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小孩子……萧懿鸾转过脸不想出声。
谢恂又问她:“你没有做梦吗?”
萧懿鸾认真回想一遍,然后摇头。
谢恂无奈地挑挑眉,又自言自语道:“不是同床异梦就行。”
萧懿鸾笑道:“你倒是很明事理。”然后催促谢恂快点起来,还提醒着,“同安巷的那个案子,你是不是要去盯一下?”
谢恂心不在焉地点头,又说道:“听说皇后这两日已行动自如了,我要找机会去暗示她,让她早点备好给我们的喜礼,最好宣扬得宫城上下都知道。”
萧懿鸾眼波微漾,他所谓的让宫城上下都知道,分明还是在跟太子较劲。
一个清晨在三言两语间转瞬即逝,谢恂拿着萧懿鸾昨晚写好的告假信出门,临走前还意味深长道:“等我的消息。”
独自在家的空当,萧懿鸾给扬城公主写了一封信,如谢恂所言,扬城公主今后在京城的身份不再是南罗国使臣,而是质子,那接下来的日子必然充满坎坷。萧懿鸾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在信中只说希望能常常见面,既然陛下有意让她再接近扬城公主,那她给扬城公主写这样的信也无可厚非。
萧懿鸾还惦记着孔姣,孔姣现在和顺亲王世子陈徵纠缠在一起,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萧懿鸾担心孔姣惹祸上身,但自知眼下也抽不开身去过问,只好等孔姣主动对她提起。
让小厮把信送出去之后,萧懿鸾整个上半日都在看书,已经是御书台副主事了,病愈之后回去可不能让人看轻了。午后时趁着暖和,又让侍女烧水洗了个澡,这几日既在山上被野猪袭击过又进过牢房,是该好好地去一去晦气。
为了让风吹干头发,萧懿鸾洗完澡后又拿着一本书来到外面廊下看,长发披散在身后,和裙角一起迎风摆动。
深秋时节天黑得越来越早,萧懿鸾在外面看书都看累了,谢恂居然还没回来,萧懿鸾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回到屋里先行让侍女将晚饭端上来,不等谢恂了。
吃过饭后,谢恂仍不见人影,这时候萧懿鸾开始有一种独守空房的微妙幽怨,胡乱想着谢恂是不是在哪里流连忘返了。察觉到心里的波澜后,萧懿鸾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索性出门去后院的凉亭赏月散心,青蝶跟在后面问她需不需要人陪着,萧懿鸾笃定说不用。
心绪安静下来之后,萧懿鸾开始琢磨,是不是因为近来和谢恂相处太多的缘故,所以自己才会不习惯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萧懿鸾认真反省着,想到天上的月亮亘古至今都是独自洒下光辉,繁星虽密密成群,但彼此也有距离。凡夫俗子,得失离散再正常不过,又有什么可强求?
想清楚这些道理后不久,萧懿鸾听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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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传来耳熟的匆匆脚步声,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他将一件披风系在她肩上,款款地问。
萧懿鸾回过身,凝望着他在月色下深沉又含蓄的眉目。
“你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皇后是内宫之人,我不方便求见,只好央求太子转告,太子虽然答应了,但是之后又留我喝酒。”谢恂悻悻地说道。
萧懿鸾笑道:“他故意拖着你不让你早回来吧?”
谢恂轻轻耸肩,又低头问她:“是不是担心我了?”
萧懿鸾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谢恂满眼明快笑意,轻抚着她的脸道:“外面冷,回去吧。”
萧懿鸾紧密地跟在他身边,两人肩挨着肩往回走。到门口时,谢恂有意放慢脚步留在萧懿鸾身后,两人都进屋后,他背着手插上了门闩。萧懿鸾听到关门声,回头想看个究竟,谢恂不容分说地将她揽入怀中索吻。
“我一整日都在想你。”他俯身贴在她耳畔幽幽道。
萧懿鸾毫无防备,回过神时身上的披风已被他解开落在了地上,谢恂拥着她在她脸颊上处处轻碰,另一只手在她身前摩挲,萧懿鸾没见识过这阵仗,下意识闪躲退缩。谢恂轻笑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软语温存道:“我真的不能再忍了……”
萧懿鸾不知如何是好,僵硬地站着不动,也不敢回看谢恂。她感到焰火一般的热气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在她的脖颈处寻找到柔软的寄托,然后谢恂的手掌缠住她的后腰,萧懿鸾浑身的筋骨都像化开的积雪一般软了下去,情不自禁地瘫倒在他怀里,合上眼眸由着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抱入帷幔内。
帷幔落地后,谢恂反而没那么急切,他小心地吻了吻她颤动的眼睫,萧懿鸾在迷离中睁开眼,看见眼前忽明忽暗的温柔乡,鼻尖还闻到了金创药的气味。
“你是不是很怕?”谢恂低声问。
萧懿鸾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唇瓣像丁香花苞一般翕动:“万一怀上孩子怎么办?”
谢恂扣着她的掌心耐心叮咛:“你忘了?我们两年前就结为夫妻了,现在怀上孩子我还嫌太迟了。”说完这句,又在她唇上一边蜻蜓点水一边安抚道,“你别害怕,我们现在有万全的准备,孩子来了也算水到渠成,我们安安稳稳地迎接他,大不了等你生下来过了两三个月,我们再告诉外人。”
萧懿鸾被他说动,定睛望着他灼热的目光,谢恂的吻由浅入深在她身上试探,一开始还不得要领,不久便将平展的被衾翻动出阵阵褶皱,间或还偎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萧懿鸾似梦非醒,听不太清。
帐外的月光与虫鸣辉映,帐内的潮水不断来袭,谢恂牢牢地将萧懿鸾搂在身下缠绕缱绻,大汗淋漓久久不曾停歇。萧懿鸾闭眼接受着他的索取,波涛也好,细雨也好,她既已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就不能再顾念这是苟合还是洞房花烛夜。
云消雨散后,萧懿鸾气息悠长地倒在枕上,长发被细汗沾在肩上。谢恂说了一晚上的情话撩拨她,也没能让她开口唤他一声郎君。
帐内融暖难除,萧懿鸾几乎要昏睡过去,谢恂一缕一缕地将她的头发从肩上撩起,喘着粗气问:“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