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不舒服
    安林苑是姜徊公寓的小区名字。

    孟津稚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路线,眼睫微微垂落,大喜大悲间,她的情绪开始麻木,现在回想到在房间那刻被姜徊吻上的感受,好像空落落的,没有实感。

    就像现在她和姜徊的感情。

    表面上是跟着她走,实际上只要姜徊收绳子,她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能再这样了。

    车停在安林苑的门口。

    孟津稚仰起头看向黑蒙蒙的天下,远处几盏亮着的灯,她侧头看向弯腰下车的姜徊。

    姜徊站直身,就看见孟津稚淡漠的眼神。

    孟津稚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姜宅?”

    还没有进家门口,就赶人了。

    小没良心。

    姜徊反问:“你想我回去吗?”

    孟津稚:“我能阻拦你回去吗,别到时候又是你想结束就结束,想开始就开始。”

    语气嘲讽,在说姜徊面对关系的武断专横。

    地位悬殊决定的不止是关系,还有关系里的话语权。

    但,同时而来的是对人的不尊重。

    姜徊前几次的行为就足够看出来很多上流权贵的劣根性,他们是金钥匙出身,对于很多事情的感知都是来自家庭的教育,自然感情也是的,他即使对孟津稚在意,可也并不尊重她。

    姜徊:“……”

    孟津稚见他哑口无言,半晌冷哼一声,抬脚往楼上走。

    “赶早不如赶巧,你现在回去,家里人肯定都还没睡,在等着你。”

    姜徊定定看着削瘦背影没入黑暗里。

    司机也连忙下车,下意识叫道:“姜总,这是?”

    姜徊:“今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吧。”

    司机干巴巴道:“孟小姐可能是在生气呢,你别和她争执,有时候男人肯定是要让着女人一些的。”

    姜徊侧目扫过司机,屈指揉了揉眉心,他没有回答司机的话,只是说:“你先回去吧。”

    司机不敢说话,开车离开。

    他离开,姜徊在楼下抽了一根烟再上去。

    昏黑的楼道只有月亮照明。

    姜徊站在门口,下压手腕,锁芯转动,大门应声缓缓打开。

    看着漆黑的客厅和宣泄出微弱光芒的卧室,他唇边翘起一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无奈笑容,可能是在庆幸孟津稚给了他三分面子,至少没有把门反锁。

    姜徊走进客厅,关上门。

    恰逢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

    他低头一看。

    是应话发来的消息,说那些人吐露了幕后黑手是谁。

    姜徊看着屏幕里的两字,眼神一寸寸黑下去。

    再抬头,虚虚掩着的卧室门发出一声咔哒的声响,疑似女人冲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姜徊掐灭手机,走进卧室。

    孟津稚为了省事,只穿了一件吊带长裙,她把卧室里的空调开了,以此驱散房间里的冷气,手攥着毛巾,她一一擦拭过发尾的水珠,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

    “你怎么进来的?”微圆的眼睛还盛着一点怒意。

    姜徊:“这是我家。”

    孟津稚后知后觉他家他肯定有钥匙,牙齿咬了咬下唇,她低声:“那我今天睡次卧。”

    话是这么说,她挪动的却很慢。

    等着姜徊开口,自请去次卧。

    毕竟卧室算的上是她掐着点暖起来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地让给姜徊。

    只是,姜徊才是这栋公寓的主人。

    她无可奈何。

    姜徊上前一步,挡住孟津稚的去路,“又在生什么气?”

    孟津稚:“我没生气。”

    姜徊低垂下眼,女人尖尖白嫩的耳朵被蒸汽熏得一片红,他抬手,指腹摩挲过柔软耳背。

    孟津稚身体不自觉紧绷。

    姜徊:“要是没生气,你会对我这么抗拒?”

    孟津稚眼见自己的心思都被拆穿,底气不足:“我的确没生气。”

    只是不舒服。

    不舒服姜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也不舒服那些人的眼神,仿佛自己有多低贱,可能是孟津稚有些矫情了,但她是人,不是物件,有自己的感受。

    她提起眼睛,故作平静说:“你这次回来找我,还是想让我当你们……”

    这个话题还没有两天,就提了两次。

    是非要一个答案。

    粗粝指腹抵着女人轮廓摩挲,姜徊眼睛望进女人眼底,深刻的,审视的。

    “你之前说过的话有几分真?”

    孟津稚一愣,思绪没能跟上来,软了语气:“什么话?”

    姜徊:“你说你爱我,把我当成……”

    这些话当初说,孟津稚是奔着恶心人的念头说的,现在被姜徊再一次重复,她自己先有点受不了了。

    耳朵染得通红,她抬起手臂,捂住姜徊的嘴。

    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带着几分羞赧的愤怒。

    “八分。”她半真半假地说:“我承认我有两分的确是因为宁愿,但无法否认,在勾引你的途中,我早就爱上你了,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不可否认的是,孟津稚的确对姜徊动过心。

    只是这份动心被她放大无数倍,变得过分浮夸。

    眼睫垂落,复而抬起。

    上前两步,她的呼吸喷洒在男人面容上,眼睛印照男人的眼底。

    有人说,只有在说真话的时候,人才会不偏不倚地和人对视,这代表她对对方想要表达的决心,和对自己的爱毫无质疑的底气。

    姜徊没有回答信不信这个话题,只说:“豪门的婚约不是那么好解除的。”

    这句话对于孟津稚来说,无疑是松了口。

    孟津稚的眼睛猛然亮起来,她看向姜徊,嘴唇抿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姜徊:“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闹得天翻地覆。”

    孟津稚:“嗯,会。”

    姜徊掀起眼皮,“太烦人了。”

    他的话没有前因后果,但孟津稚此刻却诡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想她再三番两头提起这个话题,所以选择松口。

    这也侧面表现了另一个事实——

    姜徊是真的在意她。

    孟津稚嘴唇翕动,按下心口微妙的不舒服,伸出手,她牵起姜徊的手掌,踮起脚,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她蹙起眉头,低声说:“你有检查那群人的通讯设备吗?”

    姜徊:“嗯?”

    “当初,他们拍了——”孟津稚闭了闭眼,难以启齿道:“拍了我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