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因爱生恨
    人在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总会或多或少暴露自己的本性。

    不是在生活方面,就会在睡觉方面。

    孟津稚听到姜徊戛然而止的话,脸微微一红,她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两人在床上,她对姜徊做出的事,男人双眼被束缚,只能让她做他的领航员,手指一寸寸顺着强壮肌肉触碰……

    略略咳嗽一声,她狡辩说:“那时候你也很快乐。”

    姜徊:“所以?”

    孟津稚:“所以我不算恶劣,我只是——”

    姜徊:“只是什么?”

    孟津稚没说完,房门敲响,安若之的声音传来:“津津,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孟津稚乖巧说:“我马上来。”

    安若之温和道:“好吧,如果饿了,一定要下来。”

    孟津稚同她虚与委蛇着。

    说了三四句,安若之才从房门离开。

    孟津稚瞥眼屏幕。

    电话还没挂断。

    她刚刚和安若之的谈话,全被姜徊听了去,包括她夹着声音和安若之讲话。

    后知后觉的,孟津稚有点不好意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徊嗓音清冷:“有麻烦就找应话。”

    言下之意是,他给她撑腰?

    孟津稚:“你就不怕我狐假虎威,得寸进尺。”

    “人生还有几十年,你现在不得寸进尺,以后就不会了吗?”姜家从来没有离婚这种事,孟津稚这个太太的位置能做很久,早一点耀武扬威和晚一点耀武扬威,是一样的。

    孟津稚:“那我要好好耀武扬威。”

    姜徊:“随你。”

    伴随着这声出来,他皱起眉头,又咳嗽了一声。

    孟津稚听着他的咳嗽,拧眉说:“你去医院了吗?”

    姜徊:“小伤。”

    孟津稚张了张口,姜徊打断:“我有事,先挂了。”

    前一秒还在故作姿态的嘱托她不要受委屈,现在又开始装高冷。

    直接中断电话。

    孟津稚看着灰下去的手机,眼睫低垂。

    几秒后,她收拾东西,起身下楼。

    姜徊作为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肯定比对她了解的要多,既然人不去医院,那就是还有自信的程度。

    他都不操心,她操心什么?

    孟津稚不知道的是,她一挂完电话,姜徊就近乎快要陷入昏迷状态去了。

    男人面色惨白,血色从纱布里层层涌出。

    他定定看着自己的伤口,薄唇衔着一根烟,有条不紊地处理起纱布和伤口。

    应话推门进来。

    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应话面不改色:“姜总,这是宁泰今天签的文件,等到时候开工,他的资金就会被我们套牢,之后要处理就顺理成章了。”

    姜徊道:“这些事你去安排。”

    应话正要点头退下,像是想到什么,迟疑问:“您为什么要把孟小姐送回去?”

    “她一个人在房子里不安全。”

    安林苑的那套房子,一直是在姜徊名下的。

    黎远想花点办法查到,不难。

    到时候他上门发现姜徊不在,只有一个女人,他会怎么办?

    姜徊的行事从不莽撞,他只会把所有的危险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明明灭灭的火在黑夜里跳跃,姜徊缄默地注视着这一簇火,声音平稳冷淡:“王彪口里的消息套出来了吗?”

    应话提起精神,“套出来了,和关云川说的不一样,当时他们只是想跟踪封征,结果没想到关云川报复心上头,制造了那起车祸。”

    姜徊似笑非笑,“关云川人呢?”

    应话:“就在隔壁。”

    夜深人静的山脚下,亮着的光寥寥。

    两个并肩而立的小房子在微醺米黄的灯光里愈发朦胧,而在不远处有一间别墅。

    男人从别墅到小房子,不过短短几步路。

    走到平房附近。

    里面的痛呼声和哀嚎声络绎不绝,浓重的血腥气从里面传出来。

    姜氏作为京市首屈一指的家族,最开始起家的时候,已经在几百年前,那时候还是战乱连带,相对现在的和平来说,是带着血腥气的。

    ——也是近几十年来开始慢慢步入正轨。

    但,这不代表姜徊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

    事实上,但凡是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会有这样的教育,因为她们从出生开始,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皮鞋碾动着石子。

    他看着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言简意赅:“清理一下。”

    应话进去安排。

    片刻,几个黑衣人从里面出来。

    姜徊走进去。

    关云川被挂在房顶上,鼻青脸肿,呼吸微弱,看着是不知生死。

    应话朝着身侧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保镖提着一大桶水泼过去,关云川被浇醒,目光带着些许迷茫,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在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姜徊时,眼里又多了几分怨怼。

    “你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他大声嚷嚷。

    人就是这样的,当别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只会说活该,而到自己,他们则是会寻求‘公正’帮助。

    姜徊:“你觉得你今夜还能出去吗?”

    关云川瞳孔紧缩,“你什么意思?”

    姜徊似笑非笑。

    黑漆漆的眼眸看着关云川,大长腿随意屈起,散漫矜贵到和这个屋子里的污秽格格不入。

    哪怕现在关云川被吊在柱上,比姜徊高出一个头,他在姜徊面前,气势仍旧矮了一头,面色虽强撑着,但看着像是有点滑稽。

    关云川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蒙上一层死亡的阴翳,“你就不怕有人发现吗?”

    姜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膝盖,“扪心自问,我对你不算差。”

    关云川咆哮:“你那是施舍!你明明看不起我,明明有那么多钱,却一点都不知道共享,非得要我去求你,想尽办法的讨要,让你羞辱我,我才能得到这些钱,你还要怎么羞辱我才算差,我跟你们这些人不共戴天。”

    姜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关云川:“不然呢?”

    兴许是知道自己今夜肯定会死在这里,关云川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姜徊,眼眸里的恨意滔天。

    “你出身好,家世好,但都是别人给你的,有什么了不起,除了这些之外你什么都没有。”他说,“晓慧也不知道是怎么爱上你这个垃圾的。”

    姜徊面色平淡。

    甚至,还能总结:“所以你是因爱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