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吴文兰来到吴家时,跟着吴文博的那些少年们早就各回各家了,吴文博不知道听了自家妹子说了什么,也消失在寨子里。
吴文兰刚一踏入家门,就有一个穿着黑灰色服装,身上戴着各色项圈首饰的妇人冲出门来搂住她。
张口便骂道:“孽障,你跑出去这么久,你知道我和你爹有多担心你吗?”
吴文兰被母亲这气氛感染,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喊道:“娘,女儿很想你。”
她此时心中虽对母亲有愧,但却不后悔自己曾跑出去。当初她做下跑出去闯荡的决定时,已经是深思熟虑许久的,哪怕是自己遇上不测,她心中也不会觉得后悔。
母女两人搂着哭了许久,这一幕倒是让许慧和岑嫣这些同为女儿身的人也忍不住想跟着落泪,她们虽然听不懂吴家母女两人在说什么,但却能猜到这久别重逢的桥段必定会说些什么话。
这年头的车慢很慢,路很遥远,能够历经许多劫难之后再次重逢,已然是最令人感伤的事情。
若吴文兰将自己路上的见闻写成书,之后再给人讲出来,一定会吸引许多看客,毕竟这个时代最稀缺的就是娱乐和故事。
吴母聂红英哭的肝肠寸断,根本就停歇不了,旁边一个看着的妇人忙上前劝道:“快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呢。”
那妇人是吴家隔壁的邻居,时常跟聂红英来往,被人叫做桃婶子。
“哎。”聂红英这时候才用手帕擦了鼻涕和眼泪,仔细打量起吴文兰身后的几人,她用眼神示意女儿。
吴文兰会意,立马答道:“这是送我回来的朋友,现在天下都乱了,这几人是逃难过来的,若不是他们,我恐怕也不能安然回家。”
说着,吴文兰简单跟聂红英和桃婶子说起自己逃难路上的事情。
两人听完之后,看向董家人的目光之中增添了几分柔和,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就该请进门来才是,不该怠慢客人。”
她们的汉语并不算流利,但众人还是能勉强听得懂。
几人就被迎进了屋子,岑嫣等人也正式开始打量起吊脚楼的内部结构。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的吊脚楼的二楼,二楼是悬空的,从二楼往外望去,洞寨连绵的梯田的吊脚楼等木质建筑构成一幅盛大的美景。
倘若往远处望去,就能看到远处含黛的青山连绵不绝,而那青山之上就是常年缭绕在山间的雾气,这宏大的盛景仿若名家画师绘制的山水画,无需渲染,每日不同时段自有一番不同的景致,丝毫不会重复。
岑嫣想,若是以后生活在此处也不错,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在这美丽的画卷中。
就在这时,木板咯吱咯吱地响起来,一个有些黑瘦的男人走进了屋子,他只盯着吴文兰看了一会儿,又一脸凝重地看向董家众人,忙询问起聂红英来。
在得知这群人是自家闺女的救命恩人,现在跟着女儿逃难到这里,他的表情也渐渐从凝重转变为淡然。
他忙笑道:“多谢你们救了小女,还将小女送回了家。”
这人的汉语不同于之前的几人,说起话来十分流利。
众人这时也知道这人是吴文兰的父亲吴世忠,他既是吴文兰的父亲,也是这新龙寨的族长。
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毒打的吴文兰此刻看向父亲的眼神却有些古怪,父亲竟然没打自己,那自己之前作的准备岂不是白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文兰回来了?”
吴世忠在听到这声音之后,急忙迎了出去,来人正是吴文兰的奶奶,王玉珍。她喜欢和小儿子住在一起,因为小儿子家热闹,而之前吴文兰让吴文博帮忙搬救兵就是让他去三伯家把奶奶请过来。
有个老人家在,至少在她挨打的时候能够帮忙拦一下,不至于让她伤的那么重。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今日她竟然没挨打?
吴文博小心地躲在奶奶王玉珍身后,生怕父亲注意到自己,哪知眼尖的吴世忠早就发现了他,暗暗瞪了儿子一眼。
之后,董家人被招呼着在吴家休息。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聂红英又去叫了寨子里的邻居来帮忙做饭菜款待众人,又去寨子里的猎户那里买了一些肉来做吃食,准备晚上做菜款待董家人。
吴世忠则把家里的大儿子叫过来跟董家人聊天,众人知道对方这是打听他们的底细呢,但自己到底是外来户,老老实实将家中情况答了,就是为了降下吴世忠的戒备心。
此刻的吴文兰已经换好衣裳走出门来,听到父亲和大哥二哥正在盘问董家人,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不做声。
她明白,这是董家人进入村寨里必须要经历的一步,若是他们不把自己的身份说清楚,哪怕身为族长的吴世忠拍板让董家人留下来,寨子里的人恐怕不会同意。
回想起自己同董家人一起遇到各种险境,历经各种磨难才走到今天,对董家人的感情自然不比寻常,她忙上前为众人说话。
“爹,路上我们遇到乱军,他们杀了好多人呢,还好叔叔、婶子、董大哥还有嫣娘他们的帮忙,我恐怕都躲不过那场屠杀。”
她绘声绘色地将路上遇到的乱军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其中是如何如何凶险,死了多少人,董家人是如何的不离不弃全给说了个清楚。
这事听得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吴世忠和两个儿子都捏了一把汗,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又骂了她两句。
“你一个小姑娘乱跑什么?还跑那么远?老老实实待家里不好吗?真是!”
吴文兰白眼一翻,无奈道:“我又不知道会打仗,都说是外面是太平盛世,谁能想到会打仗,还让我给遇上了。”
说完,她双手一摊,拿过旁边的茶水喝了起来。
说这半天的逃难故事,她都觉得有些渴了,喝完茶水之后,她又忍不住赞叹道:“还是咱们这山里的茶水好喝,外面的茶水真是太苦了,一点都比不上咱们山里的茶水好。”
她随后又招呼着董家人喝白瓷碗里装的茶水,只见那黄褐色的茶水十分清亮,散发出一股子诱人的清香。
岑嫣忍不住喝了一口茶水,瞬间就感觉口鼻都是那茶水特有的馥郁芬芳,回味更是甘甜,倒是有别于她之前喝过的任何茶水。
“这是?”她忍不住问吴文兰。
吴文兰有些得意:“这是我们山里特有的九节茶,又叫草珊瑚,满山香,现下正是这茶结果的时候呢,等过些天我带你上山上找去。”
“那行,我也对这茶叶有几分好奇呢,闻起来真香。”岑嫣的确很喜欢着九节茶的味道,想着若是能弄一些回来天天泡着喝,她都不觉得腻。
吴世忠此刻也明白外面乱世的凶险,董家人跟着小女儿逃到山上躲避战乱倒是情有可原,况且他们还把他闺女好好地送回来,这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件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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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对董家人在寨子里定居的事情也多了几分赞同,只是他虽然管理族里的事情,到底还是要服众,这事情恐怕还得找族中的长辈帮忙才能拍板。
他心中已经将事情百转千回地在心中过了一遍流程,他的三个孩子已经跟董家人谈论起用九节茶能做的美食来,他失笑,山里人就这点好,喜欢琢磨吃食。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们山里人平时没有生活娱乐,更没有山下的那些读书念字考取功名的弯弯绕绕,大把的空闲时间当然是琢磨山里什么东西能吃,如何将东西保存起来且能够做的好吃。
“今夜诸位先在我家歇息,明日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下房子,你们只管在我家待着,不要太过于拘谨才好。”
想着寨子里也是有几栋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吊脚楼,如今倒是正好给董家人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
董承志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多谢老哥了,我们如今逃到山里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生逢乱世,我们如今怕是还在家中耕田种地呢。”说不定大儿子董伯年还能去府城考试博取一个功名了。
两家的当家人互诉衷肠,之后又是一阵商业互吹,好不热闹。
等到傍晚吃饭时,双方已经将想要的信息交流得差不多了,吴世忠坐在矮凳上,举着浓稠的米酒邀请众人喝,又说了一些喜庆话,众人又是捧场,又是敬酒,董家人这时也忘却了初到异地的不安之情。
香醇的米酒微甜,就连许慧岑嫣这些女子们都忍不住多喝了一些。这酒可跟外面卖的酒不同,都是吴文兰自家酿制的,其中加的材料可想而知,都是好材料,酒自然也更好喝。
等到外面的天渐渐步入了黑暗,宾客和主人也有了几分醉意。
“老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们到时候只管安心住下!”说完话,吴世忠还拍了拍胸脯保证。
“老哥,我相信你!以后还劳烦你多多照顾我们。”董承志此时已经和吴世忠开始勾肩搭背,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看着两个年岁最大的男人已经醉了,吴文兰和母亲聂红英忙招呼着要把两人送回房去休息,许慧也叫了董仲清去帮忙,董伯年则跟吴家的吴文杰和吴文博两兄弟聊天。
此刻的吴文杰其实对董伯年很是欣赏,他因为父亲是族长的缘故,倒是跟着读过几年书,自然也有几分见识。他看董伯年谈吐不凡,对国事战乱竟有几分自己的见解,心中大感诧异,忍不住拉着董伯年说话。
吴文博却对兄长的行为举止有几分不解,大家不都是来喝酒的吗,聊那些国家大事干嘛?他们山里人又不出去考功名。正这般想着,他又给董伯年倒了一杯酒,董伯年也丝毫不怵,连着跟吴文博喝了好几大碗酒,却巍然不动地坐在原地。
酒过三巡,吴家兄弟俩都醉倒在桌上,董伯年似乎才有了几分醉意。
岑嫣看得揪心,她夫君喝了多少,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喝那么多还不醉,身体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起初她不敢去打搅,直到吴家兄弟醉倒在桌上,她才急急地端了一碗之前就去吴家厨房煮的解酒汤过去。
“夫君,你还好吧?”岑嫣紧张地上下打量董伯年一眼。
董伯年微醺着朦胧的醉眼,不错眼地盯着岑嫣瞧:“娘子,你脸上是抹了胭脂吗?真好看。”
岑嫣小心地给董伯年喂解酒汤,心中回想今日喝的那丁点米酒,暗道:我今夜喝的应该也不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