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刚打算同意,麦斯就突然发出提示。
【先生,开始了。】
好吧,艾尔德唇角的笑微收,游戏时间结束了。
“布鲁斯,我非常想去,但是我今天下午还约了人...”
“好吧,”布鲁斯耸耸肩,没有为难艾尔德,也恪守礼仪的没有询问艾尔德约的客人是谁,
“我送你回斯塔克大厦?”
“那就多谢你了。”
艾尔德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他正等着这句呢。
他们起身下楼,布鲁斯将这餐记在了他的账单上,楼下的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更华丽的新车,司机在车旁迎接他们。
“我不想开车了,太累了。”
布鲁斯慵懒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大猫。
他为艾尔德打开后排的车门,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乐意之至。”
艾尔德笑着应道,坐在了最靠里的位置。
布鲁斯关上车门,发现艾尔德偏着头看着窗外,紧靠着内侧车壁,两人中间隔了一条密西比河,肢体语言几乎明示着拒绝交谈。
喜怒无常。
他这样下定论。
如果艾尔德听到这个结论大概会很伤心,因为他此刻绝非有意不理会布鲁斯,而是被脑海里大量信息扰的头疼。
【OK,麦斯,先到这吧。】
【我们来重新整理一下你刚刚说的东西。】
艾尔德从繁杂的信息堆里艰难地探出头来。
【首先,小企鹅到了费伦议员那里,两人相谈甚欢。】
【是的,他成功的将原本十五分钟的预定时间拖延到了现在的将近一小时。】
【具体点,将近一小时是多少分钟。】
【科波特先生的议员访问从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始,目前已经三点十七分,他与议员的交谈仍未结束。】
艾尔德默默记下这个时间点。
【然后是黑面具那,他确定了要六点出发对吗?】
【如果算上东区到斯塔克大厦的路程的话,他大概会在六点半左右到达。】
喔,时间真有些紧张。
艾尔德苦恼的皱了皱眉头。
【最后,我们亲爱的老教父呢,他这次不可能浑水摸鱼了吧?】
【他仍在试图追踪科波特先生。】
【拦住他。】
艾尔德毫不犹豫地说。
【为您效劳。】
【还有,麦斯,在我刚刚跟你说得那些时间节点结束时记得提醒——】
突然的急刹车打断了艾尔德的思绪,由于惯性他控制不住的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下座椅。
一只手捞住了他。
布鲁斯一只手拉住握把,另一只手半拢着艾尔德,有力的手臂干脆利落的锁住了艾尔德下意识收紧的腰,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
艾尔德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只能看到布鲁斯紧绷的下颚线和短暂露出锋芒的眼睛。
“韦恩先生,您还好吧?”
前排的隔档被推开,外面传来司机焦急地道歉声,“真对不起您,刚刚有两个骑摩托车的小子闯了红灯。”
“没关系,”艾尔德感受到布鲁斯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要小心一点。”
司机忙不迭的迎和,颇有眼色的再次关上隔档。
“谢谢你,布鲁斯。”
艾尔德完全没有起身的想法,哪怕布鲁斯此刻已经松开了手。
他眨了眨眼,蓝色的眼眸转瞬就蒙上了一层笑意。
“你怎么做到的?”艾尔德问,“你的反应好快。”
布鲁斯的眼睛闪了一下,“我热爱极限运动,它们教会了我很多事情。”
他又懒懒地躺在了旁边的软垫上,手顺着艾尔德的脊背轻轻撸了几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黑猫。
“你吓到了吗?”
“不,”即使没有布鲁斯艾尔德也不可能真的摔下去,他只是刚刚过于专注所以没反应过来,
“但是你刚刚捞住我的时候真是帅气极了。”
布鲁斯轻轻的哼了一声,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散着白兰地香气的漂亮青年。
黑发蓝眼,浓眉高鼻,任何人见过他就会明白,希腊诗人对美少年所持有的任何狂热礼赞都是应有之义。
此刻他目如春水粼粼生辉,让人心软的蓝眼笑意盈盈地望着布鲁斯。
但布鲁斯故意偏开头,
“可惜再英俊的容貌也无法挽回斯塔克先生走丢的心。”
“怎么会?”艾尔德下意识反驳,又突然意识到他刚刚跟麦斯的对话时间好像确实有点长。
“我知道了布鲁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坐起来,将身体的中心放在布鲁斯腿上,“这确实是我的错误,我刚刚在窗边发现了一只晶蓝色的蝴蝶,它飞翔的姿态真是好看极了,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布鲁斯不去问这个深秋初冬的时节哪里来得蝴蝶,反而伸出手为艾尔德把散落的黑色碎发别到耳后。
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那你怎么不继续看下去了?”
“它飞走了。”
艾尔德的声音放轻了一些,
“飞到了您的眼睛里。”
布鲁斯又浓又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起来真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而如深海般摄人的眼眸则像是一片掉落的蓝色蝶翼。
英俊的蝴蝶先生轻笑出声,
“太老土了。”
蝴蝶停留在了艾尔德的掌心。
然后化作一汪轻盈的水。
艾尔德吻了上去。
并非是之前那样轰轰烈烈的战火,而是像含着一块将要融合的冰,温热甘甜的滋味在喉中晃开。
是对待自己心爱之物敞开一切的珍重一吻。
是下了一夜的雨带着潮湿的味道,是熨烫过的西装上喷洒的木质香,是——
快乐跳跃着的可口可乐。
布鲁斯捏住艾尔德的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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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从自己身上揪开一点,严肃地警告他。
“以后接吻不许喝可口可乐。”
艾尔德哼哼唧唧的再次凑上前去,迷蒙的眼神权当答案。
他将头靠在布鲁斯的颈窝,顺手叩开座椅中间的酒柜,拿出里面备好的酒瓶。
“这是什么酒?”
“泥煤威士忌,忘记什么牌子了。”
艾尔德拔开塞子,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高脚杯在箱子侧部,他倒了三分之一满,然后一饮而尽。
深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他带着口中燃尽的灰烬再次向着骑士发起冲锋。
艾尔德带着些报复意味的啃咬着布鲁斯殷红的唇瓣,布鲁斯也毫不客气的用手摁住艾尔德的后脑,
大概暴雨之中亦可点燃大火。
酒精在海洋中熊熊燃烧。
刚刚伪装良好的温和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像野兽般抵死绵缠。
艾尔德总也难想他们两个有一天真的相敬如宾。
不过没关系,艾尔德真是爱死了布鲁斯无意识中流露的一点难以克制的支配欲,让他如同飞蛾扑火般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心甘情愿的落败,乖巧顺从的臣服,
——和时刻准备着磨尖獠牙的反扑。
“艾尔德?”
布鲁斯松开了扶着艾尔德后脑的手,看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慢条斯理的为自己解开一颗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怎么了,先生?”
艾尔德没有再继续解下去,而是将手温柔的搭在布鲁斯脆弱的脖颈处,旖旎的气氛不言而明。
他看到布鲁斯的喉结轻轻滚动。
恐惧和兴奋都会使人心跳加速,但是谁又能将它们分得那么清楚。
刚刚剔透的酒液打湿了艾尔德白色的衬衫,浅浅的颜色从湿透的布料中晕出来,弥漫的酒味让人未醉先醺。
布鲁斯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艾尔德将手指向下移去,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扣,一只宽厚的大手就阻止了他的动作。
“艾尔德,”布鲁斯在叹息,尽管他的喉咙也已经沙哑。
“你的年纪几乎和我的儿子一样大。”
艾尔德顿住。
他垂下眼帘,布鲁斯看不清他的眼神,于是他将艾尔德的手握住,抬起,想要轻轻地放在他们的身体一侧。
艾尔德反握住了布鲁斯的手。
他没有挣脱束缚,反而用了个巧劲,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对方手指的缝隙中去,十指相扣。
布鲁斯终于看清了艾尔德的眼眸,没有退意,反而有些掩盖不住的跃跃欲试。
“所以呢,布鲁斯?”
艾尔德又凑近了些,现在他几乎是在贴着布鲁斯的耳朵呢喃。
“你希望我叫你daddy吗?”
布鲁斯身体僵硬了一下。
艾尔德直起身子,疑惑的歪歪头,眼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笑意,
“daddy?”
他没注意到布鲁斯的眼眸深处越发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