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声音与在公交车上听到的声音完全相同……’
金永曦记忆力好，不可能认不出这声音。
但当她刚冒出这个想法时，她的意识又开始像往常一样逐渐陷入昏迷中。
她没有窥见到第二任务世界后续的变化，只留下满腹的疑问在无意识的世界里浮沉。
直到她再一次醒来。
金永曦卷翘乌黑的眼睫毛颤巍巍地抖动，下一秒，她睁开双眼，意识处于茫然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
最初，她什么都忘记了，但随着上一个任务世界的记忆慢慢回归，她涣散的目光逐渐凝紧，最后变化为一种奇异的亮光。
金永曦坐了起来。
她的身边没有人，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金永曦只知道自己位于一间简单得，只有一张病床和椅子的房间里。
最奇怪的是，这具身体的过往记忆并没有出现。
金永曦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意味着她无法从原身记忆里，获取有用的信息。
她颇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而此刻外界静悄悄的，明明室外阳光明媚，光线甚至穿透厚实的玻璃窗，来到病床的边缘，但是金永曦还是感到一片寂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四周寂静似乎正在覆灭着她。
金永曦的脑中立马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念头可怕到，她不得不将关于上个世界的问题都抛到后面。
金永曦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声带位置，她尝试发出声音。
轻微的颤动从咽喉内部出现，来到她紧贴的指腹上，她亦感受到口腔内有气流出来。
但是，她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金永曦连忙松开手，弯起食指作敲击姿势，有节奏地敲响在身下的床沿。
可她同样听不见清脆的敲击声。
金永曦顿住动作，心中猜想落地。
她慢慢地坐正回来，眉头紧锁。
这一次的任务世界，她进入了到一具双耳失聪的身体里。
这个认知，让金永曦晃了晃神。
但她不是听之任之的性格。
许多事都是事在人为，现在她的双耳丧失听力，她不是不能用其他方法来完成任务。
‘不能焦急……’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
将对新身体的震惊压在心底后，金永曦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与系统取得联系。
第二个任务世界里后面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包括系统最后的态度，黑影对“禾意”身份的否认……
这些疑问此刻都冲上金永曦的心头。
必须向系统问个清楚。
她知道系统能与她在脑中交流，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尝试的事。
“系统，系统……”
金永曦依旧张大嘴巴，手指放在声带上，用嘴巴发声。
她不知道系统有没有听见，但依旧选择用这个方式呼唤。
金永曦不想在耳朵失去听力的情况下，还失去说话的能力。
毕竟失聪的是原身，却不是她。
金永曦的召唤，让系统的再次出现，似乎成了必然发生的事。
“宿主，我在。”
系统平静的电子音在金永曦的脑海中冒出。
金永曦微微提起的心，在声音出现的一刻，安放回原处。
“你这次能维持与我交流多长时间？”
她放下手指，在心里率先问出这个问题。
上个世界，系统每天能与她交流5分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这样。
只有了解谈话时间限制，金永曦才能确定自己先问出哪个问题。
系统诚恳地回答：“由于宿主在第二任务世界成功改变了卧底游迎失联的结局，本次任务世界，我能与你沟通的时间从每天5分钟延长到15分钟。”
金永曦有些惊喜，她原本以为上个世界最后冒出的抹除机制，会因为消灭不了她，反作用惩罚给如今这个世界。
但没想到奖励依旧。
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这时，系统话音一转：“同样，你可以选择将与我交流的时间，交换成我以实体出现在你眼前的机会。”
“交换条件是失去3天的交流时间。”
金永曦心中讶然，看来上个世界改变了游迎的结局后，的确解除系统更多的时空限制。
假如系统现在说的话会生效，那她只需要放3天的沟通时间，就能换取她看见系统真身。
这个交易很划算。
只是……
“你如果以实体出现，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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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多久？”她需要明确这个问题。
系统：“时间不确定，要看我那时的状态。”
“你的状态受什么决定？”金永曦追问，忽然又抛出一个猜测，“是受我接触到任务对象的程度吗？”
金永曦不是蠢人，2个世界下来，她早就察觉到系统以特殊形态出现的时机——无一例外，都是她与卧底们接触加深的时候。
再加上她昏迷前遭遇的一切，金永曦现在已经发现系统的奇怪与不同。
她将心中的猜想都在此刻聊到这个话题时，通通说了出来。
“我在第一个世界里坐公交车时听到的人声；在我确定高时嘉身份后的晚上，让我入梦的神秘黑影；在任务结束后，出现我机车后方的人影……”
“还有在第二个任务世界中，凭空出现在我身后的黑影，再次让我入了梦；以及前不久，否认你是‘禾意’的黑影……”
“他们应该才是，最初给我发布任务的系统。”
“也就是现在的你，对吧？”
听到这一连串的话，系统明显地停顿。
金永曦感受到系统的停顿，通过他的反应确定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她继续说：“最初给我发布任务的系统，要求的是改变失联卧底的结局，然而，上个任务世界里，系统有一次出现，却让我只需要确认卧底失联，不用管他们的死活……”
“尤其是在上个任务世界，身为系统的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经常变化——一时冰冷客观，一时带有人情味。”
“所以，你的状态是有2个吗？还是说，有一个不是你的意识？”
系统仍旧沉默。
“你状态的异常，还有为什么偶然发生对我态度的不相同？系统，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这两件事？”
金永曦径直地指出最核心的问题。
她明白，今天自己如果不从系统这里获得答案，她接下来与对方的交易，都无法给予出百分百的信任。
也许是感受到了金永曦内心深处压抑的怒火，系统还是妥协了。
“对，我的意识的确有两个。”
“我的出现，是受你与卧底接触的频率，或者更应该说，受你接近导致卧底失联发生的事件影响。”
“你越接近核心事件，我能出现的概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