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危境(2)
“明知此处为禁地,还放任你来。"立于屋门旁,离声未走进室中,仅是浅笑伫立,极有耐心地回道。“居心叵测,该杀。”
此刻她定是要想方设法脱身的,画扇还尸骨未寒,她实在不想命丧在此。
便极力掩下惶恐,理了理心心绪,她良久才沉吟。“我…我去见一眼无樾,再来领罪可好?”他未答语,就当他是默许了,沈夜雪踉跄地行出书室,经于其身前,故作冷静着。
“我不会透露一字,你不必忌惮。”
门旁男子仍是阴冷,面上藏着的杀意一丝未减。她快步奔出,迎着寒入骨髓的夜风跑回阁房,立马阖上轩门,平息着心头惧意。
藏匿多年的身世竟被她偶然得知,他定会为之灭口,一刻也不愿将她留着……
慌忙抖落出袖中物件,瞥过那支他彼时所赠的发簪,她还望到了锦月所予的桃夭。
媚药……
眼下好似唯有媚药能救她一命。
使尽美人计,诱得他与自己共入红绡罗帐,成为他的人,她方可逃过此劫。
然他此时杀意正盛,绝不会顺她之意饮下桃天……那她便自行服下,换将来几度安宁。
眸光落于盏中茶水片刻,沈夜雪倒出瓶中药粉,眼见媚药融于茶中,顺势一饮。
而后,她娇柔地坐于软榻旁,候着那猎物自己前来。未过几时,门外便响起叩门声,有侍从在外肃然相告:“沈姑娘,门主唤你去书室。”
“可否传报一声,就说我忽感身子不适,无法去见他……”
这名为桃夭之药似比她所想的还要猛烈,才过了几念,沈夜雪已面染绯红,浑身若灼烧般难忍:“他若急切要见,可来房中寻我。”
阁房外归至往常寂静,一炷香的功夫,便有步声沉稳飘来。
那步调她极为熟悉,是离声无疑。
推开房门的霎那,离声不由一怔,适才漾开的寒凉之息已褪落不少,坐至她身旁时,觉此姝色酥软无力,全身灼热。
他微蹙眉眼,心有大惑未解:“才未见半刻,身子何故会不适?”
药力愈发剧烈,如同一簇烈火于四肢百骸中流窜,哪还能沉心思索。
她娇软地躺于他怀中,本能地与他挨得紧:“我是该唤你阿声,还是该唤你清殊
她喃喃低语,脱口便道出了他忌讳被提起的身世,似在其不悦的边缘来回试探。
忽地埋入颈间,丹唇轻扫过微凉肌肤,为他染上一片炽灼,她神思涣散,只觉相拥好是舒适,便又得寸进尺地拥紧,如何也不予放开。
这是自相逢以来她头一回献媚至此,离声轻拥着怀中媚骨娇色,清颜上的从容之色若明若暗。
“你从哪拿到的药物……”
他怎会不知,此状是因中了媚药所致。
可他疑惑的是,她为何要服媚药,瞧她这模样,应是难受至极….
“阿声……我才知,服下媚药原是这感受………身上已是滚烫得要命,沈夜雪低低呜咽,埋于心底的惧怕之意倾泻而出。
“你放过我,我当真是无心知晓,我……”“原本就未打算杀你,"莫名束手无策了起,他作势转轻语调,缓然安抚起她来,“阿雪这又是何苦…她茫然无措,抬眸见他微蹙眉目,似寂然倾听着她所道的每一字。
她抹去些许泪痕,于其耳畔娇声呢喃:“是……“可画扇死了,我有些惶恐……”
怀内女子真就如同猫儿,离声只感温灼之息呼于耳廓边,引得他思绪大乱:“我予你安定。我应过的,阿雪莫不是忘了?”
“公子也应过……”
“可到头来……他还是看着我走向地室,看着我去受极刑。"她缓慢相言,越说越觉委屈。
她转瞬又啜泣起来,滴滴清泪若玉珠落下,打湿了雪色云袍。
方才燃起的万般杀意已被她剥落得了无痕迹,他温声回言,若为怅然地回着:“我不是他,你如何不肯信我一口。”
“今夜你若走了,我便随意……随意抓一名男子,与之云朝雨……“顷刻间又转为蛮横无理,沈夜雪再难忍耐,毫无章法地扯起男子锦袍。
“反正我在世人眼中,就是这般卖弄风情,就是个陪笑卖俏的可怜人……”
离声回想不起是如何与她变成的此般局面,唯觉这一夜她独独归他所有,气息已然不稳:“我可是念了阿雪多年,阿雪怎能妄自菲薄。”
“要我。”
她遽然抬首,耳根处红若滴血,直言不讳地轻声道:“阿声,你要了我。”
见他仍不为所动,她心急火燎,抬声又问:“你究竞想不想彻底得到我
“想。日思夜想,非分之念都快漫过仇恨了。”一字字回得阴戾森冷,顿了片时,他倏然笑了。
笑声虽低,却笑得几近狂妄,似要将她逐渐裹挟,似欲将她徐缓占有。
他低笑不绝,薄唇溢出丝丝缕缕的阴鸷:“与罪臣余孽月下偷欢,定会被牵连其中,阿雪可会后悔?”“我有什么可海的…”
这疯子平素杀伐果决,怎碰上这云雨寻欢之事寡断成这模样……
沈夜雪心痒难挠,顿然仰首,便啄
上微冷唇瓣。这一吻落下,二人就再难分离。
心火不受控地蔓延不息,撩得帐内处处涌起春色,铺天盖地,绵延不断地缠绕于气息间。
“我难受…她伸手扯落烟罗裙裳,又迷蒙着去解眼前素白锦袍,边缠绵拥吻,边娇然道着,“你给我…”“求之不得。”
只听耳旁仅落了几字,红绡床幔顺着春意轻缓放落,她随后意绪混沌不堪,陷入了不可泯灭的欲念里。月色微茫,若绸纱般透过流云浅照轩窗。
花影随微风摇曳,斑驳于玄晖中,与帐内拂春之影融洽无间。
已忆不起过了多久,桃夭之效似是缓和了些。沈夜雪只望见夜色葳蕤,红烛燃尽,却不灭心头点燃的无尽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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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
宛若清泉的嗓音已尤为喑哑,柔缓地一声声回荡耳畔。她后知后觉,心上涌过一阵羞涩。
“嗯……她良晌回应着,忽觉自己竟能娇媚成这样。只是寻常的一哼,竞带着万分柔媚与羞赧,和她几次三番路过红绡香房时,听得的女子浅哼一般销魂。沉冷语声环萦在耳,掩住了一层贪婪。
她似又被扯入了深渊,听他隐约作问,颈窝再度落下亲昵至极的碎吻:“可好受了些?”
“唔…”她蓦然微睁了眼,秋水杏眸泛起盈盈清泪,不管不顾地咬上其肩骨,令身前清冷吃痛一吟。她无可奈何,随之言着歉意:“对不住,我…”唇畔冷意不减,离声却愉悦不止,几乎疯狂地俯于脖颈与锁骨间低喃:“阿雪留的,我喜欢。”怀内软媚像是极尽隐忍,只不由自主地将他拥得紧,时不时从唇角飘出些轻吟。
他被蛊诱得失了分寸,欲再三掠夺与占据:“真要被阿雪逼疯了”
“别怕,忍不了就不必忍,“迷惘间她听着柔语声声道来,虽是温和,话中之意却令人发颤,“我明早就去将房外值守的人都杀了,好不·……
“唔……“沈夜雪下意识地摇晃着头,本欲言出的抗拒之语被薄唇堵了上。
寒意顺着清雪之息灌入心间,她彻底乱了,顿觉自己被拖入了更深的谷底。
他如获珍宝般将她紧揽在怀,毫不厌倦地一遍又一遍侵占:“今晚无人会知,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可好?”“不……”于空隙间得以回神,沈夜雪浅浅回语,“不要…然而,她也不知自己不要何物……
事已至此,便顺心而为,让自己寻得欢心惬意才是最宜之计。
所谓风花雪月,本就是寻欢之举,何苦与床第之欢过意不去。
想至此处,她猛然翻身,更为主动地喧宾夺主,细细探索起每一寸妙然。
“口拒体诚,阿雪分明是想要的,"离声见势不动,轻笑着任由她摆布,“阿雪也对我有意,藏不住……”可未过多久,他似是忍至了极点,又将这抹明艳反身禁锢,掀起一室旖旎,缠欢于花朝夜月下。此后,她丝毫也忆不清晰,唯记得与这疯子十指缠扣,一度和他疯得不可救药。
最终太为困倦,她便顺其自然地入了梦,心满意足地躺于清怀中沉沉睡去。
以至于翌日梦醒,沈夜雪于被褥间呆愣了好半响,将信将疑地缓缓回放着思绪里留存下的景象。趁身侧清影还未醒来,她欲轻手轻脚地行下软榻,然后逃之夭夭。
可她正动了一霎,便被男子从身后拥住,灼意瞬时涌现。
与先前别无二致,和他仅隔了层单薄寝衣,她心生羞愤,却不明愤在何处。
好似是她所下的决意,也是她诱引在先……沈夜雪沉默少时,终是镇静启唇:“你何时醒的?”“有半个时辰了。"细吻肆无忌惮地落于冰肌上,他低低一笑,诚恳作答。
她不禁羞红了桃面,佯装冷哼了一声,觉他是越发不知羞了:“那你为何还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