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十六章
“她昨晚和我在一起。”
说这话的人,一脸的风轻云淡,但听这话的人,却瞳孔震惊。
没等阮瑜将这话细品,就听沈屹骁又说:“不过还是希望阮总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事。”
阮瑜怎么可能不提,不过表面上,她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沈屹骁把车开回来的时候,夜浓正抱着胳膊等在原地。等车停稳,她走到主驾驶门口,见车门不开,她敲了敲车窗。
玻璃落下,沈屹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似在等她下文。
夜浓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皱着眉问:“沈总不下车吗?”
沈屹骁坐在里面八风不动:“夜小姐是要穿高跟鞋开车?”
她后备箱里当然有备用鞋,但是被他这么不轻不重地呛声,夜浓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举。
夜浓没说话,瞥了眼后座车门,正迟疑坐后面会不会弄他难堪时——
“夜小姐该不会真想把我当司机了吧?”
当司机也是你自愿的。
夜浓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挂着笑:“怎么会。”
她绕过车尾,去了副驾驶。
路上,夜浓原本是想问他有没有遇到瞿总或阮总,但又实在不想开这个口,几度留意手机屏幕,不见短信和电话,她也就放下心来。
车厢安静里一路。
即便是遇到红灯,两人也都没有语言上的任何交流。
车由西向东开,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直铺在两人身上,也将后视镜上挂着的那串水晶吊饰折出了耀眼的光。
沈屹骁已经不知瞥了多少眼坠下来的那个蒙奇奇头像。
沉甸甸的,悬在那儿。
这要是不小心急刹车.
可是又关他什么事。
沈屹骁忍下嗓子眼里的多余。
直到车子驶入铂悦府地下车库,在车位里停稳。
忍了一路的‘告诫’以警告的声音响在车厢。
“又是高跟鞋,又是这种幼稚的挂件,”沈屹骁扭头看向副驾驶:“夜小姐的安全意识真的有待提高。”
夜浓没想到一路上不说话的人,一开口就这么呛人。
她在车里挂什么跟他有关系吗?
还说她的蒙奇奇幼稚?
当初也不知是谁给她买了各种各样,一张桌子都要摆不下的蒙奇奇。
想起过去他捧着一盒又一盒的礼物讨她开心时的殷勤劲,再看看现在,夜浓讥了声笑:“沈总,作为邻居,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
沈屹骁又一改刚刚的语气,心平气和了起来:“一点建议而已,夜小姐如果觉得不入耳也可以当我没说。
车门开合,“砰的一声,并不算摔门,但响在静谧的车厢,就是让人觉得刺耳。
狠狠剜过去一眼后,夜浓抓起放在中控台的车钥匙,下车去了车尾。
电梯门开,沈屹骁走进去转身的时候,夜浓刚好到了门口。
黑色尖头平底鞋被她两根手指勾着,带着一种「事实胜于雄辩」的姿态走进来。
电梯平稳上行到停落,门开,夜浓先他出去。
本来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的,但是不呛他一句,她心里又实在憋屈。
她扭头,“沈总。
沈屹骁脚步停住,但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夜浓也只是转过一侧肩膀:“希望我和你之间,可以成为对彼此视而不见的邻居。
她声线很软,却也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响在耳边,却如刺一般。
高跟鞋由近及远,“滴答
像当年他将她压在黑暗的拐角强吻她时,挨的那一巴掌。
很疼,但却不及她说的那句:玩玩而已,沈大少爷这么拿不起放不下吗?
那晚,他在夜浓的宿舍楼下蹲了一夜。
夜浓也在楼上阳台抱着双膝坐了一夜。
舌尖,还有唇瓣,好几处被他咬破,一吮,满嘴的腥涩。
这些原本都要忘到脑后的回忆,随着再回这座城市,再见到他,都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夜浓背靠着门,被她勾在指尖的平底鞋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还有挂在肩膀上的包,也不知什么时候滑了下去,堪堪的悬在两根指腹上。
耳边许久都没听到外面门开合的声音,夜浓侧过脸又失了一会儿的神,意识到自己这下意识的等待,她苦笑里夹杂着一丝可笑。
*
铂悦府每栋楼都有两层悬浮会所,里面不仅有健身房、恒温泳池,还有甜品。
沈屹骁在家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后就来了这里。
侍应生拿来的菜单被他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萨赫蛋糕里的巧克力过于浓郁,略苦;
冰淇淋易化;
马卡龙过于甜腻;
库纳法上面的坚果碎里有她不爱吃的开心果;
印度奶汤圆她倒是喜欢吃,但冷藏后食用效果才佳,更适合夏天。
沈屹骁招手侍应生,“没有青柠派吗?”
“沈总,”服务生面露难色:“青柠派在上个月月初就已经下架了。”
沈屹骁又翻开一页菜单:“让主厨过来。”
*
阳光从窗外偷渡进来,在羊绒地毯上碎了一地的暖阳。
客厅里开了暖气,夜浓躺着沙发里,她刚泡了一个花瓣澡,这会儿,全身只一条V领吊带真丝长裙,盖得住春光,但遮不住她一身淡淡的香。
楼下管家摁响业主门铃的声音有别于客人造访。
夜浓起身到门口,摁下通话键。
“夜女士您好,我们物业每个周末都会提供甜品免费□□,方便的话,我现在给您送上去。”
竟然还有这样免费的服务,虽意外,倒也惊喜。
等她从管家手里接过沉甸甸的三层高木质食盒时,夜浓愣了一下:“这盒子要收回去吗?”
谁知管家说不用。
夜浓不禁好奇:“你们每周每户都会送吗?”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都是随机抽取的,一周只有一户。”
那还好,要是每周每户都这么送,对物业来说还真是一比不小的开支。
因为是免费,夜浓以为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蛋糕小饼干之类,谁知一打开,她不禁“哇”了声。
青柠派、焦糖蛋奶,还有一份盛在琉璃绿瓷盅内的印度玫瑰奶球。
都是一般甜品店里很难买到的,特别是印度玫瑰奶球,从她离开京市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
说来也是好笑,其实在和沈屹骁在一起之前,她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道甜品。
还有青柠派,没有他带着,她再也吃不到可以将青柠汁的酸和
甜炼乳的甜中和得刚刚好的味道。
焦糖蛋奶倒是常见,但是大多数甜品店都太甜
夜浓凑近看了看,这份焦糖蛋奶上淋的焦糖只有薄薄一层,一闻,还有桂花的清香。
她从盒子里取出金属小勺,叉了一块到嘴里。
果然不是常见的焦糖,是桂花蜜。
淋着桂花蜜的焦糖蛋奶,夜浓只吃过两次,一次是她和沈屹骁确定关系的第二晚,他带她去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吃的,另一次是她生日时,沈屹骁亲手给她做的,虽然味道不及第一次,但那一瓣瓣的金色桂花都是沈屹骁亲手摘下自己酿成的桂花蜜,所以意义大于味蕾。
时隔五年再次尝到这种味道,夜浓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鼻腔一酸,眼泪扑簌,不经脸颊,直直落在了诱黄的蛋奶之上。
三楼的悬浮会所,有一景眺望台,管家走过来:“沈总,夜女士已经收下了甜品。
沈屹骁点了点头,“事后她若是问起,不要说漏嘴。
管家点头:“好的。
如沈屹骁所料,傍晚的时候,夜浓从楼下下来,径直去了服务台。
“你好,请问中午送的甜品,是你们会所里的吗?
管家点头:“是的,我们的主会所在物业后面,相比楼上的分会所,无论是吃食还是娱乐项目都会更全面一些。
夜浓道了声谢。
上次曲姚取回的会所入会卡,她还没来及充值,今天若不是那几分甜品,她差点都要把这事忘了。
出了一楼门厅没走几步,就看见一只纯白布偶支着两只前爪蹲坐在红色塑胶跑道边。
纯白布偶很少见,夜浓辨认了好几眼才确定。
全身上下这么干净,肯定是哪位业主的宝贝。
夜浓在它前身蹲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明明是对“猫弹琴,可面对这么一只小可爱,任谁都忍不住碎碎念上两句。
猫咪倒是一点都不怕人,仰头看着她之余,还低低“喵呜一声。
夜浓很想伸手去摸摸它,又怕把她吓跑让主人好找,便忍住了。
但她还是掏出手机,给猫咪拍了两张美照,手机收起后,她又安静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最后才一脸不放心又一步三回头地走
了。
总听这个小区的会所在物业后物业后的,今日一来才发现,在听着不入耳的「物业后」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栋富丽堂皇。
九层高的玻璃幕墙一通到顶,被包裹在金色拉色的蜂窝铝板中。
走进去,迎面一幅生动立体的锦绣玲珑。
偶尔出现于顶豪卧室内的暖光玉石在这里倒是成了基底墙,在灯光加持下,氛围高调,却又很松弛。
工作人员领着夜浓一一参观着会所内的各项基础以及基础外的设施。
书吧书法、阅读绘画、影院康健、瑜伽舞蹈、有氧健身、恒温泳池、SPA,还有赛级的台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水吧会客区和红酒雪茄吧,不同领域不同主题的私宴厅都被独立分割开。
这样高级别的私家会所,入会充值自然不低,一问果然,十万起充。
不过夜浓也没多少拘泥,充了值,录入基础信息后,她去了红酒吧,在圆形包椅里坐下后,一抬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沈屹骁。
他身上不再是早上那套运动装,而是撞色的休闲上衣搭配黑色休闲裤,搭在桌台那只手臂,袖子上挽,露出的劲瘦半截手臂上,能看见一只黑色腕表,十分简约利落。
两人视线对撞的那一瞬,夜浓是真的想起身就走,可转念一想,那样只会显得自己落荒而逃。
凭什么。
就算走,也要喝点再走。
不过沈屹骁并不是只身一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侍应生将酒送来时,夜浓很不经意的往对面扫了眼。
两个男人不知在聊些什么,颇为起意。
沈屹骁一手压在高脚杯底座,不时掀起嘴角似说似笑。
早上那一头自然垂下来的刘海,很明显经过了打理,露了一半出来,更显精神,但给人的疏离感也愈重。
夜浓一点都不想去打量他,偏偏那人就坐在自己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
原本是来放松的,这下可好,添了堵。
杯里的红酒也没了继续喝下去的雅兴,但是蓦然起身又很突兀,夜浓索性将手机贴到耳边。
一声“喂”后,她从椅子里起身。
沈屹骁抬眼看过去,红酒吧的公共区域不算大,五十个平方不到,目送
她人影消失在门口,只很短的时间。
视线收回后,原本的闲心雅致都变得意兴阑珊,和旁边男人打了声招呼,沈屹骁也从卡座里起身。
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左右寻了两眼,这一层是红酒雪茄吧,她不会多做停留,那是去了楼上的影院还是楼下的健身区?
在门口停驻的时间里,想到她刚刚落在自己脸上的白眼,沈屹骁气笑一声。
亏他还想用甜品哄她开心,真是喂了猫了。
却没想,回去的路上真看见一只猫,通体纯白,沈屹骁只是淡淡掠过去一眼,没想到走到六栋门口,刚踩上楼梯,一声“喵呜从身后传来。
还是那只白猫。
沈屹骁凝眸看了两眼后抬头,路灯照亮的四周,不见一丝人影。
又一声“喵呜声,沈屹骁视线再次落到台阶下。
刚刚看见它的时候还是在小花园边,离这少说也有几十米元,这是一路跟他跟过来的?
沈屹骁打量了几眼。
他对猫的品种不甚了解,充其量也就只认得一种布偶,是过去夜浓用作微信头像,他才知道的品种。
但是眼前这只和他印象里的那只又不大像。
但沈屹骁也没当回事,转身就上了台阶,进了大堂,管家走过来:“沈总,这是您养的猫吗?
沈屹骁转身,下意识就往地上看。
真是奇了怪了,那猫竟然还跟在他身后。
沈屹骁说不是:“或许是这栋业主的。
管家说:“这只猫从下午三点的时候就在门口了,一直不见有人来找。经理说,如果到晚上十点,还不见有人来认领的话,就做一个宠物认领启示。
虽说东沈旗下所有楼盘用的都是自家的物业公司,但这还远不到沈屹骁亲自处理的地步。
沈屹骁点了点头,“妥善处理好。
谁知,他一抬脚,那只猫又跟上了他的脚步,管家忙跟上去,弯下腰,手刚一伸出去,那只猫像是收到了惊吓,猛然一个转身,朝管家“嗤出了警告。
平时一向从容镇定的女管家也被猫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之余,脸色一阵刷白。
沈屹骁先是皱眉,继而一声失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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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他看上去比一个女人还要
平易近人?
带着试探沈屹骁蹲下身朝躲到墙边的那只猫勾了勾手指。
那只猫睁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歪了歪脑袋。
当初被夜浓用作头像的那只浅蓝色布偶也是这般的歪着脑袋乖萌乖萌的。
沈屹骁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兴致手指又勾了勾“过来。”
或许是主人也经常跟它说这话猫咪听懂了似的两只蹲在地上的后肢立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沈屹骁面前走近。
等沈屹骁把手伸过去的时候猫咪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猫咪喜欢并信任你它的尾巴会翘起来但不是崩得很直的那种会有弯曲你看就像这样」
回忆里的声音让沈屹骁看向猫咪的尾巴。
略有弯曲的翘着还不时左右轻晃。
这是喜欢他还是信任他?
沈屹骁勾了勾唇手再次伸近的时候一根食指挠在了猫咪的下巴处。
没朝他“嗤”声也没跑眼睛还浅浅眯了眯。
沈屹骁双手一伸不假思索的将猫咪抱了起来。
“去找个笼子来。”
管家在惊讶里恍然回神连答应都忘了就踩着三厘米小高跟往外跑。
沈屹骁将猫咪放在了服务台上掌心顺着它脑袋往后顺了几下毛发。
也不知怎么就对他这个陌生的男人生出了信任感在他宽大的掌心下猫咪异常乖巧。
夜浓含着一根棒棒糖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双脚顿了一下眼里有明显的意外和不可置信以至于双脚不受控地在服务台前站住。
“你的猫?”
沈屹骁闻声扭头视线经过她的眉她的眼她捏在指尖的紫色棒棒糖最后又回到她满含意外的眸底。
竟然因为一只猫主动跟他说话。
真是稀奇。
掌心安抚的动作停了沈屹骁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很意外吗?”
意外当然有。
但不是意外他会养宠物而是意外这只猫是他的。
夜浓看着在他掌心下异常温顺的猫咪没有生疑视线回到他脸上
首都没有就转了身。
沈屹骁一边在心里品着她这话,一边看着她背影,眼底人影空了的时候,他才垂眸失笑。
没想到他这么有爱心?
好似在她心里,他这人有多残暴似的。
沈屹骁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管家才提着一个白色金属笼子回来。
“抱歉沈总,让您久等了。”物业那边也没有猫笼,她还是自己掏钱去小区对面的宠物店买了一个。
沈屹骁将猫咪放进笼子,“尽快找到主人。”
管家不住点头:“好的沈总。”
夜里猫咪还很乖巧,只断续叫唤了几声,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扒拉笼子,一声声的“喵呜”声回荡在宽敞的大堂里,异常尖利。
管家没办法,只能求助经理。
经理一听,立马吩咐:“赶紧给拿到总服务台,万一被业主投诉就不好了。”
结果管家刚将笼子拎到手里,身后就传来声音——
“它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回头,忙礼貌颔首问好,之后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些。
夜浓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原来不是他的猫,亏她昨天还真信了。
夜浓问:“你现在是要把它带哪儿去?”
管家说:“目前只能送到物业中心的服务台。”
夜浓看向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可怜:“那如果一直没有人认领呢?”
管家也很无奈:“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一周后如果依旧没有主人来认领,便会送去救助站。”
“救助站?”夜浓蹙眉,她知道救助站不会虐待小动物,但心里还是莫名排斥这个地方。
“夜女士,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带它回物业中心。”
“哦,好,你去。”
夜浓站在原地,看着猫咪在笼子里转了个身,两只前肢扒着笼壁在看她。
分不清是错觉,还是心里有代入,总觉得那双看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求助。
夜浓轻轻叹气。
再求助于她又能怎样呢,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养一只宠物的能力。
不然当初她早就和沈屹骁养一只——
莫名其妙又想到那个男人。
夜浓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谁
知刚一抬脚准备往外走,就见那人从门口走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
想起昨天他自诩自己是那只猫的主人,夜浓朝他投去一记白眼。
沈屹骁:“.”
这人是跟他有天大的仇还是怎样,至于一大早就没个好脸色?
沈屹骁站在原地,等到夜浓从他身侧经过时,他一把攥住她手腕。
夜浓条件反射就想挣开他手,可又哪里能抗衡过他的力道。
“你干嘛?”
沈屹骁歪头看她:“说清楚。”
夜浓皱着眉头,又挣了一下:“说清楚什么?”
沈屹骁拇指指腹压着她的腕心脉搏,“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一大早就平白落你一个白眼?”
夜浓嘁出一声气音:“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屹骁凝眸看了她几秒,攥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
夜浓始料不及,双脚趔趄到他面前时,另只手下意识就抓住了他手臂上的黑色布料。
天生冷白皮的手指,陷在他带着褶的黑色袖料中,一黑一白。
那么截然不同又对立的色彩,却因为相互紧贴而有了一种近乎沾染甚至交.融的错觉。
沈屹骁刚从会所锻炼回来,满身汗气却被衣服上的香薰交织出一种柔软的味道。
扑入鼻息,让夜浓指尖微微收紧。
她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视线笼罩。
像一张网,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强势锁住。
夜浓被他一双眼攫住到失神,默了几秒才反应慢半拍地别开脸。
眼睫颤悠的同时,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地突突直跳,她从来都不怕他,五年前不怕,现在更是没什么可怕的,可一开口,声音却像被风吹散了似的:“你、你松手”
沈屹骁背着光站,所有光影都被他挡在身后,他语调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我如果不松呢?”
五年前跟他提分手,他也是这样,扣着她手腕,一字一顿:我如果不接受呢?
如今手腕被他紧紧攥着,腕心的脉搏都快要被他指腹压得息弱。
夜浓压下回忆里的苦涩,仰起脸,迎着他目光:“沈总这是想干嘛?”
说完,她双脚往前迈了一步,脚尖抵住沈屹骁脚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