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宝回来把这事儿跟邬玺玥说了,“上公堂啊,我还从来没上过公堂呢。”
“对了,娘子,你之前是去过公堂的,公堂上什么样儿啊?那官老爷凶吗?”
这傻子真是情商堪忧,哪壶不开提哪壶。
梅儿为何上公堂,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邬玺玥剜了他一眼,淡漠道:“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
左宗宝这时也有点怕,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鸡贼的凑到邬玺玥身边,“娘子,上回你帮我平安混过查帐,这次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啊?”
“明日不是有江梦珠与你同去吗?”
“她管什么用。寻常女子一个,哪有娘子你神通广大。”
邬玺玥扯了扯唇,“你也不必拍我马屁,这事儿与上次不同,说简单也不简单,有些棘手。”
“棘手?也就是说,有办法啦?”左宗宝当即给邬玺玥一躬到地,“求娘子赐教。”
邬玺玥没多说,朝他摊开手掌。
邬玺玥手上的茧子因为这些日子用药变得薄了许多,她又泡牛奶浴,更是比从前变得白嫩不少,左宗宝对着这纤纤玉手,会错了意,磨蹭了几下便将手往她手心儿里放,面带一脸花痴。
邬玺玥见状反手抽了他一下,冷冷的道:“我需要钱。”
“你要钱?你想买什么吗?”左宗宝揉搓被打得又痒又疼的手背道。
“多事,没钱就算了。你出去!”
“有有有。”左宗宝二话没说立刻从身上摸出张一百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取。”
邬玺玥看了眼那银票,“先用着吧,不够再说。”
“那明日我该怎么做?”
“明日你照样过堂就是了,只要尽量拖延不要过早判决就行。”
邬玺玥将那银票放袖子里,起身往里屋走去,“你先去吧,我晚上要出去一趟。这会儿先养养神。”
左宗宝闻言不由得满腹狐疑,嘟囔道:“你,你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有什么事儿,白天不能去吗?”
邬玺玥侧目,“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左宗宝心里一阵浪,嘴角不觉上扬。
娘子心里还是有我的。
“好,好,娘子你先歇着,我不打扰你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一个没留神正撞在门框上。“咣”一声,当时额头上就起了包。
***
次日衙门升堂问案,那些原告挨个控诉,皆是那套词,要么就是吃了他们家酒楼的酒就中毒了,要么就是吃了他们米行的面也得了怪病。
那几个说买了假金的人更是当即叩首,其中一人道:“青天大老爷明鉴,草民前日于左家城南金店里买了一套龙凤镯,是用来给儿子下聘用的,谁知这聘礼下了,被人当场认出是假货,结果连带亲事都荒了,他们这真是害人不浅呀。”
另一人接着道:“谁说不是呢,我这订制的金枕头是拿来给人送贺礼的,也是让人当场看穿。这下可好,交情没了,还得罪了人。”
身边那二人接连道:“我这个是给孙子订制的满月金锁,这也是假的,多不吉利呀。”
“我这个是攒了好几年的银子,好不容易说给媳妇儿买个戒指,谁成想戴了这么多日子,竟发现也是假的,害我媳妇儿好几日都不理我啦。”
扮着男装的江梦珠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那些假金饰是从我们金店买的,可有凭证?”
四人各自从身上掏出购买金饰的票据双手送上。
衙吏们将证物转呈给陈知府,陈知府老眼昏花,对着票据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师爷孙重里帮忙确认后才对左宗宝道:“这些票据上皆有你们左家各金铺的盖章,你可确认真伪?”
左宗宝自己不敢认,便看向同跪在堂上的四大金店新掌柜,四个掌柜相互看了眼,并未上前辨认,其中一掌柜道:“大人,他们的确是在我们四家金店买过金饰,可我们交付时皆是货真价实的呀,绝无有假。”
左宗宝有些慌乱,他们真的买过这些东西吗?
江梦珠从容道:“大人,即便他们买过左家金饰,却也可同时在别处订制相同的假金,以此诬陷左家。我们左家的金饰上,皆刻有左字标记,大人一验便知。”
知府闻言,拿起案上已经呈上来的那四样假金,仔细查看一番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异。他给衙吏使一眼色,衙吏便拿了假金转给左宗宝和江梦珠过目。
当江梦珠一见那上面清晰的标记时,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
陈知府道:“这假金一案,罪证确凿……”
眼看知府就要结案,左宗宝急了,“大人,什么就罪证确凿啦?您不觉得蹊跷吗?他们怎么早不报官,晚不报官,就跟商量好似的,全都聚在昨天报官。”
江梦珠随之道:“是啊大人,这案子不能如此草率了结。”
“草率?这假金上的标记你们也看了,连你们自己都确认是真的,那还能有假吗?”
左宗宝急眼,“假金这案子先放在一边。那他们呢?喝了我们家酒,吃了我们家面就中毒啦?那我们酒楼,粮行每天出入的客人那么多,怎么就他们中毒,别人不中毒?这些人分明是被歹人收买了,故意在这儿找茬儿。大人,您可要好好审啊。”
那些人心里有鬼不敢抬头,但各自低头嘀咕,“金子都能造假还有什么不能的。”
“就是,没准儿那掺了土的面,勾兑过的酒就正好被我们买了。”
“也说不定有些苦主还不知道是因为你们家假酒假面害人中毒呢。”
“大人,您可要替我们百姓做主啊。”
……
这案子因为受害者众,故而是公开问案,堂外此时聚集着许多人,其中就有乔装过的左宗宣。
他见案子半天不能结案,便在人群中小声嘀咕。
“案子人证物证俱全,知府大人还等什么,不会有心包庇吧?”
看热闹的百姓们,还有与左家有竞争的人随之附和,议论声越来越大。
陈知府见状,不由得心虚,以他同左家关系,的确是想包庇的,但是现在……
他朝左宗宝招手,“被告,你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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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左宗宝趴到桌案前,“大人,何事?”
陈知府搂着胡子往前凑了些,压声道:“原本这案子,本官可以帮你们从中周旋,至少能让你们保全商誉。只是不巧的很,如今衙门里有上差在,本官不敢放这个水。若你们找不到证据证实这假金不是出自左家金店,那今日这案子可就要审结啦。”
“大人……”
左宗宝也没什么头绪,只一心想着该如何拖延。
陈知府说罢,归正身子,捋了捋胡须,一脸威严道:“未免出错,本官就再给你个机会,由你亲自验证假金上的标记,是否出自你们左家。”
“他验证,他当然不承认啦!”
“就是,就是。”
堂外,跟在左宗宣身边的富贵故意高喊,引得众人又是一片应和。
这老知府为了之前收了左家的好处,也是顶了不少压力,他一拍惊堂木,“不许喧哗!本官让被告验证证物,正是为了避免冤案。此案的确有诸多疑点,唯有这证物坐实,方能使人心服口服。”
左宗宝扭过头来,对堂外叫嚣的人喊,“就是,这么大的案子,我不得好好辨认呀。你们怎么好像比原告还着急?该不会幕后冤枉我们左家的,就是你们吧?”
说完,他朝外张望,仍不见邬玺玥的影子。
娘子怎么还不来?
算了,能拖就拖吧。
左宗宝慢悠悠地拿起假金,开始借辨认磨蹭时间。他自己先观摩一番,再拿给江梦珠看,然后还让自家几个掌柜看,仅一个镯子看了能有半个时辰。
看完这镯子,人们以为他辨认完了,谁知他又拿起下一个开始辨认。一番操作,整个衙门里的人都犯起了瞌睡。陈知府手撑桌案,没一会儿打起了呼噜,银白色的胡须在身前不时飘动。
那下头跪着的原告们更是腿都跪得麻了,愣是动也不敢动。
左宗宝再次拿起件金物到江梦珠身边时,她忍不住压声问,“宗宝,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宗宝心理也没底,只跟她挤了挤眼睛,什么也没说。
堂外看热闹的,有些已经没了兴趣散了。
富贵在左宗宣受意下催促道:“他这是故意拖延。”
一嗓子把知府喊醒了,恍然好像做了个梦,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左宗宝回头与那人对喊,“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得仔细辨认清楚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急什么?”
知府清醒后,也有些不耐烦,沉声质问,“被告,你已经辨认很久了,可有了结论?这些金饰是否出自你左家金店?”
“这,我还没辨认完。”
知府耐着性子,“那些已经辨认了的,是否出自你家金店?”
“那些,呃,那些,那些标记看起来……,呃……”
知府一拍惊堂木,“本官已给了你机会,既然假金上的标记确是出自左家金店,那本案就是罪证确凿……”
知府正欲宣判,堂外一阵喧闹,随后传来击鼓之声。
有衙吏进来报,“大人,有人前来投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