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人送来取暖之物,福伯就打发走他们,亲自给送房里去,生怕被别人看见二人之间的动作。
总算都备好了,福伯大着胆子问,“大人,小喜这是怎么啦?”
罗域黯然摇了摇头,没回答,只吩咐道:“你让厨房熬些姜汤来。”
福伯应声去了厨房,不大的功夫,他端着姜汤送来。
罗域将邬玺梅从后托起,环抱在怀,然后接过姜汤,在喂给她之前,他侧目朝福伯看了眼,随即自己先喝了一口。
福伯嘴角抽了抽,嘟囔道:“没大人的吩咐,您就是借我俩胆,我也不敢给他下毒。”
“这里没事了,你出去吧。”说话,罗域拿勺一点点给邬玺梅喂药。
“是。”福伯退了出去。
当姜汤顺着咽喉滑入身体时,邬玺梅逐渐有了意识,眼珠隔着眼皮缓缓移动。
罗域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体温比之前暖了许多,他松了口气。将碗放下,随后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手掌在她脸颊轻抚摩挲。
你究竟为何而来?
伴随这一声质问,往事与她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大人,知府武怀安送来了文银十万两,说是为护城营重建捐赠的善款。”
门外传来福伯的声音,罗域这才敛了心神,扶邬玺梅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出门。
“大人,武知府他……”
“你去把银子收了,告诉他,我代北江镇百姓感谢他慷慨捐赠,也请他督促其他官员尽快把银子送来。”
“大人,他这十万两,好像就是众官员凑来的。”
“你只照这个对他说就是了。”
福伯当即了然,“哦!我明白了。”
几家高官就凑出来十万两,罗域当然不肯罢休,便先差遣福伯去给他提醒。
福伯把罗域的话告诉武怀安,武怀安回去把这消息跟黄熙等人说了,这可把众官员气坏了。
“十万还嫌少,他想要多少啊?”
“就是,咱们俸禄才有多少,每个人捐十万,这不是让我们倾家荡产吗?”
“就是。”
……
其中一官员道:“黄大人,罗域是武将出身,一贯与咱们这些文官不睦。他仗着军功在身,在这北江镇作威作福,不仅强迫我们捐钱,甚至还逼我们下田耕种。这次若不按着他的要求捐银子,他真敢让咱们去修护城营去。”
“他敢!”黄熙怒道:“本官可是奉旨而来,他支使的了别人,难不成连本官也要支使?”
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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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接着道:“黄大人有所不知,这罗域在北江镇多年,深得民心,又手握重兵,尤其在他做了这北江镇总兵官后,就更根本不把旁人放眼里。在大人之前北江镇也曾有过监军,巡抚奉诏而来,但都因政见不合被他治了罪,抄家,杀头,皆是先斩后奏。如今的北江镇,但凡这官想做的长久,少不得要依附于他。”
“这也太嚣张了,他眼里还有陛下吗?”黄熙道。
“罗域在北江镇,早有土皇帝之称,又会忌惮谁呢?只要不是他的人,就如在座诸位,永不得安生。”武怀安道。
众官员个个义愤填膺,骂了一会儿,有人道:“黄大人既然是奉旨而来,手握尚方宝剑,正如圣上亲临,何不为我们北江镇一众文官谋条出路?”
闻言,众官员眼巴巴看向黄熙。
黄熙环顾在座的官员,“其实,鹿岛之事后,朝廷已经下了密诏,欲收回罗域兵权。”
“即便有密诏,可让他交回兵权又谈何容易?上回去他家不也明里暗里的提过,可他却反将一军,让咱们交银子。”武怀安想起那日被罗域当众训斥就难掩的气愤。
黄熙沉了脸,“让他交出兵权,乃陛下之意。之前本官不提只是顾忌同僚之义,但这次他若不肯,那便是有不臣之心,本官定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