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有个老婆婆在卖中秋节花灯,有兔子灯龙灯螃蟹灯,就是没有小猫灯。
谢玉承捧着画板坐在河边,一边听着流水的声音一边画画,他身边亮着盏简洁的手提小花灯,用颜料在上面简单勾勒出了一个小猫的形状。
段也举着手机在人群里乱窜,循着导航上的定位,要不容易才避开人群看到了那个令他熟悉的身影。
“不上课,跑来体验生活,段少爷真是好兴致。”谢玉承察觉到他来了,递给他一杯事先买好的绿豆汤。
里面还带着冰碴,清热降暑。
段也咬着吸管往他身边一坐,望着他的画板道:“画什么呢?”
“闲着没事,随便画画,待会儿要一起去吃饭吗?”谢玉承问。
“等你画完。”段也斜着身子,“不过,赵欣怡不是点了外卖,你没吃?”
谢玉承摇头道:“你不也没吃。”
段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怕被你发现吗?哪知道还是被发现了,而是还是那么尴尬的形式。”
谢玉承斜斜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衣服换了身干净的,闻那味道,大抵又是用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沐浴露,同样是茉莉花香味的。
淡淡的,很好闻。
但谢玉承觉得段也不适合这种香味,而且这种香味总给人一种是自己给他染上的错觉。谢玉承画得有点心不在焉,随手勾了个湖中倒影。
河风凉爽,将先前他看到的那些旖旎画面在脑海里吹淡了些,本来他都没想了,可段也一来,又开始想了。
话说回来,在他一个纯gay面前展示那么富有男性荷尔蒙的身体,他又是个禁欲多年的单身男性,能不对刚才那份风景动心才奇怪吧。
只是他不敢说,觉得自己那些想法怪恶心的。
他开始有点厌恶自己了。
明知这样不对,干嘛还不受控制地想。也就是阿也不恐同,换了别的直男,早对他恶心透顶了。
不过好在是他这人理性又有自制力,权衡利弊后,对这份只有负面影响的心动极速回收了。但这件事情提醒了他,也许真的应该听院长的话,和那些还不错的男性接触一下,要不然,事情真还会向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段也双手向后撑着身体,河风吹在他脸上,两颊热出来的微红还没能消散。
谢玉承在颜料盘上调着色,“真是来体验生活的?”
“有个计划。”段也道。
谢玉承:“什么计划?”
段也:“不告诉你。”
鬼精鬼精地,还卖关子。他不想说,谢玉承也不想刨根问底,叮嘱他做好防暑工作,别弄中暑了就成。
“明天还来吗?”谢玉承问。
段也点点头,“只要你不赶我走的话。”
谢玉承笑了声,“我干嘛要赶你走?”
怕你心疼,觉得太累了呗。段也没把这话说出口,觉得万一谢玉承并不这么想,那自己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怕你觉得拉高了预算,打算开除我这个只会拖后腿的苦逼打工仔。”
谢玉承用画笔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确实,万一你倒在工作岗位上,我还得赔一笔工伤费,划不来,那你明天还是别来了吧。”
段也埋着头,青筋狂跳,“谢玉承,你……”
“不过段少爷想要体会民间艰辛也是好事,我总不能扼杀了你的高尚追求。要是想来的话,工资照发。”谢玉承道,嗓音清冽好听,即便带着几分调侃也很让人感到愉快
他在画中的河边添了一只小猫咪,“明天我得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边就交给赵欣怡照顾,你要是肯帮忙,我会欣慰一点。做生意我不在行,这几天营收不太行,你脑子好用,给咱们想想办法?”
“我以为只是为了招生呢?”段也问。
谢玉承:“这不是招生预算拿不出来太多吗?卖点扇面什么的回点血,总归是好的。”
段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点头道好,“这事儿简单,你放心,招生卖画两不误,这事儿我熟。就是,你得把你这幅画送我,名家画作,怪好看的。”
“嘴甜。”谢玉承把画取下来给他。
“明天是要去哪?”段也问。
“小阿也。”谢玉承笑眯眯道:“我想,以我们的关系,我应该用不着向你报备吧?总之是工作上的事,不是找男人yp,放心。”
段也抱着画,见他起身,也跟着站起来。
“中秋节,你就没有什么打算?”
谢玉承望着天上的月亮,单手插在裤兜里,笑得有点苦涩,“花好月圆人团圆,那是你们的节日,不是我的。”
段也想他不是还有奶奶吗?转念又想到他和他奶奶的关系并不太好,也没提这事儿。
“等明年吧。”谢玉承倒着走了几步,“明年找个男朋友,到时候回他家,我也能过个节。”
段家情况复杂,他以前也没在正节的时候跟着回段家过节,就算谈道要结婚的时候他也像个外人。
没家没钱也没房。
过去那些年跟白活了没啥区别。
谢玉承举着手里的灯晃了晃,光影在他脸上流转,看不清是真的洒脱还是装的。
段也的心脏为此疼了一下,暗自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点头。
“嗯,明年中秋。”
他吞了下半句话。
‘我带你回家。’
·
省美协在中心城区开展一年一度的艺术交流会,不少名流到场,酒店对此很重视,安排了不少服务生接待,引导牌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谢玉承去了二楼的咖啡厅,找服务生要了一杯热美式,闲着没事,他在一张楼盘宣传单上随手画小猫。
没过多久,服务生引着几位美协大佬来了二楼。
谢玉承带着耳机,没太注意周围的变化,直到有人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这才回过神,把耳机摘了下来。
看清眼前的人,他忙不迭地站起身,“程总。”
“坐坐坐,这么客套干什么?”程善微笑着压了压手。
谢玉承望旁边看了一眼,几个不太熟悉的美协成员正往他们的方向看。
照理说,他现在和程善微有点说不清的绯闻,应该暂时保持点距离才是。然而院长最近想给名下的几个研究生办个画展,想借几个协会大佬的画来撑个场面。
其实这种事院长打个电话就搞定了,但老头子心思多得很,非得让他去找程善微开这个口。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道。
程善微看了眼桌上已经空掉的咖啡杯,“两杯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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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怕你今晚睡不着,给你点杯橙汁润润口。”程善微又问道:“还想要吃点什么吗?这里的芒果班戟味道很不错,你一定要尝尝。”
谢玉承还没来得及开口,但程善微已经先入为主地替他做了决定。他以前被主导惯了的,一向没有自己做决定的资格,原本不该有什么不舒服。
但自从分手后,或者说是身上的债务没了以后,他这人心里就没那么郁结了,很多事情也都想开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跟个叛逆期来迟了似的,以前他没条件叛逆,别人给什么吃什么,现在他想挑一挑。
服务生送来甜品,程善微递了一块给他。
“谢谢,但我最近有点牙疼,医生嘱咐不能吃甜食。”谢玉承婉拒道。
程善微尴尬地笑了笑,“我的问题,抱歉。”
“您客气了,是我没有事先说清楚。”谢玉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牙疼是个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朋友在牙科上班,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谢玉承愣了一下,“没事的程总,老毛病了,我回去吃点消炎药就好。”
“谢老师不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太客气了吗?”程善微显得有些无奈,低头切开一块班戟道:“您可以叫我善微,程总什么的,听起来过于生疏。好歹也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何必呢?”
全职插画师的缺点就在于不善交际,谢玉承太久没有和陌生人社交,待在家的时间太长,换成朋友还好,这种带点工作性质的场合,他实在有点应付不过来。
想了许久,他这才试探性地开口,“学长?”
程善微咬着餐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也行,我很喜欢。”
谢玉承松了口气。
“学长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院长那边打算办个画展,想麻烦您替我们借几副画。”
·
“非得逞强,这下好了,中暑了吧?”赵欣怡拧了条湿毛巾啪一下给他盖头上。
“胡说!哪有这么严重!”段也头晕目眩地点开搜索栏,输入自己的症状。
这不搜还好,一搜就说他这症状是猝死的前兆,网络医生建议他立马拨打120等着做心肺复苏。
段也劈头盖脸对着自动回复的机器人骂了一通,骂完越发觉得气血上涌,头一阵一阵地眩晕。
“哥……我哥呢……”他点开谢玉承的头像,按下语音键哼哼唧唧了半天,然而那头半点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赵欣怡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发啦,你家谢老师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了,不要你咯~”
“赵欣怡!”段也怒道。
赵欣怡拍拍胸口,“吸气——呼气——别真死了,真死了你家谢老师就要去找别的男人啰——”
段也差点没被她给气晕过去。
说话间,他收到一则消息,还以为是谢玉承终于回复了他,兴高采烈地打开手机,却发现是一则垃圾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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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也手滑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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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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