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的军队很快赶到,但是满寺庙的叛军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一夜之间,了无踪影。
为此,李赢辞发了大火,责令无比找到叛军,格杀勿论。
下人抬着李素怀的尸体从废墟中走出来的时候,李赢辞只是淡淡瞥了眼,便下令去埋葬了。
温之蓝得了空,李赢辞去商讨灵缨寺的修缮事宜了,她松了口气,重新去找李行彻。
她怎么也想不到,李行彻会不见。
地道里面塌陷的地方很多,整整两个时辰也没能挖开,所以温之蓝走过去要挖开地道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说来也怪,这灵缨寺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道?”有人嘀咕着。
温之蓝错开众人,往里面走,就看见几个僧人在低头祈福,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而站在僧人之中的正是主持渊海。
“温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渊海上前和她搭话。
温之蓝皱眉,“您是渊海大师?”
不对,这不对劲,渊海怎么会在这里?她在地道里遇到的那个人是谁?
“温将军,您这是何意?贫僧就在此处,难道还有其他的?”渊海脸上的褶子深深显露,他憨笑着,却令人倍感不适。
温之蓝盯着渊海手里的珠串,是灵缨寺里住持才有的佛珠,地道里的“渊海”有这个吗?
温之蓝突然想起空闻,“这灵缨寺是否有两位渊海大师?”
听见这话,渊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才说:“温将军这话是……”
“渊海大师有一位孪生兄长,是咱们寺庙的叛徒,是个只知道酒肉的狂放之徒。”
渊海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小僧人,“慎言,这话不能乱说,这都是前尘往事,我已昄依佛门,空闻他……有自己的打算。”
温之蓝这才明白,一直以来遇到的空闻确实是有这么个人。
只是在这寺庙里,似乎是不可提及的人。
“兴许我遇到的正是那位大师。”温之蓝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管。
她走过跪在地上低声诵经的僧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并说了句:“看来伤亡惨重,节哀。”
与她无关的人,她并不关心,这件事情明面上只是一场大火,实际上还是有叛军。
这几年大宗天灾人祸不断,李主天下已经百年,但是如今却是风摇雨拽。
大厦将倾,没有人是安全的,而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是她走到地道旁边时,恰好看见一位刚刚做完诵经的僧人离开,她的视线落在地上,地道已经完全塌陷,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连地道的位置都看不清。
她走了一圈,没看见李行彻。
经过几个侍女的时候,听见窃窃私语:“我刚刚走过去,他连理都不理我!看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别说了别说了,怪吓人的,要是逍遥王真的……”
温之蓝视线前移,见到远远站在废墟旁边的子南,男人身形寂寥,她从没见过子南这副模样。
“你家主子呢?”温之蓝淡然地问,她还想找李行彻说说渊海的事情呢。
“你干什么呢,站在这里,等李行彻?”温之蓝又问了句。
她刚察觉到子南不对劲,却已经迟了。
子南一脸悲愤地望着她,强忍着怒气,“你不知道?”
温之蓝皱眉,“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那时候一个人去找李赢辞,出来之后却不再看见李行彻,那男人自己不会出来?
“公子没有出来,尸骨还没找到,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子南垂头低语,声音闷闷的,透着一股悲痛,脚边猛然砸下来几滴泪水。
温之蓝一顿,加重了语气:“你说什么?”
这废墟已经看不出地道的形状,塌陷的地方被碎石砖瓦覆盖,地下的人已经没有活命的可能。
温之蓝脚步踉跄着转身,就看见李赢辞站在不远处,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陛下。”温之蓝语气僵硬,不难听出她的痛苦,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她也难以忍住这样的事实。
“阿彻和阿姐一起走了,只留朕一个人在这世上活命。”李赢辞声音听不出喜怒,似乎想按安抚子南,他说:“你是阿彻的部下吧,今后就跟着朕吧,不会亏待你的。”
子南跪地行礼,“谢陛下,但是臣一心只有旧主,公子一天找不到,臣一天难安。”
说完不等温之蓝开口,他只身走了。
温之蓝摇摇头,她确定李行彻不会死。
虽说不知道李行彻作什么幺蛾子,但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不对劲,那样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会这样轻易地死了?
她加快了步伐,向李赢辞请示回府。
一路上,她都异常沉默,听绿不敢说话,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下山的路可以看见漫长的烛火,是大宗的军队,还是黎民百姓,被找来修缮寺庙。
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就连朝堂上也没有人提及,只是无声无息地少了两个人。
李素怀的尸身葬在皇陵中,金枝玉叶的长公主的下葬有些草率,可以说是匆匆下葬在了偏离燕京的一个陵寝。
而李行彻,至今未找到。
正是因为李行彻的尸身一直没找到,温之蓝才认定李行彻没死。
这不过是李行彻的计谋而已。
她在脑海里不断回忆在地道里的事情,李行彻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李行彻那时郑重地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去,难道是预料到了地道会塌陷?
温之蓝自认为并不了解李行彻,她并不能马上理解李行彻地用意。
短短几天,李赢辞就已经回收了所有朝堂的权力,李行彻的党羽和势力都被铲除一空。
而因为她只身去救驾,似乎打消了李赢辞的怀疑,她成了当场大将军。
那日天气晴朗,她去练武场时,恰好看见宝康侯一家。
宝康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一家子被发配清灵山守灵,而走在最后面的是他的小女儿。
一向要风得风的宝康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苍老的面庞阴沉灰暗,他看见温之蓝,怔愣了好一会儿。
“温将军,是温大将军!我们有救了!”
宝康侯这人一向是实心眼,眼底只有浅薄的利益,尽管知道李行彻是个毒蛇,还是为了那点利益一只跟着。
昨日他正熟睡在房中,被禁军破门而入,连皇帝的连都没见到,就被一家发往清灵山。
他正一腔哀怨没处使呢。
“有什么事?”温之蓝走过去,几个侍卫立刻恭恭敬敬地低头。
“您救救我们吧,实在不行,留我小女一命也好!”宝康侯老泪纵横,“我家小女才十七,她还没有许配人家,您帮帮我……”
说来可惜,徐惠君要是早点嫁出去,不那么一门心思地等李行彻,估计如今能逃过一劫。
徐惠君灰暗的眸子连看也不敢看温之蓝。
“我无能为力。”温之蓝当然不救,她转身就准备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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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温大将军!我我我、我有重要消息,关于王爷的!”
远处,已经准备上马车的温之蓝停下来,她迟疑地转头,再次确定宝康侯说的“王爷”是谁。
“你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家茶馆里,宝康侯紧张兮兮地搓着手,局促不安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温之蓝。
他当年本来就是一个三品文官,是李行彻一路提拔,成了朝中重臣,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贪小便宜的平民百姓罢了。
李行彻没了,他头顶的天也塌了,李赢辞早就看他不顺眼,朝中又时有纷争,这不,他就成了第一个被开枪的人。
宝康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王爷前些日子要我去给城东一个农户家里送慰问品,我问他什么原因,他说你会知道……”
温之蓝拧眉说:“还有细节吗?”
宝康侯犹犹豫豫,却是摇了摇头,“将军答应照顾好我的小女,和陛下说保我离开燕京,我就说。”
温之蓝扯出一声笑,“就算我不答应,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说我上请陛下要斩你的头,有没有可能?”
宝康侯脸色一白,他手指颤动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狰狞,他对着冷漠坐着的温之蓝低声说:“将军,你真的不想知道李行彻的事情?”
“敢直呼皇亲国戚的名讳,你不想活了?”
宝康侯嗤笑一声,全面不在意,“一个已死之人,我怕什么?我怕的是我的女儿会被充当军妓,会被无耻下流之徒侮辱!”
温之蓝见过太多这种场面,见过太多人的悲痛和疯狂,她岿然不动,缓缓抬头,“你先坐下来。”
“温之蓝,你到底答不答应我,我、我……你就不觉得城东的事情和这有关联?”
宝康侯好歹是个老狐狸,也是被逼无奈了,才会出言威胁温之蓝,他知道自己如今是树倒猢狲散,连一个女儿也护不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不完全是李行彻所致。”温之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温将军,我自知罪不可恕,如今这结局也是我咎由自取,事已至此,我都说了。”宝康侯看出威胁不了温之蓝,他恶狠狠地咬牙,没想到温之蓝的心机如此深沉。
果不其然是李行彻看上的女人,和李行彻不相上下,压根不为所动。
他怎么会知道温之蓝和李行彻最大的区别,李行彻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从来不做没有打算之事。
但是温之蓝不一样,她单纯是不关心。
“李行彻曾经和我说,你是个有理想抱负的女子,和他从前认识的都不一样……”
似乎是想要说两句情谊话,宝康侯开始彻李行彻。
“呵。”温之蓝讥讽一笑,没忍住笑了出来。
宝康侯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温之蓝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李行彻那厮的模样,回想他的语气,会说出这样的话?
宝康侯脸上猛然一红,被戳穿的样子很是难堪。
“这,李行彻一直命人在调查城东的案件,这是真的!即便他一直漠不关心,不问朝政,但是他一直很关心!”
“他……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三年前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丢掉了半条命,他险些死在那个时候,并且他一直有往返青宁和燕京两地。”
“我只知道这么多……”宝康侯颓败地坐下来。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温之蓝已经放下了茶杯,面色郑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