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远由着小厮检查身上的马服,听见宁繁音发问,转头回道:“宁姑娘请问。”
宁繁音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从旁侧:“周三少爷是很爱惜他的马吗?”
宋承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吃茶看戏,通体舒畅,见着宁繁音发问,没等樊思远回答,便抢着回道:“宁姑娘,这个你问我呀”宋承泽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有些得意的说:“周继驰得到这匹马的时候,樊思远还压在樊家每天读书议事呢,这马我熟,是周三他大哥亲自给他从战马里挑的,那可是从西凉引进来的马种,性子烈的很,周三亲自驯的,宝贝的很”
宋承泽夸夸其谈,说完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偷偷告诉你,”
樊思远轻咳一声,宋承泽才反应过来话有些说多了,讪讪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樊思远道:“宁姑娘有什么问题不妨直问”
宁繁音见樊思远坦诚以待的样子,放心了许多,开了口:“周三公子为何......为何这般?”
宁繁音今天观察了一番,虽然周继驰发起火来蛮横的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天斗掀翻,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樊思远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恢复如常,宋承泽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张了张嘴,喉咙里的话没有说出来,樊思远与宋承泽对视一眼,眼里颇多疑问。
宁繁音见这般情形,以为有何避讳,便仓促的开口:“公子们如有什么不方便,就...就当繁音没问吧”
樊思远摆摆手,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宁姑娘既然问了,那我也问宁姑娘一个问题,宁姑娘如实回答,那我必定知无不言”
宁繁音道:“公子请问”
樊思远:“宁姑娘为何来京都?”
宁繁音:“父亲官职调任”
樊思远听见这个回答,看了一眼宋承泽,心中又了几分答案。
宋承泽还没看出来,不想向樊思远那般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道:“那宁姑娘可有定亲?”
宁繁音:“定亲?这个倒是没有听家里提起过,我母亲...”说道母亲,宁繁音眼神一紧,转而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母亲尚未安排此事”
樊思远和宋承泽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底里闪现一丝隐隐的兴奋。
宋承泽问道:“也就是说,宁姑娘,你未定亲?”
明香站在一边听不下去了,抢着回道:“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私事!”
问完,宋承泽才反应过来这么白咧咧的问属实叫人浮想联翩,但又想证实一个猜测,话憋在口中,说不出来,宋承泽用胳膊戳了戳樊思远,眼睛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弄了半天,这宁繁音根本不知道这门亲事啊!
樊思远拱了拱手,表示抱歉,说道:“姑娘莫怪,我们不是故意冒犯姑娘的,只是想知道姑娘进京可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做?”
宋承泽受不了弯弯绕绕,更加直截了当:“比如定亲了,来京都里寻未婚夫婿?”
“你们!”明香吼了一声,却被宁繁音按住,
“繁音本是沾着宁家的光才能进京,此前一直生活在裕浦,认不得京都的贵公子,更别说还有定了亲的情郎,此次进京仅仅只是因为家父的原因”
宁繁音声音不高不低,缓缓道来,偶尔低眉,见着十分温顺柔弱。
宋承泽见这宁繁音这幅样子,觉得自己活生生好像那欺负妇孺的恶霸,一拍桌子,一下子站起来,颇有几分义愤填膺,道:“这周三太不是人了,我还以为......”
樊思远抬手就将宋承泽按着坐下来,堵住了后面的话:“那姑娘之前可有定亲?我听闻宁家之前也是在京都的”
宁繁音听了宋承泽半句话,正想着这与自己问的问题又什么关系的时候,听见了樊思远的声音,心头一紧,眼神陡然锋利,只是那锋利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未曾听闻有定亲一说”宁繁音回道。
宋承泽听见回道,甩开樊思远的手,小声抱怨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就知道,宁小姐不是周三说的那种人”
宁繁音眼睛眯了眯,确定自己在入境之前当真没有和周继驰有过牵扯,开口道:“公子有什么不妨直言”
“无事,宁小姐的问题,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了”樊思远对着宁繁音说道,转而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一本正经道:“周继驰纯粹是因为自己脑袋被门夹了”末了,又补充一句:“还自作多情”
宋承泽听见这话,先是一愣,转而闷头笑,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连声附和:“对对对,第一次见到周三这么蠢”
“什么?”宁繁音没有想到是这回答,一愣,还想追问几句,只是追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冲散了。
樊思远听见立马朝着下面看去,见下面马场冲出几匹马,后面小厮跟在后面追。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樊思远问道。
小厮一脸慌张的跑进来,声音颤颤巍巍:“不好了,不好了”
小厮一进来就扑倒在地上,见着宋承泽几个,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说:“马场出.....出事了”
宋承泽收敛了笑意,霍然起身,严肃问道:“什么事?”
“周公子和主子跑进了后院那边”小厮混乱的话说不清楚,但也极力的整理着言语,“不....不是后院”
“慢慢说!”樊思远安慰道。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樊思远,见其未生怒气,也镇定下来。
“周公子和主子本来好好的赛着马,可能是孙公子追的紧了,周公子就提了速度,哪....那知道”
小厮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带着颤栗:“哪知道,他们越过了围栏,跑到了后院那边”
宋承泽嘴里咬着字,小声反复:“后院....后院”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是养着孙觉那批新马的后院?”
小厮带着哭腔回道:“正是,现在周公子和主子被野马冲散了,只知道主子摔下了马,现在和周公子都还在后面,马场里的马当时正在分品,也被那些野马已经冲散了,现在.....现在完全乱套了”
樊思远一听,神色一变,“糟了”转而赶忙问道:“那后院有多大?”
小厮哽咽回道:“后院连着淮洱山,没....没封”
也就是说,后面的地方极大!
宋承泽眼底微暗,继续问道:“你们主子可有找到?”
小厮哽咽的更加厉害:“没有,最后看见的小厮说,看见野马踩着主子的胸口过去了,现在去寻,只看见一滩血迹”
“快叫人去找,那些能骑马都去,再叫一批人,顺着血迹看看能不能找到”樊思远生硬陡然提升几分。
宋承泽和樊思远立马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起来。
周家三公子要是出了事,宋承泽和樊思远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承泽立马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快去取我的马”
樊思远迈着步子正要离去,快过门槛的时候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宁繁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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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回头说道:“宁姑娘,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宁繁音还没有从混乱中回神,陡然听见樊思远叫自己的名字,全然忘记了礼节,只回道:“不用,公子先忙”
樊思远也未多纠结,便匆匆离去。
淮洱山不算高,也不算大,二十号小厮全部出去找周继驰和孙觉两人,阳光开始西斜,宋承泽骑着马与樊思远碰头:“思远,周三他们应该不会上淮洱山,我叫小厮沿着山脚寻”
樊思远点头,说道:“看来是那群野马的祸,疾风本就烈,受了刺激更加不受管教,但周三那边应该还能应付过来,主要是孙觉,听下面的小厮说孙觉那马还没驯好.......”
说到这里,樊思远目光一暗,问道:“你是不是叫人去寻了周夫人?”
宋承泽还听着樊思远的话,没有跟上樊思远的思路,呆呆的回道:“对啊”
转而反应过来,倘若周夫人到场,事情就变样了,有了周家的长辈在场,若是还闹出事来,于公于私都是一件棘手的事。
如今孙觉肯定凶多吉少,倘若周夫人到场,闹出了事,周家难逃干系,虽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现在周家树大招风,难免生出事端,孙家与周家虽还不错,倘若孙觉真的出了什么事,被有心人架着,就算孙家有心缓和,也不得不出头撕破脸。
倘若周夫人未到场,这况且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只当贵公子间的玩闹,牵扯不到世家,就算有人诟病,孙家与周家之交也能处置一二,事情一小,就有淡化的余地。
宋承泽明白其中利害,当即调转了马,说道:“我去拦着周夫人,你去找人报孙家,务必让孙家先知道”
樊思远也不耽搁,随即就道:“好”
宁繁音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周家的马车,一块红木雕刻的‘周’字挂在车檐前,赶马的小厮正是之前跟在宋承泽身边的小厮。
小厮一眼就认出了宁繁音,朝着马车里面恭恭谨谨的说道:“夫人,之前提到的女子现下就在马车旁”
“停!”
马车悠然停住。
宁繁音抬眼看着面前的马车,觉得周家当真是气派,马车上的流苏都金灿灿的。
马车缓缓停下,正处在宁繁音的面前。
宁繁音正想着,却见马车里的人挑起了窗帘,一只玉骨团扇从里面伸出来,顺着扇骨,宁繁音依稀看见里面那人的半张脸,那脸生的极其妖孽,未见其眼就能想象到其妩媚妖冶。
宁繁音不敢多看,立刻低下了头,行礼。
“你就是宁繁音?”
宁繁音听见叫自己,虽有疑,但也顺从的回道:“正是”
“你一个宁家庶女,身份卑微,就要学会遵守规矩”
那声音几分严厉,几分轻蔑,转而又说道:“而不是和一群男子混迹在这不入流的马场里,周家小子行事是出格了些,但至少周家能给他兜底”
车里的人后半句没有说完,但是宁繁音也明白她的意思:宁家还不配和他们一起。
这里的人见宁繁音垂下头,嗤笑一声,收回了那柄团扇,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荣也是祸,守不住的,就要让出去,你要是识相,就好好的想清楚”
宁繁音行礼:“小女谨记周夫人教诲”
话音刚落,里面轻哼一声,说道:“果然是个不识相的”
说完也不等宁繁音发问,就淡漠的对着前面的小厮说道:“走吧”
马车再次动起来,平稳的朝着宁繁音刚刚来的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