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宁繁音皱着眉头,眼神看向那白瓷罐子里的黑乎乎的汤,上面还漂浮着几颗胖乎乎红艳艳的枸杞。
小厮眼神瞟向周继驰,见其不动声色,似有心虚:“姑娘既然不愿意喝,周公子你看....这....”
“给她喝”周继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筷子还在红彤彤香辣油泼鸡丝中拨弄了一下。
小厮面露难色,讪讪道:“姑娘...这...”
半晌,宁繁音心有不忍,妥协道:“放下吧。”
小厮如蒙大赦,立马轻快道:“得嘞,姑娘请慢用!”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屋内只剩下周继驰和宁繁音两人,宁繁音搅动了一下那盅丝毫不能引起自己食欲的汤,放下了汤匙。
周继驰吃了几口饭菜,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也放下了筷子,见宁繁音碗里几乎没有怎么动的米饭,问道:“怎么不吃?”
“这是寿春楼的头牌菜,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反正寿春楼和明月阁相距不远。”
“吃饱了。”宁繁音回道,抬眼却看见周继驰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解释道:“我饭量向来都很小。”
周继驰微微一点头,也没有在这件事上面纠结,只道:“这汤温润鲜香,喝一口试试?”
宁繁音想都没有想,拒绝道:“这汤实在是过于滋补,既然是周公子喜欢的,自然不敢横刀夺爱。”
已经尽可能的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拒绝,但是宁繁音还是心虚地悄悄看向周继驰,却见周继驰眼神微妙,抬手指向自己,道:“这里,还没有好。”
宁繁音一愣,半晌反应过来周继驰指的是自己当初刚入京城时在城门口马车侧翻时撞出的伤口,已经过去好久了,现在还留下淡淡的疤痕,如果是不是仔细看,几乎不会有人发现。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宁繁音摸了一下额角,碎发凌乱的覆盖其上,“只是现在还留了一些疤痕,好的慢些,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看不见了。”
“所以,这碗滋补的乌鸡汤是你需要喝。”周继驰神色几乎没有变化,眼神向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撇了一眼,示意宁繁音喝下这碗鸡汤。
“......”宁繁音道:“我喝不下了。”
周继驰似乎有些不相信地咧了一下嘴角,身体微微后仰,像是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妇女:“宁小姐,你浪费粮食啊,怪不得当初还敢用银子砸我,看不出来,宁小姐还是一个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豪爽的主。”
“说实话,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用银子砸我。”周继驰眼尾微翘,似笑非笑,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食指轻轻搭在侧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倒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宁繁音:......
“算是我当初不讲礼貌的赔罪。”周继驰扬了扬下巴,示意宁繁音面前的鸡汤,“寿春楼里面能让我起名字的菜不多,宁小姐面前这份汤可是独一份的。”
宁繁音感受到周继驰灼热的视线,带着殷切的希望和期盼,开口的瞬间气势上就弱了几分:“我不想喝,行吗?”
“况且这伤口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喝这个也补不了什么了。”
周继驰良久没有说话,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在思考什么。长久的沉默好像周继驰被拒绝后的暴怒的预兆,宁繁音不得不再次开口道:“其实进京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用不上赔罪的。”
“你好像有点排斥我。”周继驰食指在颧骨和太阳穴之间摩挲了一下,语气不清不重,“也对,毕竟我在宁小姐的心中只是一个私德有缺,算不上好人的未婚夫,宁小姐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能理解。”
在这一瞬间,宁繁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上一秒还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关心自己额头上的伤势,下一秒就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阴阳怪气,前后变化之快简直让宁繁音怀疑面前的周继驰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所以宁小姐是因为讨厌我才不喝我给你的汤吗?”
宁繁音:......
“我喝!”宁繁音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鸡汤,上面漂浮着朵朵的油花,泛着淡淡的黄色,这汤虽然被周继驰起了一个极其难以和食物联想到一起的名字,但其实并非它名字那般黑乎乎的,宁繁音轻轻的吹了一下,看见自己的瘪着脸的倒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才不是什么未婚夫...”
“别喝了!”周继驰突然莫名其妙情绪不佳,收起了那副浪荡公子的形象,道:“宁小姐要是想喝,之后让人送到府上喝个够!”
宁繁音:?????
咽了一口喂到嘴边的鸡汤,几乎是被周继驰这收放自如的情绪惊得目瞪口呆,颤颤巍巍地开口道:“那...那倒也...也不必了。”
哗——
明月阁的门再次被推开,樊思远、宋承泽、孙觉几人推门而入,三人神色各异,樊思远面色微沉,率先开了口道:“宁小姐,你要找的那个李九已经查到了。”
宋承泽猴急猴急地跳到周继驰的身边,一把揽过周继驰的肩膀,挤眉弄眼地低声道:“才不是什么未婚未...”
周继驰当即就脸色一沉,抬手就要去抽腰间的那根威力十足的鞭子,宋承泽立马见好就收地闪回到了樊思远的身边,一本正经道:“多亏了思远啊,才能在这么快就找到那个李九,想不到刘大人这个师叔这么疼爱思远这个半路后生,连那些不给外人看的资料也给思远看。”
然后也是雨露均沾地、象征性地夸赞道:“也多亏了孙公子才能......”宋承泽撇眼看向孙觉的脸色,硬生生地止住了后面的话,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孙觉也是这么一幅冰冷脸啊,夸也夸不得了吗?!
樊思远微微一颔首道:“李九当初从山上下来以后确实是疯癫了一段时间,嘴里嘟嘟囊囊地念叨着自己要发财了,事后也确实是有了不少钱,当初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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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来之后还到京城见过几次云公子,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多谢樊公子!”宁繁音起身行礼道谢,“樊公子这般相助,繁音无以回报,唯有再三道谢。”
樊思远倒是没有想到宁繁音这般郑重道谢,不知所措道:“其实也并非为了宁小姐...我哥哥...”
说到这里,樊思远眼底一暗,道:“宁小姐,这既然是清鸿院的引论,我身为樊家人,行为处事难免有偏颇,这番核查,不仅仅是为了宁小姐,也是为了我哥哥。”
宁繁音点点头道:“清鸿院的引论本就是各论其见,若是都这样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的比自己多,那这般翻查旧案到底是为了这件事有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还是只是为了给这件案子一个终结?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清清楚楚的摆在大家面前,各抒己见,各论高低,岂不是更好?”
樊公子面上一松,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现在这李九不知所踪,刘大人那边也所知不多,这...”
樊思远面色有疑,宋承泽却哼哼唧唧地接过了话:“只是孙公子不愿意啊!!”
“孙大人明明和户部大人私教不错,孙公子和户部大人的公子也是如胶似漆,现在只是查查那个叫李九什么时候不见的,孙公子都不愿意啊!!”
宋承泽露出一副哭丧着的脸委屈巴巴地抱怨,引的孙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反驳道:“不是...并非我不愿意...只是这些东西没有官文许可,我们怎么能随意调看?官文应该不久就会批复下来,只是迟几日...”
须臾,孙觉脸色微变,眼神严肃道:“如胶似漆不是这么用的,宋公子,你也算是文官之后,这样的错误不应该再犯的。”
宋承泽苦笑一声:哈哈...哈哈哈...
宁繁音诚心道:“多谢孙公子。”
一番交谈下来,周继驰就这么坐着看着宁繁音感谢完这个又感谢那个,终于等到最后了,却听不见宁繁音一句感谢,好歹这顿金灿灿、红彤彤,绿油油、黑乎乎的大餐也算的上一点功劳吧。
周继驰不爽地“哼”了一声,暗自咒骂自己没有出息。
周继驰这小小的不爽宁繁音没有注意到,宋承泽倒是非常敏锐地听到了,悄悄观察了一下周继驰的脸色,确定周继驰不会二话不说就抽鞭子之后,宋承泽小心翼翼地移到周继驰的身边捏着嗓子学宁繁音:“我喝。”
周继驰:???
眼见着周继驰眉眼间瞬间就汇聚了戾气,宋承泽立马放弃了所有开玩笑的心思:“你看,宁小姐其实不讨厌你的。”
“......”周继驰表情一滞,回想了刚才的的对话,半信半疑间,听见宁繁音说道:“多亏在坐的各位对繁音的帮助......”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坐的各位’这几个字在周继驰嘴边重复了一遍。
不由的,周继驰端坐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