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段池宴到是面色平静，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眼神，继续跟他奶奶视频。
段池宴奶奶听完喜笑颜开，随后又叮嘱了他们一些备孕注意事项，周茉也只能僵笑着点头附和。
“你们工作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段池宴你照顾好茉茉，听到了吗？”
段池宴面无表情地应着：“听到了。”
挂完电话，周茉看到她还跟段池宴坐在一起，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段池宴很淡地朝她离开的位置看了一眼。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周茉忍不住问道。
“哪句？”
“你打算要孩子？”
段池宴侧眸看向她：“你不想要？”
她当然不想要！
先不说他和段池宴现在只是形式上的婚姻关系，就算是正常夫妻，周茉短时间内也没打算要孩子。
毕竟她的工作刚刚步入正轨，不可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但周茉猜不出来段池宴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是真的打算要呢？
段家确实帮了她很多，她直接拒绝会不会不好。
要是她说了“想要”，段池宴又没有和她要孩子的打算，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短时间内还没这个打算。”周茉委婉的回答。
段池宴：“嗯，我也暂时没打算要。”
周茉睁圆眼：“那你刚才怎么跟奶奶说……？”
“你觉得如果跟她说不想要，能轻易说服她吗？”
周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摇摇头。
老人家对晚辈早点要孩子有着深厚的执念，就算她和段池宴说现在不考虑要，她也会不停催的。
原来段池宴是这么想的，周茉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虽然撒谎不太好。
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澡了。”
段池宴却突然问：“你今天心情不好？”
周茉：“嗯？”
确实，她因为跟薛文发生争执有些烦闷，加上有点担心同事会真信她说的话，以为她是怀孕了，还是未婚先婚那种。
不过段池宴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从刚才打电话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还好，可能有点累了。”周茉觉得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些琐碎的事，随口应道。
段池宴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那早点休息吧。”
“好的，你也是。”
“嗯。”
-
夜里周茉是被肚子疼醒的。
其实之前洗澡的时候她就觉得肚子隐隐不舒服，她想着可能过会儿就好了。
大概今天加班比较累，洗完后，她躺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可是胃里的疼感越来越强烈，周茉醒来后发现枕头都被汗打湿了。
她蜷缩在床上缓了缓，胃里像是有无数刀片在切割，疼得她咬紧了牙关。
忍着痛，周茉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刚过凌晨。
她以前也有过几次胃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这次那么严重，基本上吃过药就好了。
这次搬家太急，她的药和黄渺的药箱一起放在客厅里，出门时忘记带过来了。
周茉点开段池宴的微信头像，想问问他有没有止疼药，可又想到现在他该睡着了吧。
而且他这段时间出差，应该也很辛苦，刚回来还要倒时差。
最终，她还是没有打扰他。
段池宴原本打算出来上个卫生间，刚出房间就听到客厅传来玻璃打碎的声响。
“怎么了？”段池宴穿着睡衣快步走过来。
随后，他看到周茉捂着肚子站在水吧前，地上是碎裂的杯子。
“抱歉，打扰到你了。我不小心把杯子摔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
“别动了，明天让阿姨收拾。”段池宴见她要俯身去捡，出声喝止。
这时，周茉感到胃里一阵剧痛，忍不住扶着台面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
段池宴注意到她不对劲，跑过来扶住她。
“胃疼。”周茉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胳膊，虚弱地开口。
段池宴把她扶到沙发上：“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周茉忍着痛：“不用去医院，我吃点药就好了。”
段池宴见她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皱眉道：“必须去！”
周茉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声音冰冷，不容置喙。
很快，段池宴换了一件雾霾蓝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手上帮周茉拿了一件外套。
“外面冷。”段池宴把外套递给她。
“谢谢。”
因为肚子太疼，周茉实在没有力气去换衣服，就决定穿着睡衣去了。
段池宴：“你能走吗？”
“可以的。”周茉扶着他的胳膊借力，捂着肚子站起来。
“身份证和医保卡在哪儿？”
“门口的包里。”
“走吧。”
到玄幻换鞋时，段池宴拿了车钥匙，顺手把他的包棕色斜挎包拎在手里。
到车上后，周茉疼得缩在座位上，眯着把脑袋靠在一边。
段池宴伸手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谢谢。”周茉虚弱地开口。
“再坚持一下，很快。”说完，段池宴驱车驶离了车库。
因为是深夜，路上车辆不多，段池宴一路开得很快，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下车后，段池宴见周茉走得太慢，他把包挎到肩上，打横将人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身体突然悬空，周茉吓了一跳。
段池宴冷着脸说：“等你走到天都亮了。”
见段池宴走得快，周茉只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防止掉下去。
挂完号，段池宴陪她来到急诊室，简单说了下病情。
医生是一位中年的女大夫，带着厚厚的眼镜，她很有耐心地问：“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周茉：“没有吃，喝了两口水。”
段池宴听完眉心蹙得更深了。
“之前胃疼过吗？”
周茉如实道：“有过几次。”
医生叹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明明知道自己胃有问题，还不注意饮食。先去做个胃镜吧。”
周茉原本以为开点药就能回去了，她因为段池宴大半夜陪她来医院，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再做胃镜，估计要折腾好久。
周茉有些不好意思：“医生，可以先吃点药吗？我下次再来做。”
医生语气认真：“你今天的情况比较严重，不确定你是什么问题不能随便开药。之前也出现过胃疼，我不建议你再拖下去。正好你今天晚上空腹，可以直接做无痛胃镜。”
身旁的段池宴突然开口：“好的医生，我们今天就做。”
医生抬眼看了段池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你是他家属吧？”
段池宴点头：“是。”
女医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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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个单子先带她去抽血、查个心电图。”
“好的，谢谢。”段池宴接过来。
从急诊室出来后，段池宴让周茉坐在椅子上休息，自己去跑着缴费。
“走吧，先去抽血。”段池宴回来时还推了一把轮椅，他扶着周茉坐上去。
一听到抽血，周茉条件反射般紧张起来，因为她有时候会晕针。
段池宴见她脸色比之前还难看，询问道：“很疼吗？”
周茉摇摇头。
来到抽血的地方，护士给她帮弹力带，周茉一直紧闭着眼睛，脚也忍不住抖起来。
由于过度紧张，她开始不住地冒冷汗。
护士拍拍她僵硬的胳膊，语气温柔：“放松点，别那么紧张。那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段池宴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害怕。
当护士取出针头，即将碰到皮肤时，周茉瞬间感觉一阵眩晕。
下一秒，她感到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马上就好。”
段池宴抬手轻抚她的头发，安抚着。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原因，周茉顿时眼泪更加止不住往外涌，把他的衬衫阴得湿透。
怕段池宴笑话她，周茉深深地把脸埋着。
大概是熟悉的味道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周茉第一次觉得扎针没那么可怕。
“好了，二十分钟后出结果。”护士贴心地抽了几张纸递过来。
周茉因为要用手按止血棒，没有手去拿。
段池宴抬手接过来：“谢谢。”
然后，周茉看到他抬手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动作很轻。
他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紧实好看的手臂，他的皮肤很白，能看到裸露出来的青筋，透着力量感。
周茉不好意思抬眼看他，目光落到刚才被她弄湿的衣服，耳朵开始发热。
段池宴看到她眼睛很红，浅浅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无意间，扫过她发红的耳垂。
段池宴心里轻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害羞。
护士羡慕道：“你看你男朋友对你多好。”
周茉扯了扯唇，没有说什么。
后面做完心电图，段池宴陪她在走廊上等结果。
这会儿，疼痛缓解了一些，周茉勉强有力气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环境很好，周茉之前没有来过。
夜间的走廊格外安静，空气中着消毒水的味道。
不过，这次周茉在医院里好像没有孤独、落寞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一旁椅子上有个陪着她的人。
段池宴正在闭目休息，看起来很疲惫。
周茉顿时心里更加愧疚。
他其实不需要陪着她的。
不管是不是因为段池宴妈妈和奶奶的叮嘱，此刻周茉心里还是感到一丝异样，是温暖和感动。
以前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去医院，这次有人陪着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像是睡得不安稳，段池宴猛然睁眼，无意间碰上她的视线。
“今天很抱歉，因为我，你到现在还不能休息。”周茉看着他开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后面自己去做就可以了。”
“周茉！”
段池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沉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周茉心里不禁一颤。
“怎么了？”周茉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然。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