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有意杀杀安国公府的威风,便也不叫他们起来,就让他们那么跪着。
蒋禹清今天去和安医院的时候,医护们纷纷同她告状,说安国公府的人中伤她的事情。
她初听时,也觉得颇为愤怒。还特地找了那天被请去程府的大夫。
那大夫听说后也是怒不可遏,大骂道:“救个屁。我去的时候,尸体都僵了。
人死了少说两个时辰往上了,舌头吐出来这么老长。怎么救,给她吹口仙气儿吗?”
这一路赶回来,心情竟然平复了许多,如今看到中伤自己的人跪在面前,只是觉得有些无语,并无甚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蒋禹清曲指在桌面上磕了磕,一派波澜不惊:“沈氏,那些流本宫都已经听说了。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连本宫都敢编排。”
沈氏抬起头,直视蒋禹清,愤怒的问道:“难道不是吗?你明明能救我女儿,为什么不救她?她才十七岁,十七岁,花儿一样的年纪。”
跪他旁边的安国公险些晕过去,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
蒋禹清只觉得这女人大概魔怔了:“宫女来报时,说你女儿已经断气多时。
后来,本宫也问过那天去你们府中看诊的大夫。
他去的时候,你女儿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以上,身体都僵了。你让本宫怎么救?本宫是大夫不是神仙!”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于你说的,沈家舍了家业助本宫完成大业,更是子虚乌有的事。
你以为你沈家借了七艘宝船给本宫,是本宫占了你家的大便宜。事情的真相,你问过你父亲了没有?
本宫不防告诉你,那七艘宝船是本宫用一滴可延寿十年的至宝灵乳,租借来的的。
能延寿十年的宝贝,别说是只是租借七艘宝船两年,就是买下它们也绰绰有余。太上皇仁德,事后还给你们沈家赐了“仁义之家”的牌匾,让你们沈家的生意借着这名头更上一层楼,可谓名利双收,便宜占尽。
现在你告诉本宫,沈家舍的是哪门子的家业?本宫又占了你沈家哪样便宜?
说话之前就不需要过过脑子,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安国公夫人被蒋禹清怼得脸色发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由此可以断定沈家主或出于保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景衍走到安国公夫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霜雪一片:“她是朕的皇后,是整个大夏帝国的女主人。她的所做所为,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百姓。
你女儿算个什么东西?她配吗?治,是情份,不是本份!”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邓三水的声音:“陛下,程统领求见!”景衍看死人一般,看了眼沈氏道:“让他进来吧!”
程定昭进来后,便跪在地上请罪:“臣母之罪,臣已知悉。
家妹骤然离逝,珠沉璧碎。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了刺激,头脑不清,犯下大错。
还请陛下娘娘,怜她一片爱女之心,务必留她一条性命。臣,愿意代母承受所有罪责,还请陛下恩准!”
景衍冷哼一声:“你倒是来得快!”
却也没有说是否同意的话,只手指关节轻轻的磕在桌上,一声,一声,仿佛磕在程家人的心口上。
程定昭还好,来时便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安国公却是汗如雨下,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沈氏更是面色死白,牙关发颤。她这回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在安国公府,所有人都要仰仗她的鼻息过活,因此说一不二,哪怕婆婆都要让她三分。
出了外面,因为她的身份,别人也都对她恭敬有加,长此以往便养成了她盲目自大,目空一切的性子。她下意识的觉得,所有人应该听她的,顺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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