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挂在静谧的夜空上,教学楼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聊天声充溢,好不热闹。
夜晚,课间。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几名学生挤在一块谈天,叶舒也在其中。
柯怿站在叶舒身侧,清冷的月光照在叶舒的脸上,平添几分冷清的气质,他忽然向叶舒开了口:
“你知道吗?易川今天在宿舍突然说‘原来前几天是他生日’。”
叶舒微微一愣,没想到柯怿会突然提起易川。
“是吗?”夜晚风大,叶舒将飘扬的碎发理到耳后,微微点了点头,“他生日确实是前几天。”
柯怿微微惊讶,额前的刘海微动,露出额角。
“你知道?”
叶舒莞尔:“以前和他同桌的时候听他说过。”
不过不是这个时空的以前,是还未穿越的更早以前。
似是没想到易川会和叶舒提及自己的生日,柯怿表现得很是惊讶。
易川待人疏离,也就只有柯怿和王朗近水楼台与他关系好点,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只是成绩不好的有钱子弟,其余一概知之甚少。
柯怿继续讲述:“他说的时候我们都吓到了,然后看我们惊讶的样子,他说他自己也忘了,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
他无奈地笑了笑,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易川。
叶舒唇瓣翕动,不知说什么。
柯怿表情有些歉疚地说:“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以易川的性子,若是真不在意,大概就不会说出来了......”
柯怿的性格有着男生中少有的细腻,他会这样说,大概也是发现了易川的不同。
也就是说,易川很可能是在意的。
叶舒沉吟了片刻,问:“那你们回了什么?”
柯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发突然,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对他说生日快乐。”
叶舒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一定很尴尬。
也不知道易川是怎么想的,以叶舒对他在过往碎片里的印象——
他或许,会有点失落吧。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送他点什么,但我不知道送什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柯怿一脸认真,大概真的很想弥补。
叶舒宽慰地笑了笑,“若是你想快点送他,可以请他吃顿饭或者奶茶。”
柯怿陷入思考,纠结地开口:“这行吗?会不会太随意了?”
“都是小孩子还要送多贵重的,礼轻情意重。”叶舒安慰他道,“若你想好好准备,那只能等周末回家了。”
柯怿微微抿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话。
正巧晚修的上课铃声响起,叶舒转身准备进入教室,却被柯怿的问题叫住。
“那他生日你要送什么吗?”
叶舒回头,柯怿正神情复杂地看向她。
像在邀请她一起,又怕她拒绝他。
叶舒缓缓开口:“我已经送了。”
柯怿错愕,似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送了易川礼物,毕竟刚刚的对话叶舒确实未透露半分。
柯怿呆呆地看着她问:“你送的什么?”
“......”叶舒犹豫了一下,才道,“贺卡而已。”
她骗了柯怿。
不止有贺卡。
其实周末那时去商城,叶舒正是想去买个礼物送他,结果意外地遇上了几位男生,仓皇之间,她便忘了这件事。
后面匆匆去专门的眼镜店定了新的眼镜框,她依稀记得原世界这时易川的眼睛度数,配了一副新的眼镜。
易川生日那天,叶舒将贺卡与眼镜默默放在他桌上后,便离开了。
怕他误会,叶舒贺卡也只草草写了一句“生日快乐”而已。
当晚晚修课间。
叶舒走出教室,在外面书柜拿书,拿完后关上书柜,忽然发现易川站在她身边。
教室内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银色镜框反着熠熠的光,眼镜挂在鼻梁上,衬得他五官更为立体,眉骨突出,眼睛深邃。
当时叶舒是要上学前去挑选的,时间紧迫,只是合眼缘地选了这幅,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很适合易川。
剑眉星目,镜片下的眼眸泛着光,明明只是普通的注视,在灯光映衬下眼神也莫名变了意味。
叶舒被他看得疑惑:“怎么了?”
易川弯唇,不同于往日笑得随意,这次他的笑容倒透露着几分真切。
“谢谢。”
“你是今天唯一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
柯怿听了叶舒的回答后说:“那挺好的,这样他也不会太难受……”
铃声接近尾声,叶舒已走进教室,柯怿也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她是否听到。
-
冬日的天气总是捉摸不透,这周气温徒然骤降,太阳也鲜少出现,天色灰白黯然,阴风阵阵,吹在人脸上生疼。
女生宿舍。
叶舒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便与迎面吹来的冷空气打了个照面,冷气蓦然钻入口鼻,一股冷冽的寒意传遍全身,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陆雯在阳台晾衣服,关心道:“你穿那么少?快多穿件吧,外面好冷。”
叶舒拿起衣物便急忙钻着进入温暖的室内。
还不到六点,天色已经全然暗下,夜幕泛着藏青色,寒风刺骨,透过落地窗吹进房间,即使穿上了厚衣服,叶舒还是打了个寒战。
事情是在晚修时变严重的。
晚自习时,叶舒如往常一样认真地写着作业,逐渐地,眼前的作业却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她放下笔,静坐了半晌头脑深处缓缓上升的热意也没得到好转。
怕是发烧了。
叶舒摸上自己的额头,但她手太过冰冷,感知并不准确,于是她轻触同桌钟时泽,请他帮忙看看。
钟时泽一转头便看见面色苍白如纸的叶舒,她唇色惨淡泛白,脸色了无生气,一看就有问题。
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好烫,你肯定发烧了。”钟时泽被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吓到,担忧地看着精神不振的她,准备带她去找老师。
叶舒抓住他衣袖,摇了摇头制止他:“我自己来就好,我先去趟医务室看看。”
她裹紧外套,扶着额起身,静悄悄地从后门离开教室。
室外寒风凛冽,这时是晚修时间,外头没有人,寂静的路上只有光秃秃的树木,显得有些萧瑟。
大概是觉得叶舒有些孤单,系统难得跑出来安慰她:【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前路漫漫,你可别把你身体先搞垮了!】
叶舒:【......你可以闭嘴。】
她每一步都走得飘忽,时不时还有冷风吹过,刺得她眼眶泛酸,拼命眨着眼。
叶舒先是去办公室打了电话,结果知晓爸妈恰好回了老家,不在市内,没法带她回家看病。纠结再三,她只好先去医务室开了几副药暂且吃着应付。
待叶舒回到教室,已是课间。
钟时泽是个不折不扣的暖男,连忙让她好好休息,并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她打水。
叶舒受宠若惊,虚弱地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趴会就好了,谢谢你。”
见她难受,钟时泽不就再强求,安静得坐在她旁边翻书。
即使是严寒也没有抵挡住同学们的热情,晚修时的课间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
然而,如今头脑混乱的叶舒只觉得环境异常聒噪,但也无可奈何,撕了两团纸巾胡乱塞入耳朵里,便趴着睡下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在臂弯处的闷热中,叶舒没一会儿便神智不清地入睡了。
……
晚修的铃声响到尾声叶舒才强撑着精神醒来。
钟时泽踩着点抵达了座位。
叶舒直起身,抚摸了两颊——似乎更烫了。
喉咙发干,叶舒下意识摸向保温杯,触碰到那刻才想起自己没打水,水壶里是没水的。
叶舒叹了口气,拿起水杯,却发现沉甸甸的。
“......?”
叶舒纳闷,难道她记错了?
她打开盖子,水壶里热气腾起,有些僵冷的手顿时暖和了不少。
水杯里满溢的热水还在散着蒸汽,明显是刚打不久。
叶舒心中一暖,拍了拍钟时泽的手臂,“谢谢你,不过不是叫你不用打水了吗?”
钟时泽一脸懵圈地看着她的水壶:“我没打水啊,我才刚回来。”
闻言,叶舒也愣了,一头雾水。
不是钟时泽还能是谁?
她暗自思索了片刻,随后,她鬼使神差般的看向了易川的方向。
那人正蹙着眉,认真地写着作业。
叶舒看不出是否是他,默默收回了视线。
系统这时跑出来为易川证明:【是他是他!他趁钟时泽出去的时候拿了你的水壶给你接的热水!没想到给你误打误撞还真攻略成功男主了,这样看来,你以后攻略会简单很多了。】
叶舒不禁问系统:【你不是不知道男主的内心想法吗?】
系统:【是,但也能根据你们人类世界的行为猜测,所以我猜他对你大概还是很有好感的。】
有好感吗?
叶舒看着壶里的热水,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她在水里隐隐约约描出自己的眉眼,此刻的她神情复杂,心里说不来是什么感觉。
叶舒一时晃了神,回神间,水里似乎倒映出了记忆里的那个易川。
高一的冬日,她也发烧了。
那时易川已不是她的同桌,所以对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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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也并不知晓。
是不知情还是无所谓,叶舒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那时的她沉浸在少女的暗恋中,总要编织着美好的幻梦给自己,若是自行戳破了,岂不自讨没趣。
直到叶舒病好那日,王朗关心地问了她:“你病好点没?”
那时,易川就站在王朗身旁。
直至那一刻,易川才重新打量了一遍叶舒,说出了一句算是关心的话语:“多喝水。”
现在想来,喜欢人时的自己真是太过糊涂,眼前就像有一层浓厚的雾,移开几步便可看清真相,可自己却始终不肯迈出那一步,沉浸在自己对他的幻想里,选择在原地停驻。
所以很快,后来的事实便给了她重重一击。
......
回想起并不愉快的回忆,叶舒攥紧水杯,给自己灌下几口热水。
热水顺着喉咙流遍全身,她身上的冷意也消散了许多。
打个热水而已,不一定是喜欢。她安慰自己。
-
晚修后。
叶舒身体难受,陆雯见状便立马拉着她要回宿舍。
廊外的冬风萧瑟刺骨,叶舒微微眯眼,将脖子缩进衣领里。
陆雯伸手碰了碰叶舒的额头试问度,大惊失色:“你额头好烫,快回宿舍!”
叶舒头昏脑胀,只能由着陆雯开路,领着她在人流中穿梭。
须臾,牵着她的陆雯停了脚步。
叶舒抬头。
身前落了一个阴影,昏暗中夜色里,叶舒隐约认出,是易川。
“你要干嘛?”陆雯语气有些不善。
她以为易川如王朗那般,要作势与叶舒玩闹,叶舒如今身体不适,不适宜在冷风中呆太久,陆雯不免对此行为有些不满。
易川瞟了陆雯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在叶舒没有血色的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递了一个东西给叶舒。
叶舒伸手接过,冰冷僵硬的指尖触及到易川温热的皮肤,易川皱了皱眉,像是嫌弃她的手冷到了他。
叶舒看着手上的药品:“这——”
“记得吃药。”
“谢谢……”
叶舒话音未落,易川便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
叶舒这病持续了两日。
烧虽反复,但也没有第一天那好似火烧一般的难受了。
因着这病,叶舒好几节课都没认真听,病好些许便舍弃了课间抓紧补上。
也因为生病,易川也没再来打扰她。
不过他见叶舒好了不少之后,又拿着作业使唤她给自己讲题。
易川坐在叶舒前面的空位,手托着脸,听着叶舒讲题。
叶舒看他这副懒散的姿态不顺眼,敲了敲课桌,“坐好。你在听吗?”
易川懒懒地点了点头,随后抬眼看向脸色还略显苍白的叶舒,问:“病好没?”
“差不多了,谢谢你的药。”叶舒掩唇轻咳,“多少钱?我回家打给你。”
易川扬眉:“不需要。家里人给带的。”
且不说他爸妈有没有这么“未卜先知”的细心,叶舒回忆起那崭新的药品包装......
叶舒:“那为什么给我?”
易川挑眉,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怕你烧死了传染给别人。”
叶舒:“......”
易川既然要用这般拙劣的借口,那叶舒也懒得戳穿他了。
她嘀咕道:“第一个传染也传染钟时泽,传染不到你......”
易川听见了,没说话,神情又变回往日的冷漠。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叶舒回想起那日满满当当的水壶,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开口问他:“那个热水是你打的吗?”
易川一开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思索了片刻,随后他神情恢复正常,噢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发烧的人要多喝水,想起你老是忘喝水,顺手就给你打了。”
叶舒:“你人这么好?”
“那你以为什么?”易川抬眼,表情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人很差劲吗?”
“是有一点。”叶舒如实说。
“......”易川微掀眼皮,眼神冰冷地瞥了她一眼,指节在作业本上重重地敲了敲,“讲题。”
“......噢。”叶舒收声。
从两人的谈话表现来看,易川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随意,和往常无异。
叶舒放下心来。
看来,他还是和曾经一样——对她的态度只是同学。
最多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
叶舒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须臾,她才抬眼,眼角微弯,对他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