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岁穗气得双手晃着周淮先的肩膀：“你才要吃狗屎。”
两人穿的都是冲锋衣，面料滑，凌岁穗一个激动没抓稳，手机就她的指尖顺着周淮先的背开始往下滑。
她伸手就想去抓，却没把握好力度，山涧里回荡开来一阵清脆的撕拉声。
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周淮先的冲锋衣直接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敞开在腹肌的位置。
不过，没有保留节目，周淮先里面穿了纯色的白色短袖。
而凌岁穗不仅没抓到手机，还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
被周淮先按住后背稳住，她的眼睛仍盯着手机，不离它的掉落轨迹。
不死心道：“我的手机！周淮先，别让它掉进狗屎里，求你！”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的宝宝们不能掉进狗屎里，以狗屎的视角观看他们直播。
官宣不是这样官宣的。
观众席可以在天上，在海里，在任何地方，就是不能在狗屎里。
不浪漫至少也要正常一点吧。
*****
周淮先：收到！
只是他只听到了结果，就是怎么做到的有些不好说。
他先是脚向后一抬，后脚跟将手机踢起，接着将凌岁穗一抛，而这一抛就是一米多高，当事人还没从升空的惊吓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淮先已经转了个身并接住了她。
一个标准的半悬空侧飞踢，猛地将手机钉在松树上，正好卡在了那棵老松树半脱落的树皮里。
她还没问，周淮先已经学会了抢答：“我在少林寺里待过两年。”
“？”她刚才说话了吗？
“我父母那段时间在寺庙附近考古，怕我无聊没人说话，寺里正好都是些和我同龄的孩子，他们工作的时候就把我寄托在那里休息。”
“哦……”
凌岁穗指了指钉在松树皮里稳如老狗的手机，提醒他可以结束了，道：
“所以，现在能把我和我的宝宝们放下来了吗？我的手机……”
与此同时，直播屏幕上刷过一整片的：求放过，寺庙哥。
他们没想到只是来图个轻松，刷刷直播，却被以第一视角踹飞了。
江月也混迹其中：叫什么寺庙哥，叫姐夫哥。
而周淮先听到凌岁穗口中的宝宝，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不对……
他忘了，宝宝是指她的粉丝，凌岁穗开直播时总喜欢这么喊，宝宝宝宝不离口的。
跟着何静如看了几次，他也就懂了，这是她对她口中粉丝们的爱称。
“抱歉，慢点。”周淮先放下了她，又去帮忙将手机扒出来。
摄像头高清地扫过周淮先面对屏幕时茫然的俊脸。
弹幕刷得更厉害了。
他想着检查手机，忘了拉衣服，脖子上的牙印露出。
弹幕刷得更更厉害了。
一夜过后，牙印边缘这会儿已经泛了紫，内里却还是淡红色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新咬的，像是昨晚咬的。
弹幕刷得更更更厉害了。
周淮先轻揉了揉眼，差点被刷屏闪伤。
他就是有心先看，也一条完整的都看不过来。
将手机还给凌岁穗的时候，顺手将外套拉好，带着歉意：
“抱歉。”
凌岁穗低着头忙着在松毛上反复摩擦掉残余的狗屎，问他：“怎么了？”
怎么就拿个手机而已，又和她道歉？
“你的手机好像被我踢坏了，一直在闪光，回去我会赔你。”
凌岁穗仍低着头擦着鞋子，接过后也不急着看，语气轻飘飘的：
“那有什么，这个手机还是你送我的呢。手机坏了还能修，要是真掉狗屎里了，我真不确定会不会继续用了。”
她现在关心的就只有自己的鞋子干净了没，简单翻过手机屏幕，检查了下。
凌岁穗破音了：“十？十万！？”
那狗屎是金子做的吗？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诱惑她十万！十万！一脚十万，两脚二十万！
她要不……回去再踩两脚？
凌岁穗不可置信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掰出来，看了一眼，检查完了，它就坏了。”
她问的不是怎么把手机拿出来的。
周淮先难道真的是互联网圣体？每次碰到他，自己都要小火一次。
就是…出圈的方式有些不雅。
不过，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正好可以趁此让她妈妈和乔文俊死心。
凌岁穗调整好表情，对向摄像头，笑着道：“宝宝们不用担心，刚才就只是一个意外，我们今天是要来准备直播捡菌子的。”
无人关心菌子，大家都在关心刚才的帅哥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夸周淮先帅就算了，也算合理。
可为什么？还有人在夸她的牙齿好看。
网友一：这牙印也太标准了，平时都没有注意到，发癫姐牙口这么好。能不能做个牙模，给我当示教的模型啊！
凌岁穗看着虽然不解，但也骄傲。
那当然，她咬一口苹果，留下的牙印都是完美的。
网友二：平时你怎么注意？她还能滋着牙给你看啊？
网友三：举报举报，主播吃人。
江月的评论恰时闪过：“主播早就该谈帅哥了，这才叫般配。”
她在控制大家讨论的方向，还装作只是一个普通的网友，好似不认识凌岁穗的样子。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不再讨论凌岁穗的牙齿标不标准。
知道是她，凌岁穗刚想笑，准备回复她的评论，视野中却又出现了一条碍眼的评论：
穷B，能养的起她吗？就带她去深山老林里捡垃圾吃？一看就是没本事，吃软饭的。
凌岁穗变了脸，但是不打算直接理他，这种人越回他越来劲。
她要换个方式……
很快，凌岁穗就换上故意娇嗔的语气：“对对对，就该谈这样的。我男朋友就又帅又体贴，情绪稳定，做饭修东西什么都会，大家都去谈，不谈后悔一辈子！大家不要粗糠吃多了，就被粗糠们给洗脑了。”
江月：欣慰.jpg
凌岁穗见刚才那个男人没再发评论反驳，心想难道是她说话太婉转了，没听懂？
果然，这种人两个耳朵中间夹的是核桃。
不禁萎缩还实质化了。
她便接着道：“包谷没脱皮就吃，小心拉了嗓子，而且就算是有些自认为脱了皮的谷子，内里也可能已经生了虫，所以姐妹们眼睛放尖一点，认真分辨。”
原本看到大家都在起哄，她一开始还说不出口周淮先是她男朋友这种话，想着铺垫一下，现在看来不用了。
她要狠狠地给那些没素质的人隔空一巴掌。
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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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互联网嫡掌女。
那个男的此时不知所谓地再次发言：那不就是小白脸吗，你包养他啊？
他说完没人回他，他就隔一会发一条重复的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几个人理他，直播间里大多都是对凌岁穗刚才那番话愈发的肯定。
凌岁穗频频点着头，肯定道：
“我就是喜欢小白脸，就爱谈这种。小白脸该不该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反正肯定不能谈这种说话难听的，自己没本事还急了攻击别人的人。”
凌岁穗一开始没有拉黑，就是要让他听完。
真想拉完屎拍拍屁股就走人？主打一个恶心别人？
她偏不要。
尤其是刚被恶心过。
等一股脑全说完了，她才将这个人拉黑，关进小黑屋。
没了低素质男性的干扰，直播间都净化了不少，感觉闻起来都是香的。
凌岁穗很满意，随即将脸移出屏幕，小声地问周淮先：“我们现在去捡菌子吧，大家都很想看。走吧，周…”
可…做戏都要做一套，现在十万双眼睛正看着她俩呢。
她顿了顿才故作亲昵地出声：“宝宝。”
“你在叫谁？”知道在直播，他轻声道。
凌岁穗一只手挽上他的胳膊，“在叫你啊，宝宝。”
“哦。”你对谁都叫宝宝的嘛…
“不行吗宝宝？”
他默了一瞬才应了声：“行……”
“唉？菌子！那是真菌子！周淮先你看。”凌岁穗一激动，嘴快了也不喊宝宝了。
她看见那一片冒了头的橘色，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那几朵鲜艳的菌子后，随手递给周淮先帮忙拍。
自己则是跑过去拨开四周的杂草，蹲下道：“周淮先，我这次没看错吧，这个能不能吃？”
“能…吃。”
一听能吃，她空了一下午的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太好了，我来采。”
她边采，边问他：“我这样采对吧？有什么手法吗？”
周淮先很平淡，没有什么发现菌子的喜悦：“没有，随意就好。”
随着松毛被拨开，下面是菌子也越来越多，凌岁穗根本停不下来，开心道：
“啊！这还有，好多啊，我都采不完，你也一起啊。”
“不必，少摘点。”
周淮先只是帮忙跟在凌岁穗后面举手机，另一只手提桶等待着，凌岁穗摘到哪，他就将桶移到哪。
听到凌岁穗的邀约，他并未蹲下。
凌岁穗不免好奇，“你说为什么这有这么多，静姐她们也不采，她们是不是没看见啊？”
“她们不是不摘，是这个菌子不好吃。”
凌岁穗的动作慢了慢，可是看着满地的鲜亮菌子，她真停不下来。
迟疑着问：“不好吃？”
“嗯。”
可看着桶里的菌子，她舍不得扔掉，继续问道：“能有多不好吃，这么多唉，带回去尝尝吧。”
“嗯，这些就够了，多了吃不完。”
因为他觉得凌岁穗会后悔的……
“好好好，不摘了。”她的眼神离不开，走前说着不摘了，还偷摸顺了一个扔进桶里。
“手机还要吗？”
“你拿着吧？我正好举着累了。”
凌岁穗拍了拍手上的土，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去那边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