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雨诚实的点头，双眸不复往昔那般温柔沉静，满是清澈的愚蠢。
“喜欢。”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好像小孩子表达喜爱，简洁纯粹。
慕容凤兮听了，笑意更深。也不知为何，这人梦游时比往日多上几分真诚。
她心情愉悦，对叶灵雨的脑袋愈发爱不释手，从摸头变成戳脸，玩儿的不亦乐乎。
不论男女，慕容凤兮是头一次这般亲近他人，乐人也好，侍卫也罢，不过是养在府里赏心悦目，从未逾矩。
她收回手，与叶灵雨拉开距离。自己不应如此接近一名男子，还是她的手下，实在于理不合。
可慕容凤兮却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吸引，而这种感觉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得到过。
难道只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此时，天空雷电交加，又是一道轰鸣，震如狮吼。刹那间，房中也被映得亮如白昼。
叶灵雨紧跟着哆嗦一下，咬住唇瓣，都快被吓哭了。
慕容凤兮居高临下凝望片刻，随即将韶华叫进来，派人盯住叶灵雨。
也不知明日早上某人清醒后会是什么表情，想着她都有点期待了。
大雨滂沱，下了一整夜，直至清晨才放晴。天色破晓，稀碎的晨光洒进来，映出许多光斑。
叶灵雨在墙角坐了一晚上，醒来时浑身上下都难受至极，木的几乎动不了。
第一眼，她对上韶华审视的目光，被吓了一跳。
“韶华……姑娘……”
叶灵雨捂住心口，咳嗽好一阵。
雨夜寒凉，又在地上坐一夜，风寒入体，着实对她不利。
韶华扬起一抹浅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叶侍卫可还记得昨晚夜游之事？”
此言一出，叶灵雨暗道不好。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虽说瞬间失忆，但能意识到身体里还有许多不同的她存在，只是没料到会在长公主面前发病。
叶灵雨默不作声，暗自思索对策。期间，她扶着墙壁费力起身，脑袋昏沉，四肢无力，似是受了风寒。
“劳烦韶华姑娘替我通报殿下，冲撞了殿下，着实该罚。”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长公主的声音。
“你该不该罚，本宫说了算。”
慕容凤兮再度踏进房中，已然梳洗得当，穿戴整齐，就等着她的解释了。
“叶侍卫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闻言，叶灵雨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拱手道，“属下自小就有梦游之症，寻医无数，皆不可解。扫了殿下的兴致，请殿下责罚。”
慕容凤兮没理会，径自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眉眼含笑，不似恼怒，令人捉摸不透。
“没想到叶侍卫还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停顿片刻，她忽然打趣道，“你喜欢本宫？”
问题猝不及防，饶是叶灵雨素日里口若悬河，也反应不及。
“属下，属下自然心悦殿下。”
慕容凤兮微微眯起眼睛，不甚满意，顿时兴趣缺缺。
“不如昨夜诚心。罢了，叶侍卫身体抱恙，早些回去休息。”
“谢殿下。”
若是长公主再审半个时辰，叶灵雨也不知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回到自己房中，她倒在榻上昏昏欲睡，身体的热度令头脑也跟着不清醒。
叶灵雨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坐起来，在包袱里翻找药瓶，倒出两粒囫囵吞下去。紧接着，她把自己关在房中静心打坐。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叶灵雨的脸色总算是恢复寻常。她长舒一口气，身体是越发不如意了，连一点寒凉都抵御不住。
门外忽然来了人，赵侍卫象征性的敲两下房门，跟着推门钻进屋里，上来就跟她称兄道弟。
“听说你在长公主房中过夜了？可以啊，还是你最争气。”
赵侍卫笑的像个白痴，道听途说信以为真。
叶灵雨听着，只觉两眼一黑，这都什么很什么？
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是去享福的？明明是在冷冰冰的地上睡了一宿好吗？
赵侍卫说的有鼻子有眼，证明这消息已经在公主府里传遍了。
思及此处，叶灵雨又咳嗽起来。
见她如此，赵侍卫叹气道，“叶兄得注意身体，可不能太能孟浪了，要不我给你寻些强身健体的药来？”
闻言，叶灵雨咳嗽的更厉害了。
她不病死，也得被气死。
这功夫，门口出现一群人，林侍卫带着几个看热闹的杵在那，往里头探头探脑，似是在观察她是不是活着。
“哎呀，叶兄这身子骨可是不行啊。”
自韩侍卫被逐出公主府，背景最大的便是林侍卫。没了姓韩的压制，可算显着他了。
叶灵雨压下不适，轻笑一声。
笑声惹了林侍卫不快，他恼怒道，“你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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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谁家侍卫找病恹恹的？”
他越是气恼，叶灵雨越是淡定。只见她捂着心口，柔弱不能自理，那虚弱的模样竟平添几分病态美。
“你不懂，公主殿下就喜欢我这样的。”
“你！”
林侍卫噎的脸色如猪肝，没讨到便宜不说，还被气的直跳脚。
“以色事人，无耻！”
林侍卫气哼哼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叶灵雨长舒一口气，缓缓躺回榻上，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赵侍卫。
两人目光相触，赵侍卫总算有了眼力见儿，赔着笑脸退出房间。
夜幕再次降临，叶灵雨悄无声息的离开南院，神不知鬼不觉绕开所有巡逻守卫，飞檐走壁落至公主闺房之上。
其他房间已经暗了，唯独长公主卧房还灯火通明。她挪走一片屋瓦，往底下窥探。
慕容凤兮正坐在案前读书，仅着襦裙，肩上披着轻纱，墨发散下垂落至腰际。翻越书册时，香肩半露，肤白如雪。
叶灵雨下意识避开视线，她是来偷听的，不是来偷窥的。
未过多时，韶华掌灯入内，“殿下还不歇息？”
慕容凤兮这才放下书本，“倒是不倦。那个叶归如何了？”
叶灵雨没想到会听见自己的名字，故而附耳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回殿下，叶侍卫稍感风寒，已然服药，没有大碍了。”
韶华停顿片刻，又道，“殿下，您是想让叶侍卫当面首吗？”
“本宫并无此意。”
慕容凤兮当机立断否定了她的疑问，“不过是当赏景罢了。”
早几年，她却是存了选驸马之心，可随着年纪增长，仍旧未寻到心仪之人，念头反而淡了。
她喜欢貌美的，但也从未想过将其据为己有，只是养在府中当画看，仅图个赏心悦目。至于外头如何传言，她并不在意。
“可是，外头风言风语实在太多，都在说殿下您……”
慕容凤兮抬眸，不怒自威。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他人嚼舌根，若是谁太闲了就给他们找点事做。”
“是，奴婢明白了。”
叶灵雨在屋顶偷听半晌，该寻的地方也都找过，始终不得。
据可靠消息，那东西在长公主的嫁妆里。
难不成，只有出卖色相一条路可选？
叶灵雨神色凝重，盯着远方，像是下了一个决定。旋即她纵身跃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