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沈知清在宋念慈的房间吃她带来的点心。
宋念慈打开书包开始写数学卷子，她写了没两道，扭头戳了戳沈知清的胳膊肘，“沈知清，我都给你带好吃的了，你给我讲讲题呗。”
沈知清坐在边上，一手捻着塑料袋里的茶点，另一只胳膊闲闲地搁在宋念慈的椅背上，他偏头看她，“你倒会以小博大。”
“给我讲讲呗。”宋念慈把数学卷子递到沈知清面前，指着上面的一道题。
沈知清瞥了一眼，“给钱就告诉你为什么是B。”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吗？！”宋念慈震惊，“你的脑袋难道和我的不一样吗？”
“你少点放点心思在沈知昶身上，你也行。”
沈知清散散回复，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上糕点的残屑，沈知清一双手生得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简单的擦拭动作却像是一个艺术镜头。
宋念慈目光被吸引，她探头过去，“你手好好看啊…你手指上这些是茧吗，为什么会长这里？”
“……”
沈知清无语，离得近的那只手弹了一下宋念慈的脑门，“不写卷子研究我手干嘛，那些地方是写字和干农活磨出来的。”
宋念慈吃痛瞪他，“这不是不会吗？”
沈知清侧头看她，“想听我讲？”
宋念慈点头。
沈知清抽了一张宋念慈的草稿纸，宋念慈乖乖把笔递给他，沈知清接过那只笔，却没有动笔的意思。
他看向宋念慈，“给你讲也行，你先说为什么和沈知昶彻底掰了，是因为早上我那俩句话？”
宋念慈盯着白纸的眼眸往上抬，盯着沈知清俊秀的脸。
她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沈知清你怎么那么八卦！”
沈知清没回话，只顾自转笔，等到水笔在他手指上转过三个圈圈，宋念慈叹了口气，开口。
“是也不是，他生气是因为我。”宋念慈低头，轻声和沈知清讲下午发生的事。
沈知清听完“哦”了声，淡淡评价道：“你觉得他变了。”
“他之前也有故意和别的女生走得近，想让我生气。”宋念慈垂下眼眸，语气有些失落，“可是这次他怎么可以对我讲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要选祝抒怀呢。”
“其实我也变了，以前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宋念慈抬起头来，沈知清注意到宋念慈眼眶有些泛红，杏眼里隐约有水光，她说，“但下午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失望，以及果然如此。所以我说和他彻底掰了。”
沈知清盯着宋念慈眼里那点闪烁的泪水，目光如炬，盯得宋念慈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安抚的话。
但沈知清只是把白纸递到宋念慈跟前，开始给她讲题。
宋念慈愣住，她打断沈知清，“你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和我一起骂沈知昶和祝抒怀，跟我说沈知昶的话是非常错误的，这种话。”
沈知清轻笑一声，他脑袋朝宋念慈的方向偏了偏，“你这不是已经调理好了嘛。”
宋念慈皱了皱鼻子，很不高兴地开口，“你真的很不适合当朋友。”
沈知清看她，“听不听了？”
“听听听。”宋念慈凑脑袋过去，“所以为什么是B啊。”
-
沈知清是个很好的老师，脑子转得快、但是能给宋念慈讲得深入浅出。
只是宋念慈不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她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还开小差，她问沈知清，“乌煜宸生日宴的衣服你准备了吗？”
沈知清看她，“你要不先关心一下自己的数学呢，要高考的话你这数学能及格吗？”
“那不是离高考还有一年多呢！而且我要走艺考，分数线低。”
“那也不能考二三十分吧。”
“你怎么污蔑我，我没那么笨！”宋念慈抗议，给沈知清指卷子上她做对的题，“我上课还是有认真听的好吧。”
“这些题需要听课才能做对吗？”
“沈知清你讲话真刻薄！”宋念慈炸毛。
她炸毛的时候一双眼睛会瞪大了看沈知清，好表现她的不服与不满，眉毛也会聚拢在一块，但不觉得凶。
只是像一只不高兴的猫。
沈知清盯着这样的宋念慈看，唇角微勾，却让注意到这点的宋念慈更炸毛。
沈知清把两人的话题从小学生吵架中拉回来，他开口道：“沈宏博给我定好了西服。”
宋念慈点头。
沈知清看了眼宋念慈，补充道，“但他那个生日宴我有个问题。”
“什么？”宋念慈抬眸问。
沈知清回道：“我不认识人，不知道怎么自处。”
宋念慈“啊”了声，随后反应过来，乌煜宸的生日宴应该是沈知清第一次参加这种类似的活动，而以沈知清在家里的地位，沈宏博想必没有那个耐心教沈知清怎么和长辈、平辈打招呼。
甚至不一定带着沈知清认人，毕竟沈知昶才是沈宏博的宝贝儿子。
而沈知清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宋念慈想了想，抬头看向沈知清，冲他扬起一个笑。
“我来帮你，但你得教我做一个月的题。”
“怎么帮？”
宋念慈冲沈知清眨眨眼，“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先说行不行嘛。”
她笑起来时又露出了那个浅浅的小梨涡。
沈知清盯着那个小梨涡目光微沉，他点头，“可以。”
宋念慈于是冲沈知清竖起自己的手掌。
沈知清看她，“干嘛？”
“击掌为盟。”
“幼稚。”沈知清这么说，但宋念慈仍旧抬着自己的手掌，目光期待地看他。
沈知清叹口气，伸手和宋念慈击了个掌。
她的手掌也是软的。
-
第二日，宋念慈照常上学、去艺考班、放学。
放学时沈知昶又来教室找祝抒怀，宋念慈面无表情地从教室后排经过，而沈知昶则拉住了祝抒怀的手。
祝抒怀的手被沈知昶握着，手心传来属于沈知昶的热量，祝抒怀愣了愣，随后有些羞赧地抬头，但看见沈知昶偏头，并没看自己。
他目光凝视着宋念慈离开的背影。
“知昶哥哥……”祝抒怀抿唇开口。
“嗯？”等到宋念慈的背影已脱离二人视线，沈知昶这才扭回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问了也是多余问。
沈知昶并未注意祝抒怀的情绪，却将手抚上祝抒怀的脑袋，他冲祝抒怀笑了笑，“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晚饭？”
“好啊。”那点不满被扫平，祝抒怀点头。
于是宋念慈刚到沈家，就被张妈拉到一边，表情带着忧虑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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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慈说话：“宋小姐，今天知昶少爷带祝小姐过来家里，他怕有你在祝小姐不开心，让我跟你说今晚你别去主宅吃晚饭了。”
“……”
宋念慈望了眼大门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辆奔驰G63驶来。宋念慈轻嗤一声，“知道了。”
她发现她甚至不难过了，只觉得好笑。
无论沈知昶是出于让她生气还是真觉得她不配上桌吃饭的立场，沈知昶在她这已经被宣判感情的死刑。
只是可惜了那些时光。
张妈给了宋念慈一包速食的意面和几个鸡蛋，让她晚上凑合着吃点。宋念慈点头接过，回了小楼。
小楼里沈知清正要去主宅吃晚饭，见她折回来，手上还拎着个塑料袋，疑惑看她：“你天天从哪里薅的吃的？”
“什么薅吃的！”宋念慈抗议，“这是我的晚饭！”
她拄着拐杖走到开放式厨房，却对着手中的速食意面与燃气灶上的锅无奈相望。
沈知清站在厨房外，身体半倚大理石台面，散散开口道，“宋念慈，你应该知道盯着食物不是人类世界的烹饪方式吧。”
“我不会做饭嘛。”宋念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东西搁在了台面上，她转身看向沈知清，刻意露出委屈与可怜的神色，一双澄澈杏眼眼巴巴看着沈知轻，她想了想，开口道，“知清哥哥……”
柔软又带些委屈的声线。
沈知清目光微沉，但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念慈，“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你好好说话。”
宋念慈撇了撇嘴，“真不懂怜香惜玉，你晚上吃完饭能不能给我打包一点吃的回来。”
沈知清拧眉，问她：“为什么不去吃晚饭？”
宋念慈说了祝抒怀要来所以她不能一起吃饭的事，她叹口气，“寄人篱下真是不容易。”
沈知清观察宋念慈的神色，“你好像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不然呢。”
宋念慈站得累了，身体也倚在大理石台面上，手肘拄在台面上、手支撑着脑袋。她的手肘与沈知清的胳膊离得很近，再往前一点彼此的皮肤就能触碰到，沈知清垂眸看着宋念慈的手肘，略有些不自在地收了收胳膊。
宋念慈不觉，仰头看沈知清，“难道我去把他们桌子掀了，大声说我不吃你们谁也别想吃吗？”
她想了想，“等我有钱了就干这个事。”
沈知清说起另外的事，“昨天你不是说要帮我，帮的结果呢？”
宋念慈瞪大眼睛，“沈知清你这人怎么越来越资本家了，你不会要说我把资料给你，你就给我带饭吧！”
瞪大眼睛的宋念慈像只仓鼠，沈知清垂眸看她，眉峰微挑，“我说是呢。”
“太过分了，你没有一点人文关怀吗？”
沈知昶拉祝抒怀的手、因为祝抒怀不让她上桌吃饭，宋念慈都没生气，但此刻她气呼呼地看着沈知清，注意到沈知清又在偷笑，她瞪他，“我还有一点没理完，晚上给你，现在可以给我带饭了吧。”
“嗯。”沈知清低头，掏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而后将手机收回兜里。
但他答应后没往外走，反而拐进了厨房，拿过宋念慈搁在台子上的速食意面。
宋念慈疑惑看他，“你干嘛？”
“你不是要我有点人文关怀？”沈知清扫了一眼意面包装袋背后的教程，“我给你示范一下人类世界的烹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