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裴双白和程沐语相当异口同声地开口：“你才意识到这件事啊？”
宋念慈吃惊她俩的默契，有些懵懵地看她们：“你们也这样觉得？”
裴双白点完菜，把菜单合上前用来敲了敲宋念慈的脑袋，“不是我们觉得，是事实，就你一直在那里把沈知清当什么盟友。”
程沐语跟着点头。
宋念慈抿了抿唇，裴双白看宋念慈的神态不对，她问宋念慈：“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不喜欢。”宋念慈低下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和她们倾诉心事，语气几分低沉：“我只是不太希望他喜欢我，之前一直不想往这方面想。你们知道的，我现在住在他外公外婆家里，我很喜欢他外公外婆，如果他喜欢我是不是会把一切弄得很复杂，我不想这样。”
宋念慈抬起头来，眼睛有几分红，无措的情绪从她脸上氤氲开，她轻轻地开口道：“我这么说有点自私，但比起沈知清的喜欢，我更想我和他能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
裴双白看她：“你是因为想到你和沈知昶之前掰了，所以说这话吗？”
宋念慈点头。
她不是没恋爱过，她和沈知昶亲近暧昧那么久，一场亲子鉴定就能毁掉他们的关系，爱情在宋念慈眼里是很不牢靠的东西。
友情或许才是，程沐语没有因为她是谁而离开，裴双白知道她是谁还愿意和她做朋友。
沈知清很好，宋念慈不想和沈知清最后也变成陌生人甚至仇视的关系。
“我觉得你这么想不对。”裴双白给宋念慈指点迷津，“人不一样，你不能这么套用。至少目前看来，我觉得沈知清比沈知昶靠谱一百倍。”
宋念慈低头：“但是我不想赌。”
程沐语也指点迷津，她的情感经历没有宋念慈和裴双白丰富，但她一向看人很准。程沐语说：“我觉得你们都想复杂了。”
“怎么说？”裴双白问。
程沐语道：“我觉得沈知清在小慈高考前，根本不会向她告白。”
裴双白茅塞顿开，支持程沐语的观点。
宋念慈开了一半，她咬着筷子问：“那我就继续装不知道他喜欢我吗？”
裴双白耸了耸肩，她开始吃刚上的菜，笑眯眯道：“这就是你们之间的暧昧把戏了，我和沐语可说不上来。”
-
沈家非常重视沈知清的升学宴，大手一挥买了游轮，在市中心的松漓江上举办升学宴。请的嘉宾也都是重份量的大人物，这些人物沈知清大部分前几日的饭局上见过，不用沈宏博领着也能得心应手地交谈。
只是今天惦念着宋念慈会过来，沈知清谈话间隙忍不住以余光逡巡四周的人影。
终于在日落玫瑰色出来时，沈知清看见了宋念慈的身影。
她穿了他送她的裙子，裙子正巧是日落的缤纷色彩，裙摆剪裁合身，描摹出流畅优美的曲线，让宋念慈自有的灵动少女气质上更添几分知性与沉稳，像是从意大利油画里走出的艺术缪斯。
沈知清眼睛亮了亮，身边沈宏博更在和沭望的梁总谈笑，沈知清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要走开一下，直直朝宋念慈的方向走去。
那头宋念慈拿了杯无酒精的气泡水，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个场合她有认识的人但不多，没什么主动说话的必要，宋念慈刚在高脚凳上坐下，沈知清便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念慈的错觉，她觉得沈知清又长高了些，瘦长笔挺的，西服是超级高定，穿在他身上却像是沈知清把高定西服穿贵了。头发精心打理过，露出他饱满的额头，衬得眉眼更加英俊与意气，而那双眼睛对着宋念慈轻笑。
“你今天很好看。”他说。
往常她会说她哪天不好看。但兴许是她直面沈知清喜欢她这件事了，宋念慈竟然对沈知清的夸奖有些不知如何回应的慌乱，她“嗯”了声。
沈知清问：“外公外婆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被薅去说话了。”
她低头看着高脚杯的液体，不看沈知清，回道。
沈知清垂眸看宋念慈：“心情不好吗，怎么今天怪怪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
宋念慈在心里吐槽。
但她说：“没有，我只是很无聊。”
沈知清又用那种安静深长的眼神看宋念慈，他拿食指指骨抹了一下鼻尖，想了想，问宋念慈：“甲板上的日落很好看，要去看吗？”
宋念慈抬头看他：“你走的开吗？”
他走不开。
沈知清还没说上几句话，沈宏博走过来，他看都没看宋念慈，直接拉上沈知清的胳膊，要带他走：“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你大伯带书记过来了，他女儿也在，你赶紧跟我过来。”
沈知清第一时间没被拉动，他蹙了蹙眉先去看宋念慈，宋念慈喝着气泡水和他挥了挥手。
沈知清跟着沈宏博离开。
宋念慈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观察周围人群，朝着沈知清离开的方向，宋念慈辨认出沈宏博目标的那位书记。
书记女儿站在书记边上，也是年轻的面孔，估计和沈知清差不多大，长得也漂亮，落落大方的。
跟沈知清站一块显得特别养眼。
宋念慈低下头，她觉得程沐语说得确实对。
她真的把事情想复杂了，以她所能想象到的关于沈知清的广阔人生，怎么会只有她一个选项呢。
-
恭维、交流、敬酒、笑，沈知清是升学宴主角又是大人世界的配角，他在听他们说话，实际上思绪非常抽离。
沈宏博视线在沈知清和边上坐着的书记女儿傅朔风身上来回打转，他问傅书记：“朔风应该和我们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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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差不多大？”
傅书记望了眼沈知清，点头：“小风比知清应该大个三岁吧，刚大学毕业回来。”
沈宏博点头，观察傅书记和傅朔风的神色，试探性开口道：“那没差多少，知清就是上学晚了些。”他有些刻意地叹了口气，“要不是知清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以知清的聪明劲，恐怕早就上大学了。”
傅书记隐约听沈宏青提起过，沈宏博娓娓道来沈知清是如何靠自己走出鸡西村来到湖城的，沈知清在鸡西村度过的那些光阴被轻描淡写成了饭桌上的谈资。
沈知清听得微微蹙眉，但也没他说话的余地。
倒是傅朔风托了托腮，开口道：“沈叔叔，今天庆祝知清升学的日子，应该说点开心的事吧。”
沈宏博应声道是，他见傅朔风先前脸上也没什么反对撮合的神色，迂回地开口：“是是是，说点开心的，知清很多事没经历过，一会安排了跳舞的环节，朔风你带着我们知清跳跳？”
傅朔风往旁边沈知清的方向看了眼，他没看她，侧脸堪称完美。
她其实挺讨厌这种长辈撮合的事，不过沈知清长得比她上个男朋友还帅，脑袋聪明人也有礼貌，傅朔风应下来。
一直抽离想事的沈知清闻言侧眸看了眼傅朔风，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抿了抿微薄的唇，在桌上大人继续交谈的时候，他低声问傅朔风：“要不要出去走走？”
傅朔风对上沈知清深邃的眼睛，她点头。
在几位长辈暗挑的眉里起身，一出聊天的小厅，沈知清直截了当地和傅朔风开口道：“小风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傅朔风一听沈知清这称谓和语气，歪了歪脑袋，“你对我没意思？”
“是，”沈知清点头，“我想你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们走在大厅里，周围人对他们送来目光，傅朔风知道那些目光里藏着什么意味。她挑了挑眉，看沈知清，“如果我说我喜欢这种场合呢？”
“不会影响我不喜欢。”沈知清回得从容，他目光在大厅里搜寻，没看到宋念慈的身影。
傅朔风看他的样子，问道：“有喜欢的人，今天也在？”
“是。”沈知清又低头看了眼手表，他垂眸和傅朔风说话，语气诚恳认真，“宴会上怎么社交怎么跳舞，都是她教我的，这个升学宴整体我不喜欢，但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人生的节点，在这个节点的第一支舞，我想和她一起跳。”
“但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直接对他们说不，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沈知清问傅朔风，他又说：“我保证你帮我这个忙，未来产生的收益会比和我谈恋爱的收益更高。”
他眉眼间带着少年意气，甚是笃定地这样说。话语似乎有些过分乐观与张扬，但傅朔风莫名相信，他有说这些话的底气、他能抵达承诺的未来。
“行。”她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