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樱转头过来,两只眼睛圆滚滚的,盯着他转了一圈,认真道:“完颜师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完颜欢环起手到胸前,微微弯下腰,道:“什么啊?”
祁樱给他一拳,道:“你有眼疾。”
说得义正言辞。
屋内不少人都被这话逗笑了。
完颜欢轻蹙眉头,‘嘿呀’一声,抬起手就想要给祁樱脑袋上来一记,却被一旁的迟深握住手柄,只能叫道:“你这小丫头,真是顽皮!”
祁樱做了个鬼脸回去。
迟深侧过身,目光凌凌地看着她,道:“祁樱师妹,清云居烧了,你日后住哪?”
干嘛这么关心她?
祁樱抬眼,目不斜视地看回去,“当然是外门的弟子居咯。”
楚一舟看着她,道:“外门的弟子居过于简陋,恐怕...”
迟深显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接着楚一舟的话道:“你住得惯吗?”
祁樱昂起头,轻哼一声,“瞧不起谁呢!就算是茅草破屋我也能住。”
完颜欢和后边的几位医修听完,都赞叹的为她鼓了鼓掌。
这位被宠着长大的祁师妹终是长大了,都能吃苦了。
迟深叹一口气,回首盯了盯窗外,道:“师弟,我还有事,过会再来看你。”
楚一舟点点头,完颜欢放下环住的手,对着他道:“嘿,就走啦?”
迟深没再回头。
迟深走了之后,很多人都走了,毕竟已经很晚了,屋内只剩下祁樱和楚一舟。
楚一舟看着她,眼底又浮现出几丝愧意,开口道:“樱子,不然你去问一问管事堂的人,叫他们再分一间好一点的屋子给你,毕竟这清云居起火,错并不在你。”
哈哈哈,师兄,这清云居就是我烧的。
祁樱摇头,目光坚定,语气诚恳道:“嘿呀,师兄,这有什么呀,若我连这点苦都吃不得,日后可怎么做天下第一强者?”
楚一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了,只好止住嘴,又从衣袋里拿出自己的木牌,道:“樱子,天色不早了,要不今晚你去我屋里歇一晚?”
“耶,可以吗?”祁樱接过,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那木牌是什么宝物似的。她伸手摸了摸,又放回楚一舟的手中,“不过,今日就不用啦,我要留下来陪着师兄。”
楚一舟的脸红了红,心底暖了一大片,却仍要摇头,“不行,师妹,你要好生休息,明日还要起来上早课。”
祁樱轻叹一口气,忽地想起一件事,收起木牌,对着他道:“那师兄先睡吧,你睡了我就走。”
楚一舟果然听话地闭上眼。
祁樱起身离开,来到中堂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完颜欢从她身后跑过来,还拿着一个瓷白的圆药罐,道:“樱师妹,这个给你。”
祁樱接过,抬起头问他,“这是什么?”
完颜欢叉着腰,‘嘿呀’一声,道:“你左脚踝灼伤了,师兄我给你送药呢!”
啊?
祁樱低下头,淡紫长裙飘飘然然,若不仔细看,还见不到那只受了伤的脚踝。
她皱了皱眉,鄙夷道:“师兄,你好变态。”
“这哪能怪我,明明是迟...”他说到一半,突然又销声匿迹。
祁樱已经不管他在背后说些什么,独自跑向外廊的某个暗处,就连影子都没给他留。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祁樱掀过杂碎的草丛,踩着新生雨露的土壤,顺着前世的的记忆,来到一个破败不堪的木屋前。
可以说,这个的地方十分隐蔽,虽然离珍药阁不远,但是这边的树木十分庞大,树龄已达千年,一些顽皮的树精还会时不时地调换位置,若不仔细甚微,很容易迷路。
珍药阁的人都叫这一片区域叫做迷魂谷。
祁樱轻缓一口气,轻悄悄抬起手调动灵力感知那房屋内是否生灵存在。
未曾想,只是一瞬间,一道利刃便从窗棂飞来。
“谁?”
声音稚气未脱,却令这空谷绝响,凄冷的寒气阵阵,犹如冰川般将人侵蚀吞没。
祁樱不再躲,一步一步踏过去,走到门前,道:
“南旻宗外门弟子,祁樱。”
破败屋内,一青衣男童坐立椅前,头上有两个犄角,颧骨微高,肤如瓷白玉,双目却被一条白绫遮住了。
总算是找到你了,未来的医圣。
见祁樱自报家门,丁点大的他思虑片刻,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祁樱弯起唇笑了笑,挑逗道:“那你能送我回去吗?”
小青龙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这儿。”
祁樱四处望了望,故作害怕地说:“可是,这片林子看起来好可怕,我修为还那么低,若是死在这怎么办呀?”
小青龙顿了顿,心想若是让她死在这,又给他增添许多麻烦。
“现在已是卯时了,太阳应该出来了,你沿着太阳升起的的地方走,到一颗枫树下停下...”
未等他说完,祁樱便打断他,道:“不行,我有眼疾,见不了强光!”
他闻言,心中一触,终是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道:“那好吧,不过我只能带你出这片林子,你出去后,莫要再来了,也别说见过我。”
祁樱点头应道:“好!”
还是小孩好骗!虽然这只小青龙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三百岁,但终究是处事未深呀!
难怪前一世才被祁之夷骗出谷,还被他收入囊中,炼化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药。
青龙一族,是天生的医、药修的好苗子,据说从远古时期便是天神专属的医师,俗有九州之悬壶的美称。
只不过,这一族类向来清心寡欲。现在的青龙一族,大多是分东离西,或许在这世上也只有三五只了。
两人一路无话,快要出林时,祁樱才侧过头过来问他:“你有名字吗?”
上一世,听人说是祁之夷捡来的,只唤他是青龙。
小青龙顿住脚步,抿了抿唇,摇头道:“没有。”
“再往前面走几步便可以出林了。”
祁樱看着他,眼底情绪浑浊不清,清风拂过她的发,她竟觉得有些冷了。
明明刚开始,她还想直接掳走这只小青龙的。
她突然从衣兜里掏出几颗蜜饯,还有那个药罐,一并塞到他怀中,“这是路费,谢谢你了小青龙。”
我会再来的,祁樱在心底说。
辰时三刻,早课结束。
祁樱刚要往珍药阁跑,就被两个同门抓住,说掌门祁之夷以及众多长老要见她。
呵呵,死人,终于知道来找她了。
祁樱理了理衣袖,便跟着两位师弟过去了。
很快,眼前的景象便被一座气势浩然的宫殿所包围,先是千层望眼欲穿的阶梯,再是散发着缕缕金光的飞檐,又是那高大凶猛的石狮,还有好几个亭台。整个南冥宗,看起来最为庄严的地方。
殿前的大门牌上,还写着‘浩然正气’四个大字。
真是讽刺。
一想到前世自己就死在这种地方,祁樱就厌恶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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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殿内,已聚集不少的人,面朝着她的,便是她的叔父,南冥宗的掌门人,祁之夷。
祁樱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妙,随后又眨了眨双眼,让其看起来更加无辜。
“南冥宗外门弟子祁樱,拜见掌门、各位长老和师兄师姐!”
祁之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她点头称好,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着,让她快请起。
“乖侄,可知今日本尊叫你来的目的?”
祁之夷微微勾唇,素清蓝袍之下挂着一个金紫玉牌。
祁樱后退一步,褐色瞳目灵动地转了转,道:“叔父可是知道了清云居昨夜起火一事?”
祁之夷点头,众人也开始议论道:“这好端端的清云居怎会突起大火?”
“真是可惜了啊!”
“不会是其他宗派捣的鬼吧?”
“幸好我们可爱的师妹没事。”
“......”
祁之夷轻咳一声,殿内又恢复宁静,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祁樱面前,道:“乖侄,你有何看法?”
祁樱跪下身,一脸认真道:“叔父,这几日我一直在炼御火术。”
众人皆是一惊,祁樱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道:“昨日是尘释最后一天,可是我的御火术还未练成,便又炼了一宿。”
“没曾想,我刚操纵出一记猛火,便掀起了大风,清云居就烧起来了!”
说到这,祁樱使劲挤出两滴泪来,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灵虚殿内陷入一阵沉默。
几弹指之后,祁之夷干笑了两声,抬手拭去祁樱脸颊的泪,柔声道:“好了好了,樱儿莫要哭了,不就是一座清云居嘛,烧了便烧了,叔父会给你再建一座更好的。”
祁樱抬起眸,哽咽道:“真的么,叔父,你真好。”
有人不满道:“掌门,这怎么行?您也太惯着祁樱了!”
“掌门,师妹虽认了错,但也应该受点惩罚才是。”
祁之夷回眸,正色道:“这我知晓。”
他正欲要说下去,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止住:“谁要罚我的宝贝孙女?”
来者一袭鸦青长衣,头发盘成一个圆髻,身形长顷,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轻竹仙姑!”
“轻竹师尊!”
“祖母!”
安灵铃越过众人,直直走到祁樱面前,一脸疼惜将她扶了起来,轻声对她说:“樱子莫怕,有祖母在。”
祁樱又流出两行眼泪,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流泪了。
她的祖母那么好,竟然还被这个混人祁之夷关禁!
真是气人!
安灵铃轻拍她的背,又面向众人,正色道:“我刚才都听说了,樱子只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为之,罚她抄几遍经书就行了。”
祁之夷轻笑了一声,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一长老弓下腰,语气颤颤:“掌门!仙姑!你们这也太纵容了,这让我们对外该如何说才好?”
“就这样说!”
祁樱挣开安灵铃的怀抱,对着那位长老道:“林安长老,若您觉得不够,我愿意打扫三天的南旻宗。”
“这怎么行,樱子,好好听祖母的话。”
祁樱握住她的手,道:“祖母,我已经长大了,既然犯了错,就应该为此负责。”
林安长老抿起唇,后退了半步。
祁之夷看向众人,问道:“还有没有人有异议?”
众人都默契地止住嘴,倏然间,一玄青衣站了出来,问道:“敢问掌门,祁师妹往后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