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义，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呆板无趣。”
云砚立在空中，眉间舒朗，眸如皓月，一身白衣宛如天上仙。
这不单单指的是容貌，而是说气质。
江无肆所说，云影宗风姿卓绝的世外君子，恐怕就是他了。
“今年的孩子都还不错。”云砚四下一扫，便大致了解。
“明义你要将他们赶下山？”
“我......”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宗主这一刻仿若稚嫩孩童一般无措，他面色赤红，羞的不敢抬头，“还请老祖责罚。”
“罢了罢了。”云砚挥挥手，“早就与你说过面子不过身外之物，有时候脸皮厚些才好独占鳌头。”
“是......”明义无声轻叹，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老祖训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这宗主？
云砚似乎知他心中所想，道:“作为一宗之主，我能说你错，其他人也能说，但你放在心上的不过是我的话罢了，其他人如何，与你相干？”
“人无完人，纵使你有错处，那也可以当做听不到，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厚脸皮呢？”
明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来。
倒是梅意欢闻言一挑眉尾，桃花眼中含着玩味，这老祖的性格挺合他心意。
该说不说，他们两个是有些相似的。
“这位小友是冰与炎双灵根吧。”
云砚看向江无肆，“极致寒冷与极致火属性的炎热，怕是不好受吧。”
江无肆一怔，他自幼身负这两种灵根，时不时的便要忍受两者冲突带来的痛苦，冰灵根占据上风时如坠冰窟，而炎灵根则是宛如身处岩浆。
他父王母后为他寻便天下名医，却也只是暂时压制住。
如果将来被反噬，将尸骨无存。
但他习惯了将可靠的一面露出来，而隐藏那些不为人知的负面情绪。
“不碍事。”江无肆垂眸恭敬道:“多谢老祖关心。”
“这算什么。”云砚摇头，“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忙。”
江无肆并没有露出欣喜的情绪，反而有些警惕，他沉声问:“不知老祖有何条件？”
“我想帮就帮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砚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温和，这种反差给人的冲击很大。
“行了，你可愿拜明义为师？”
“宗主？”明义有些诧异，“您不打算收他为徒吗？”
“我的徒弟另有其人，这位小友天赋极其出众，你可要好生教导。”
云砚说着向下扫了一眼，又极快的收回视线。
哦？
如果梅意欢没看错的话，这位老祖看的是他。
他目光闪过一抹深究，难道......
原书中并没有过多的提到这位老祖，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符合原著。
这老祖没事收什么徒？
还是说，穿越者？
可鉴定功能并没有提示，梅意欢可以肯定，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原住民”。
想起系统曾经说过，剧情内产生了自我意识，难道指的是这个？
梅意欢总觉得云砚的目光穿透感极强，在他面前将没有任何秘密，不过却没有感受到恶意。
目前看来没有坏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如此，今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明义对江无肆并不讨厌，而且这孩子看起来很沉稳，是个可塑之才。
而且还是他几个弟子中天赋最好的，将来也许能够继承云影宗，带领宗门更进一步。
“是。”
江无肆直接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此后的其他流程便不用再参与了。
只需要在最后的时候参加拜师仪式便可以了。
“至于你。”云砚来到楚临一面前仔细端详片刻，然后道:“可以成为内门弟子。”
“此后便跟随其弟子一同修炼，你可愿？”
楚临一向冷漠，听到这话却难掩情绪。
“我愿意。”
云砚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也不是臭石头的性格，“你的灵根不是没有办法恢复，当然，我也可以帮你。”
楚临一抬眸凝视，似乎不解。
他在权衡。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没有绝对的善人。
就像他自己，如果他拥有实力，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有关的无关的，都会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可云砚眼神清澈见底，是一种......温暖。
他好像许久没有感受到善意了。
深思许久，楚临一单膝下跪，神色坚毅，“此等恩情，万死不辞。”
云砚“啧”了一声，神色悠然的站立于空中，他摇摇头，“真是个无趣的小家伙，既如此，我要你永远不许背叛云影宗。”
“好。”楚临一声音郑重，他将会誓死护卫宗门，以报恩情。
剧情改变了。
这是梅意欢唯一的想法。
但用恩情束缚住楚临一，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这和原书主角何其相似。
但是......
云砚会是那样的人吗？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他莫名有种直觉，云砚不是那种人。
他觉得有些荒唐，什么时候也靠直觉看人了？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更是隔着肚皮。
又有谁能猜到一个人的心中想法？
就算想太多，梅意欢也得不到答案，为今之计只能先按耐下去，静待时机。
“收徒大典继续吧，不过这样终归是慢些。”
云砚一挥衣袖，所有人面前便出现一块人脸大小的水晶。
“各自在面前的水晶测试灵根，按照结果区分，最后符合规矩的留下，被长老看中的拜入座下。”
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效率极高，但保不准有想要作弊的。
但云砚在这里，谁敢起这种小心思？
“一切由老祖做主。”
明义看向人群中的梅意欢，他有些犹豫，这人到底要不要留下？
然而云砚的下一句话险些让他吐血。
“哦对了。”云砚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从现在开始，这个小家伙就是我徒弟了。”
他指向的是梅意欢，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这怎么可以？”明义不可置信道:“老祖你真的要收他为徒？他可是杂灵根啊！”
“你小瞧他了。”云砚轻哼一声:“是不是啊，乖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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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意欢似笑非笑，“您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称为老人家的云砚笑容不变，他眼睫微垂，遮住其中的情绪，“徒儿不乖怎么办？抽一顿就好了。”
“可您不是才说我是乖徒儿吗？”
“但之后就不一定了呢。”
云砚叹了一声，像是提醒道:“最好不要惹怒我，明白吗？”
梅意欢微笑，“现在是记住了。”
两人对话间像是有火花迸溅，整个就是大狐狸和小狐狸过招。
“老祖三思啊！”
明义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没有尊卑的弟子，他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之前是看在老祖的面上才没有追究方才的事，就算要留下，也只能做个外门弟子。
可现在老祖要收他为徒，那这家伙的地位可就要和他差不多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了他的脸，然后成为老祖的弟子，全天下的好事就都让这家伙占了不成？
“此子如此顽劣，目中无上，还是个不服管教的，如此品性，如何能收为弟子？”
其他长老也并不想让梅意欢成为老祖的亲传弟子，不然这传出去让他们把脸往哪放？！
“行了，真是几块朽木。”
云砚有些不耐烦了，“我自有分寸，况且他品性如何，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定夺的。”
要不是为了将来的事，他是真不愿意出山。
整天面对几个唠唠叨叨的老家伙，烦得很。
“就因为他落了你们的面子，便这么急于打压吗？”
云砚眉心微蹙，眼中含着不悦，“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梅意欢的性子还是相当合他心意的，看看整个云影宗，繁文缛节不断，对外在也看的太重，哪里还有之前的果断不羁？
坦白说，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罢了。
“我意已决，这孩子未来无法估量，甚至可以说是云影宗的未来。”
云砚看向底下的众人，“既然灵根已经测试完毕，便进行比试吧，已经被长老看中的弟子免除这一关，明日行拜师仪式。”
“是。”
明义还能说什么，云影宗到底不是他在完全掌控着。
“等等。”
哦吼，有好戏看了。
梅意欢见那冒牌主角终于按耐不住，竟然有些期待。
从主动放弃带楚临一进入云影宗开始，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相当自负，觉得不靠所谓的小弟也能掌控全局。
恐怕还自以为仗着系统，云砚会收他为徒。
陆览确实是这样想的，系统携带的效果让这个世界以他为中心。
可现在云砚竟然选了别人！
明明他才是得天独厚的穿越者才对！该死的家伙，抢他东西的人，都得死！
“老祖让他与我比试一番，如果我赢了，就收我为徒！”
面对云影宗至高无上的存在，这话可是丝毫不客气。
云砚不爽极了，一挥手产生的灵力波动让陆览招架不住的后退两步，“你有几条命敢质疑我的决定？整个云影宗我说了算，至于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陆览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
明明他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