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支落再度醒来,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她慢悠悠地起床,去了外间。
男人见她出来,拿了一条围巾给她,“把头发包起来。”
“干嘛?”支落不解,她利落的短发本就不长,有什么好包的。
“我已经完工了,要把东西给人家送过去,你跟我一起去。”男人见她不动,暗自叹口气,亲手用围巾罩住她的一头短发。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熟练,却是很轻柔,唯恐揪疼她的头发似的。
伴随着他的靠近,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支落的心跳不由加速,脸颊微红。
“走吧!”男人将她头发包好,就退了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包袱,打开了门。
支落是第一次戴围巾出门,十分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可惜没有镜子。
“这里的人很保守,女人都要包着围巾出门,你不包的话就太引人注目了。”男人知道她有疑问,主动给她解释。
“那你说我是你未婚妻,就没有人怀疑吗?”支落忍不住歪头调侃他。
“我确实有个未婚妻,只不过她一直呆在中国,扎伊德知道这事,所以他以为你真是我未婚妻。”男人不在乎地回答。
“原来如此。”支落没想到这样巧,他还真有个中国未婚妻。
两人一路到了一个小院子前,男人上前敲门,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男人将包袱递给了他,老头邀请他们进屋。
支落对村里的人颇有兴趣,跟男人进了屋子。
这屋子明显比男人住的那间宽敞得多,家具也摆了好几样,地面还特地铺了地毯。
女主人是位老妇人,慈眉善目,她热情地端来一盘点心,招呼他们品尝。
这点心看起来有点像空心的巧克力曲奇,支落侧头看向男人,男人立时看懂了她的眼神,“这是鹰嘴豆圈,把鹰嘴豆磨碎,油炸出来的。”
支落哦了一声,拿起一块放入嘴中,果然酥脆好吃。
男人向老妇人道谢,又见老头打开了包袱,将器皿一一放在手中把玩,对做工十分满意。
最令支落惊讶的是,老人向男人支付的佣金竟然是美元。
等他们出了院子,支落见附近没什么人,才低声问道:“这里还能用美元交易吗?”
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直到回到他的住处才告诉她原因。
原来由于叙利亚危机持续了十几年,官方货币叙利亚镑大幅贬值,因此不少人暗中使用美元或是黄金交易,甚至以物易物,但这是官方明令禁止的,所以只能私下交易。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大马士革?”支落双臂撑在桌子上,两手托腮,神情透着几分沮丧。
“如今机场路被封,只能想其他办法,我会找扎伊德商量,看能不能通过军队的渠道,把咱们送过去。”男人略一犹豫,还是把计划如实告诉了她。
“你也要去大马士革吗?”支落一下子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双眼顿时一亮。
“我本来就住在大马士革,是扎伊德拜托我帮忙,才来这里打造器皿的。现在干完活,自然要回去。”男人颔首。
“那我就放心了。”支落一脸兴奋,既然他也要去大马士革,肯定不会故意拖延时间,而且有他这么个同行人,最起码不用再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
“你这么着急去大马士革找人,那人肯定对你很重要吧?”男人眉头微皱,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她着急去大马士革的其他理由。
“其实,他是我未婚夫。”支落也不再隐瞒,直接告诉他真相。
“呵。”男人不禁讪笑,“这么巧?”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巧,明明我们各自都有未婚对象,却在一起假扮未婚夫妻。”支落满眼笑意,耸了耸肩。
“你不知道你未婚夫的手机号吗?”男人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禁感到惊讶。
“我们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我只知道他大致住在哪里,其他一概不知,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如今什么模样。”支落无所谓地笑了笑,“是不是有点荒唐?”
男人低头抿嘴浅笑,“我也不知道我未婚妻长什么模样,看来我们是同命相怜。”
支落意外地望向他,没想到两人的经历如此相像。而且她刚刚注意到,男人笑起来右侧脸颊竟有一个酒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原来是扎伊德带着酒来找男人。
扎伊德年纪与男人相仿,唇上却留着胡子,显得成熟不少。
一进屋,他就先热情地用英文向支落问好,支落起身相迎。
扎伊德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三人围坐在桌子上,扎伊德把带来的酒和两样小菜摆上,还主动给她倒了一杯。
男人以为她不会喝酒,刚想出言阻拦,支落却拿起酒杯先尝了一口,酸酸涩涩的,“这是葡萄酒?”
“对。”扎伊德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扎伊德与男人对饮,支落想起musilin是禁酒的,好奇地询问,“你们这里不禁酒吗?”
扎伊德哈哈大笑,“我们这里要求没那么严格,只有非常虔诚的musilin才不喝酒。”
说完他凑到男人身边,用阿拉伯语夸赞道:“你未婚妻长得真漂亮!”
男人抬头看向对面的支落,见她五官小巧精致,眉眼弯弯,明艳中透着一股灵气,心底不由倒是认同扎伊德的赞美。
“你们耳语什么?”支落见他们二人都看着自己,不禁询问。
“我夸你漂亮。”扎伊德大方地用英语告诉她。
支落有些不好意思,正要继续同他说话,男人却怕她言多有失,主动改变话题,“我今天已经完工,想尽快回大马士革,你有什么办法吗?”
扎伊德仰首,双眼放空想了想,突然道:“今天我听上司说,后天有几个外国记者要来采访,如果你们能搭上他们的车,就可以直接回大马士革。”
男人掏出一叠美金塞给他,“我有急事要赶回去,你去想想办法,让我们坐上记者的车。”
扎伊德毫不意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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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举动,顺手就将美金揣在兜里,“我尽力争取。”
支落虽然听不懂阿拉伯语,但从他们的动作表情中也猜到个大概。
等扎伊德走后,她将男人堵在门口,抱臂歪头问道:“你是不是和他谈妥了?”
男人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地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后天就可以搭车去大马士革。”
支落听闻不由乐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道:“真的吗?”
男人似是不习惯与女人这般亲密,连忙挣脱了她,脸不由一红,“当然不能完全肯定,若是有意外,只能另想办法。”
“不会有意外的,后天一定能回去。”她握拳自己给自己鼓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男人受不了她这种自欺欺人的模样,就像看傻子一般注视她片刻,随后无奈地摇头进屋去了。
第二天男人继续摆弄着他那些工具,支落无聊地坐在门口台阶上,默默祈祷明天可以顺利离开这里。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坐了半个多小时就无聊得不行,开始在屋里来回转悠。
男人实在受不了,又见她衣服都脏了,便提议带她去附近集市转转,买件新衣服换上。
支落一听这附近还有集市,立马兴奋起来,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强拉着他赶紧出门,男人挣脱她说道:“等我带上钱。”
集市离士兵村并不太远,来此交易的人不少,都是附近几个村落的人。而且最令她佩服的是,前天夜里的空袭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集市里卖什么的都有,最令支落感兴趣的是一种橄榄香皂,她这两天都是清水洗脸,皮肤粗糙了不少。
男人见她站在那里一直不走,只好掏钱给她买了一块,她才心满意足地去挑衣服。
当晚扎伊德又来了,但却没有进屋,只把男人叫了出去,附耳说了几句就走了。
支落站在窗户旁,偷偷地向外观望,等男人一回屋,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行不行?我们明天能不能回去?”
“可以。”男人一直话不多,回答得也是简明扼要。
支落兴奋得不行,回到卧房,开始筹划到大马士革后要做的事情。
次日下午一点多,果然来了几辆车子,下来十几个军人,还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
男人没让支落出门,怕她惹麻烦,两人静静等待,直到三点多钟,扎伊德过来敲门,领着他们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扎伊德跟司机打过招呼便走了,不一会儿那几个记者也坐了上来。
支落瞥了他们一样,赫然发现里面有个记者像是中国人。
她不禁多打量那个男记者两眼,男记者感应到她的目光,扭过头对她一笑。
这名记者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健硕,浓眉大眼,相貌不仅周正,还透着几分英气,一笑起来嘴角上弯,显得极富亲和力。
支落微笑回应,却发现身边的男人用手肘撞了自己一下,她莫名其妙地侧头看他,男人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