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把卫如欢看得一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淡笑答道：“她小时候不这样的，只是尝过真正挨饿的滋味后，才这变成如今这样。”
她不愿提起当年在树林野外生存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只隐晦地说了这么一句。
辰箫却蓦然明白过来，怜惜之意瞬时涌上心头，他望向门外，虽然看不到支落的背影，但心中却暗暗对自己说，一定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她的缺失。
卫如欢本就聪明，一看他这副神情，就明白他早已知当年的事，忍不住心生羡慕，支落何其幸运，居然有一个这么好的未婚夫，可她自己呢？什么都没用，一直都是一个人承担所有。
想起这些，她有点落寞地道：“我还有事要做，若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你赶紧去忙，不用管我们。”辰箫点点头。
“你都没有我的电话号码。”卫如欢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趁着他发楞之际，掏出护士服兜里的签字笔，写在便签纸上直接放到他手心里，冲他笑笑就离开了。
辰箫看着手中的小纸条，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就算他在男女情感方面再迟钝，也察觉出卫如欢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
他犹豫片刻，没有将号码直接输入到手机中，只是把纸条揣进兜里，迈步出了卫生院。
出了医院张望四周一圈，仍然没有支落的身影，辰箫也不以为意，而且沿着路边，开始慢慢逛起来，每当路过一家餐馆，他都会进去看下店里的菜单，默默记在心中，向老板说声抱歉再离开，搞得好几个老板莫名其妙。
逛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终于接到支落的电话，第一句就抱怨饿得不行，辰箫了然地笑笑，向她推荐了一家汽锅鸡。
不多时，支落和高镜一起到了餐馆，辰箫已经点好了菜，见她们进来，就让老板先上菜。
高镜倒了一杯茶，看支落吃得十分香甜，抿嘴轻笑，对辰箫道：“我查了下IP地址，远在东北，明显是做过处理的，真实的IP就在本地，追踪后显示是在镇子的一个网吧里。”
“消息是镇子里的人发的？”辰箫皱眉，有点想不通。
“不一定，只能说是发消息的人目前就在这儿，但消息是凌晨六点钟发出的，因为有人投诉，目前各个网站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高镜只是客观阐述了自己的发现，并未做评论。
“吃完饭我们去网吧看看。”支落边吃边对辰箫说道。
辰箫点点头，三人用完饭就去了那家网吧，店老板正好坐在前台，支落向他打听六点钟的时候网吧里有几个人，店老板打哈哈不愿回答。
他一个做小生意的，最不愿意多管闲事，而且这三个人一听说话口音就是外地人，他更不想理会。
高镜见状提出要上网，店老板答应了，三人找了一个联排的座位。
“你帮我遮挡点。”她给支落使了个眼色。
支落随即伸了个懒腰，用随身带的背包挡住了探头，高镜插入U盘，快速地敲打键盘，黑进了监控系统，拷贝了昨晚到目前的录像。
做完这一切，她又若无其事地开始浏览常规网页，支落见她弄好，便调整了坐姿，又跟辰箫一同做做样子，半小时之后三人结账离开。
一出来，三人进了附近一家茶馆，高镜拿出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开始调取监控录像，六点钟的时候网吧里坐着六个人，都是年轻男人，有两个趴在桌子上睡觉，三人在打游戏，只有一人在浏览网页。
“能看清他的电脑界面吗？”辰箫指着那个人问道。
“我试试。”高镜敲敲键盘，放大了屏幕。
果然看到那人正在上传东西，具体照片文字有些模糊，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散播谣言的人。
“能看到这个人的具体相貌吗？”支落还是想把这个人揪出来，当面问个清楚。
高镜又调出其他探头拍到的影像，通过一番对比，终于抓到那人较为清晰的正脸，她顺手截了图，发到支落的手机上。
支落向她道了谢，拉着辰箫出来，辰箫知道她的性子，问道：“你打算怎么找到这个人？”
“自然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然后编辑一段文字连同照片发给晏廷，得意地道，“直接问王村长就好了。”
辰箫见她耍小聪明，不禁摇首一笑，眼神中流露的是不自知的宠溺。
等到了下午，王村长和晏廷回到了民宿，把支落和辰箫叫到餐厅。
“照片上的人我认识，是罗族长的小儿子，名叫罗玉辉。罗族长是水田镇罗氏的头儿，这小子整日游手好闲的，也没什么正经事做，但家里势力不小又富裕，他也很少惹事，罗族长一直就由着他。”王村长自然感到奇怪，“你们找他做什么？”
“那这个小男孩您认识吗？”支落用手机调出舟舟的照片给他看。
“没见过。”王村长看了看，确认从未见过这个孩子。
“今天网络上说这个小孩是个恶魔，镇子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支落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给他复述了一遍。
王村长很是震惊，又仔细打量照片，回想了一番村里的所有人家，确实对这个男孩一点映象都没有。
“可能这个孩子是其他村的，我去打听打听。”他边叹气边抱怨，“最近怎么发生这么多怪事，那个网红的事情还未解决，又冒出这么一个恶魔小孩。”
“嫫尼肯来做法吗？”辰箫关切的角度往往与众不同。
“她答应了，带要把方绵送到孜孜庙那边，约的明天下午。”说起这事，王村长好歹有点喜色。
送走了王村长，三人坐在晏廷车里商议下一步行动。
“要把罗玉辉找出来，问问是谁指示他发的帖子？”通过王村长的描述，晏廷觉得罗玉辉不学无术，没有这个本事当主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他家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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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势力不小，恐怕找他问话不容易。”辰箫说出他的担忧。
“你怕直接找他会有麻烦？”晏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这好办，我们不露脸就行。”支落眼珠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高镜被叫来查询罗玉辉的信息，从几个社交软件可以看出，他最喜欢泡吧，熬到凌晨一两点是常事。
几人商量好计划，定下今晚行动。
可到了傍晚，高镜又来通知支落三人，网上又发了新帖子，这回爆料的内容更加劲爆，直接说舟舟是妖怪，就像人鱼一般，可惜是个恶毒的人鱼，不是童话中的美人鱼。
这还不算，又配了一张图片，上身是舟舟的样子，但下身确实一天又长又大的尾巴，背景正是果哈河。
“我比对了一下，这张图片是剪辑的，并不是原片。”高镜给出专业结果。
晏廷、支落和辰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镜感觉到气氛不对，快速扫了三人一眼，推了推眼镜镜框，起身道：“晏老板、支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随时喊我，我先回房间了。”
晏廷颔首，等她离开，才对支落二人道：“不管图片是不是P的，这里应该有个互人，对不对？”
支落说不出否认的话，嗯了一声。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晏廷情绪忽然有些失控，指了指辰箫，“先前为了找俄博梁里的互人，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专程把你从叙利亚叫回来，可如今却一下冒出了好几个互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辰箫沉默片刻，回了他一句。
“难道不是吗？”晏廷紧盯着他反问，眼神带着几分犀利。
“晏大哥，我们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争论这样毫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舟舟的事解决。”支落见两人有要对峙的意思，赶忙出言调停。
“如果这个叫舟舟的小男孩是互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晏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跟舟舟短暂接触过几次，他总是想找人陪他玩，看上去很孤独。”支落一边回忆与舟舟相处的细节，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应该没有兄弟姐妹，或许连父母都不在身边。”
“你之前说过互人的寿命能长达二百多岁，那这个舟舟肯定不止六七岁的年纪，他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应是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晏廷顺着她的想法继续推理。
“但是现在他被发现了，他会怎么做呢？”在支落眼中，总是忍不住把舟舟当成小孩子，她不觉得他是帖子上说的恶魔，“或者这里的人会如何处置他呢？”
“你同情他？”晏廷敏锐地指出她的想法。
支落一怔，随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个需要陪伴的小孩子，我很难把他与坏人联系在一起。”
辰箫理解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头，似是在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