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欢攀上辰箫的手臂,抬首望向他,缓缓摇头。
辰箫也不想束手待毙,可如今带着她,还真不是嫫尼的对手,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嫫尼却不愿再等待,右手挥舞一扬,一团粉末似的东西向他们飘来。
“快闭气。”他下意识地出言提醒,可还没等卫如欢照做,那团粉末已经笼罩住二人,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嫫尼对身后的随从摆摆手,她们分别抄起二人的腋下,向神殿方向拖行。
“你们先回去各自准备,千万不要耽误今晚的祭魂仪式,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以后便不用再蜗居此地。”
众人闻言都恭敬地应了声“是”,等嫫尼走后才各自回家,而卜英妈和阿芝却依然站在当地,望着嫫尼他们远去的身影,卜英妈充满恨意地自语道:“卫如欢,今晚就让你血债血偿,给我女儿偿命。”
“表姐,有嫫尼为你主持公道,阿英的仇总算报了,你就别再心心念念地惦记这事,好好过日子吧!”阿芝虽同情表姐的遭遇,但也不想她永远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个男人我也不会放过,等祭魂仪式完成,我就去报复他。”卜英妈却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这些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芝本想再劝两句,可看到她一脸决绝的表情,只能叹气作罢。
外甥女卜英的事情她比外人要清楚得多,当年卜英向往外面的繁华世界,嫫尼也没有阻拦,直接将她放了出去。
卜英通过自己的努力,进成都一个三甲医院当了护士,她长相出众又勤奋好学,很快得到科里人的认可。
同时科主任对她也颇有好感,但卜英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大,再加上不想破坏别人家庭当小三,因此拒绝了科主任。
就在科主任依然对她纠缠不休时,另一个对科主任有意的护士十分嫉妒,故意组织了一场饭局,灌醉了卜英,又上演了一出酒后落水意外溺死的戏码。
由于消息闭塞,卜英妈很久之后才得知女儿死亡,她伤心欲绝地去成都为卜英收尸。
她不相信女儿就这样无辜死去,用了些手段逼问那个下河救人的男医生,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她一心想报复卫如欢,可按照族里的风俗要先将女儿遗体运回进行水葬,待她处理完女儿丧事又大病一场,好不容易调养好身体,就在豆沙镇上遇到了前来医疗支援的卫如欢。
卜英妈恨从心头起,立即回来告诉了嫫尼,正巧嫫尼在物色祭魂的人选,为了安抚她就将卫如欢定位祭品。
事到如今,阿芝只希冀仪式顺利举行,让卫如欢遭到报应,平息表姐心中燃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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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箫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身体似是被人抬起,来回走动,他挣扎了几分钟,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刚想动一动,才发觉双臂和双腿被两根绳子分别绑起,被放置在一个长方形的器物里。
嫫尼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对他弯唇一笑,“呆在船棺里的感觉不错吧?”
辰箫蓦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具船棺之中,怪不得觉得地方狭窄,可他如今四肢无法动弹,只能直视着她,问道:“你把我放在这里,想做什么?”
“当然是用你祭魂,来复活我们的大奉祝。”嫫尼俯身靠近他,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
辰箫心中一惊,不知为何自己变为祭品。
“你很奇怪,对不对?”她看出他的想法。
辰箫默然,他确实好奇,之前一直说把卫如欢当作祭品,如今又换成了他自己,不过一天的时间变化竟这般快。
“其实,我的目标一直是你。”嫫尼等不来他的回答,索性主动开口为他解惑。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为祭魂的祭品,我们的大奉祝已过世近千年,历来不知有多人族人,想用族中秘法令他复活,可惜从来没有成功。
“他们失败的原因就是选错了祭品,普通人没有神性,无法与大奉祝产生共鸣,可你不同,你是神之眼的传人,天生具有些许神性,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叫支落的丫头,要不是前几天你为了救她,主动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还不知道你的特别。”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抓卫如欢,不过是为了引我自投罗网?”辰箫脑子转的很快,立时明白她的目的,原来这全是她精心设计的。
“我抓姓卫的丫头,一是为了引你来,二是为了替族人报仇,只不过我还以为其他人会陪你一同前来,没想到你倒是孤勇,一人就敢来此救人,倒省了我不少麻烦。”嫫尼直起身,看向他的目光含了几分凉意,分明已把当成了个死人。
“既然我是祭品,那就请你放了卫如欢,卜英的妈妈误会了她,她并非有意害死卜英,那是一场意外。”辰箫心知自己难逃一劫,脑海中浮现卫如欢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求情。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害死卜英的真凶,弄死她不过是为了给族人一个交代。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少多管闲事吧!”嫫尼嘲讽地斜他一眼。
辰箫见劝不了她,便转移了话题,“你们所谓的复活,是要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吗?”
这是他心底的疑问,即便看过了洞中的那些壁画,他仍然怀疑其真实性。
嫫尼闻言却是柳眉一竖,瞪眼质问道:“你们看到壁画了?”
“偶然扫了一遍。”他避重就轻。
“那是我族不传之秘,只有历代奉祝才有资格进洞观摩,你们竟然擅闯禁地,按照族规也是处死。”嫫尼哂笑一声,“不过你们已是将死之人,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辰箫暗忖,没想到那些诡异的壁画竟如此重要,可见复活之事不是空穴来风,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密法?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不如耐心等待一会儿,等红月升起之时,你就可以亲身体验祭魂的玄秘。”嫫尼故作高深,吊足了他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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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辰箫见她始终不愿告知祭魂的真相,套话不是他的专长,索性闭口不言。
嫫尼却拍了拍手,高处的一道门开启,卫如欢被两个人推搡着走了下来。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躺在那里无法动弹辰箫,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此刻她双臂被反绑,只有双腿可以自由活动,慢慢地挪步到船棺跟前,无声地落泪。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叙个旧。”嫫尼撇了撇嘴,带着其他人离开。
只听到关门声响,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辰箫,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卫如欢见人都走了,才充满歉意地开口。
“这本来就是嫫尼设下的圈套,与你无关。”他偏头望向她,温和地开导。
卫如欢连连揺首,过来半晌,似是下定决心,抑制住泪水,一脸坚定的对他道:“你放心,我不会让献祭,我会救你的。”
“谁说我们一定会死,要相信晏廷他们,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这里。”辰箫怕她冲动之下做傻事,赶忙提醒她还有后援。
卫如欢却不像他那般乐观,这里如此偏僻,他们二人费了那么大劲都没寻到出路,晏廷等人想进来必定更加困难。
就算他们找到入口进来了,时间也未必来得及,距离祭魂仪式只剩下几个小时。
可她不想剥夺他的希望,遂努力扯出个笑容,“你说得对,他们会来救咱们的,就算晏廷不来,落落也一定会来,她不会放弃咱们的。”
蓦然听见她提起支落,他不由一怔。
他只不过离开两天一夜,却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支落的一颦一笑立刻浮现在脑海中,他才发现他竟然是如此想见到她。
“万一我死了,卫如欢,拜托你转告她,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她的。”他眼望虚空,此时此地再也不想自欺欺人,如果活着没能表明心迹,也不愿死后还留有遗憾。
卫如欢全身一震,苦涩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她终于亲耳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背在后面的双手紧紧搅在一起。
不过她很快地平复好情绪,轻声细语地对他道:“我不会帮你转答的,我希望你亲口告诉落落,她会更开心。”
辰箫回过神,看向她的同时冲她微微点头,这一刻他明白──她已放下对他的执念。
“你不要在意方才卜英母亲说的话,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相信你是个好姑娘。”
卫如欢见他依然信任自己,感动无比,对他浅浅一笑,“谢谢你,辰箫。”
辰箫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表达理解,“我无法坐起来,跟我描述下这个地方的环境,好吗?”
卫如欢在四周走了一圈,观察了周边状况,回到原地后直接坐在了船棺旁。
“这里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山洞,你所在的船棺在一个平台上,我刚刚是从一个坡道下来的,嫫尼她们也是从这个坡道离开,尽头是一道门,已经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