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午三点,她一天并不繁重的工作就结束了,秘书说,她做完这些就可以下班。
桑宁夏看着自己缩减了一大半的工作量,迟疑:“没有其他工作了?”
她今天来的不算早,午休也被格外以照顾孕妇为由从一个小时延长到两个小时,截止到此时此刻,她一共工作了……三个小时。
还都是一些极容易处理,只是需要花费一点点时间的工作。
这让桑宁夏觉得自己不是在上班,而是在带薪养胎。
“不用对我特殊照顾,我可以正常进行工作。”
秘书表示:“等孙总回来,我会传达你的意思,今天的话,还是先按照孙总的安排来吧。”
一个个透明玻璃的格子间内,所有员工都还忙得热火朝天,桑宁夏就那么走出了大楼。
秘书说代她传达,但是一连一周,桑宁夏都是三点左右下班。
同事们渐渐也议论起来她的特殊待遇。
晴空万里下,微风送爽。
桑宁夏在幼儿园门口咬着糖葫芦,想着还是自己明天去找一趟孙总。
幼儿园的大铁门打开,等待多时的家长便涌进去。
桑宁夏不用找,每次小裴依都会站在显眼处,让她一眼就能看到。
驱车回去的路上,一辆救护车与她们擦肩而过。
小裴依奶声奶气:“是救护车。”
小孩子总是对各种有象征意义的车辆,诸如消防车,诸如救护车,诸如巡逻车,有特殊的关注。
桑宁夏开着车,并没有在意。
结果到了晚上,她收到安澜一条意味不明的信息:救护车来的太快,万松颜没有能流产
桑宁夏一愣,电话给她打过去,安澜没有接,只给她回复:他很难过,我在哄他,不能接你的电话
桑宁夏下意识以为这个他指的是程峰,可……
又觉得安澜的这个表述有些奇怪。
桑宁夏拿着手机侧头看着靠坐在床上回复邮件的男人,她直勾勾的视线让裴谨辞想忽视都不行,眼皮都没抬道:“说。”
桑宁夏凑过来:“万松颜差点流产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裴谨辞按在ipad上的手指摩挲,“被野倒。”
桑宁夏沉默两秒问:“那跟……”
裴谨辞:“野猫是安澜和程峰最近收养的,或者准确描述应该是猫是安澜所收养,事发后程峰说猫是他的。
桑宁夏深深怀疑:“程峰竟然会在关系到他跟万松颜孩子的事情上维护安澜?”
裴谨辞眸色深沉:“很奇怪?”
桑宁夏:“换成其他男人也许会,可他是程峰。”
一个自年少时期就流连花丛的浪子,一个身边女人如过江之鲫的二世祖,一个从不把低于他阶层的女人当人看的畜生,利益至上,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维护一个情妇。
桑宁夏甚至觉得,在万松颜的孩子出现危机的那一刻,他会毫不留情的让安澜为那份意外献祭。
裴谨辞声色极淡,“这世界上唯有三样东西不可控,咳嗽,疾病,和……感情。”
凡是人,就会有弱点。
桑宁夏:“你觉得,程峰是对安澜动心了?”
裴谨辞:“一丝不忍,已经足够。”
动心对于玩过见过各色美人的程峰而太过玄幻,但他至今还留着安澜在身边。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将此次野人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这份例外,就是安澜的安全牌。
三天后,桑宁夏见到了安澜。
知晓了野人事情的始末。
“那人是意外,那天万松颜找上门,看到我抱着猫,就说她自己对猫毛过敏,让身旁的保镖把猫处理掉。她想要杀我的猫,跟杀掉我的孩子一样,我的孩子不会反抗,猫却跳到她身上,万松颜是自己受到惊吓,摔倒在地上。”
那个时候,安澜是真的希望,这一摔能让万松颜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