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林舒玫踢来的那一脚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半点力气都没有,软趴趴的点到齐嘉砚的肩头上,不痛不痒。

    齐嘉砚不为所动直起身,向来温柔桃花眼染上愠色,浓眉紧拧。

    “你走开啊,为什么要回来?回来看我笑话是吗?我的喜欢就那么廉价吗?”想到被丢弃的红玫瑰还有那份信,眼泪便在眼睛里不停打转,声音开始抽噎:“为什么……你刚刚为什么不来安慰我,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

    说出这一番话几乎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精力,林舒玫双手紧攥着床单,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面对林舒玫的质问,齐嘉砚轻启薄唇,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一时也慌了神,试图压下起伏的心绪,面上维持平静的神情,在心中又把想说的话语捋了一遍,确保说出来的言语皆为理智清晰。

    “抱歉,”

    “我先向你道歉,是我没有规范好自己的行为。但是小舒你听好了,人的情感是分很多种的,有爱情,友情还有亲情。你还小,搞混淆了亲情和爱情我不怪你,只要你知错能改,我们就当做无事发生,回到以前。”

    “你和哥哥认个错,我们依然是亲人,我依旧会对你好……”

    林舒玫冷笑一声,打断齐嘉砚,斜眼看向他,眼泪不再流了,失望更多,淹没了伤心。

    “其实你就是不喜欢我,接受不了我是你妹妹而已,哪里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说辞。”

    她知道齐嘉砚想和她聊聊,让她想通想明白,让她认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与绝对不可能的越过的界限。

    “你走吧,你还是觉得是我的错,把我当小孩,呵,小孩说的喜欢没人会当真……我就不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到底哪里错了。”

    林舒玫越往下说声音就越小,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她累了,不想听解释,也不想再解释。

    “错了,这次的事就是有错。”

    齐嘉砚的声音落下,掷地有声,冷冰冰敲着林舒玫的耳膜。

    林舒玫只觉得怔忡,杏眼哭得失去了平日里的神采,浑身上下使不上劲,但还是执拗地伸手一推,再推,试图把齐嘉砚推远,再远一点。

    “你凭什么说我?”

    林舒玫一向觉得齐嘉砚理智成熟是他身上的优点,从小到大给足了她安全感,她也为此依赖不已。

    可他对待感情也是这样,不讲半点心,他的理智显得她像是那个不讲半点道理、无理取闹的疯子。

    “讨厌死了。”

    “真的好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事都要讲道理分对错。”

    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而摒弃掉现存的束缚?其实说到底就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能坚定的选择她,难道不是吗?

    就是说不上喜欢。林舒玫明白,他的那讨人厌理智让她心死也好,免得纠缠不清。

    齐嘉砚是第一次听林舒玫说讨厌他。

    从女孩口中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出鞘利刃直直刺入胸膛,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气息不自主的开始紊乱。

    “小舒……”

    齐嘉砚伸出手,试图触碰她的肩膀。林舒玫没有犹豫,马上往旁边躲开,在齐嘉砚错愕的目光下,她旁若无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扯着被子蒙住脑袋。

    就让他们的关系这样僵着吧。林舒玫躲在被窝里想,心一抽一抽的颤抖,紧闭上眼,试图逃避一切。

    彻夜难眠,第二日早起时,林舒玫眼睛红肿的可怕,靠近眼角的眼白几乎被红血丝填满。

    妆容被泪水晕染,花的不成样,没来及卸妆就累的昏睡过去,现在整张脸脏兮兮的,还有点浮肿,盘好的头发早就乱散乱了。

    林舒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盯着狼狈不堪自己呆了好久。

    披头散发惨兮兮的样子,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野猫。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林舒玫心下,扬了扬唇,自嘲一笑。

    洗漱时,脑中不断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和播放电影一样一幕不落的在脑海里放映,睁眼眨眼,全都是齐嘉砚。

    还是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把她从回忆漩涡里抽了出来。

    敲了两下,敲门声便停了。

    林舒玫挂好毛巾,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静默无声。

    她今天起晚了些,快到正午了,有可能是女佣备好了午饭来叫她吃饭而已。反正不会是齐嘉砚,毕竟昨夜以无言收场,他们现在的关系,僵的可怕。

    林舒玫没心思吃午饭,肚子空空的胃却很胀。但下午还有工作安排,要去给人拍外景,顾客提前约好的,拍摄一整套夏日写真集。

    工作室的四人都会去,她作为摄影师,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就耽搁了整个行程安排。

    叹了口气,林舒玫还是选择了走出房门,打算去吃几口饭垫垫肚子,免得到时候没什么精气神。找不到拍摄状态对于摄影师来说是不是件的好事,拍摄懈怠也是对顾客的不负责任

    餐厅在一楼,林舒玫扶着扶手往下走,坐到餐桌前,粗略扫了眼餐桌上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菜。

    “阿姨可以麻烦您给我盛半碗米饭吗?谢谢了。”

    厨房里还有稀疏的动静,餐盘碰撞的声音停了半晌又突然响起,林舒玫以为是家里的老人徐姨在准备饭菜,盯着桌上的菜实在没胃口,想了想还是说:“盛一小勺就好了吧。”

    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林舒玫摸出手机,是下午拍摄的顾客发来的信息。打字回复信息时,一个白瓷碗落在面前,碗底触碰到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林舒玫下意识抬眼去看,端碗的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样白皙没有劳动痕迹的手怎么可能是徐姨。

    碗放下后,一双筷子筷子递了过来,林舒玫收回目光,没有去接那双筷子而是埋下头,继续打字给客人发消息。

    那双筷子就在半空中悬了好几秒,最终落在了碗上。

    齐嘉砚收回手,拉开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手机里的页面切来切去,客人还没回信息,林舒玫几乎把每个软件都点开了一遍,但每个都看不下去,她也不愿意抬头与齐嘉砚对视,原本想就这样离开餐桌的,可肚子不合时宜饿了,开始咕咕叫。

    “徐姨做好饭后就出门买东西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吃饭多吃点菜也好。”

    坐在对面的齐嘉砚出声打破了死寂的局面,嗓音沉稳如黑泉,冷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刷啦”一声响,木椅往后移了一大半。有了足够空间,林舒玫便快速站起身,右手拿起筷子,左手端起碗,不挑也不拣,从头到尾把所有菜都往碗里夹了一点。

    只盛了一小勺米饭的白瓷碗里却有菜肉堆成的小山。

    没说话,也没和齐嘉砚对视,林舒玫始终低着头看着堆满菜肉的碗,一直低头走,走到房间里,把房门锁上,这才算松了口气。

    其实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一个劲的夹菜只是用来掩饰慌乱无措的动作。

    齐嘉砚能做到面无异色,还能照常一样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独她一个人伤心难过,他可真狠心。

    林舒玫做不到和以前一样淡然自若,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冷静的人,碰到与自己有关的事便会异常感性和敏感。

    她害怕再待下去,再听到齐嘉砚的声音,心里会觉得委屈,会开始控制不住的哽咽然后流泪。

    幸好逃走了。林舒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饭吃完,冷意和饱腹感让她情绪平定了不少。

    李雅芝打了通电话来,说是他们准备出发去拍摄场地了。林舒玫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房门,快步往下走。

    把碗筷丢到厨房的洗碗池里,林舒玫便马不停蹄往门边走。

    司机已在门外等候,林舒玫跨上车关上门,动作如行云流水,她一秒都不想和齐嘉砚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不然会窒息。

    不过走下楼时,并未见到齐嘉砚的身影,可能是回房间了也可能是去公司了。

    无所谓了,眼下碰不到就是最好的。

    托着腮在窗边发呆,林舒玫大半个身子都沐在阳光里,可直到拍摄所在的公园,身上的冷意都未暖阳被完全带走,面色依旧虚弱,气色极差,就算化的是浓妆也能看出疲态。

    “小舒舒?怎么了这张有很大问题吗?”

    李雅芝用食指点了点盯着相机屏幕发愣的林舒玫,以为她是又陷入了完美主义。

    “嗯?”

    林舒玫切断脑中的回忆,转过头扯出一抹笑:“没有啊,没什么问题。光线挺好的。”

    “那就好,待会休息好了就去树荫下,王莎莎和模特小姐姐在那边补妆。”说完,李雅芝把手机拿出:“哦对了,我把虞娜的微信推给你。”

    虞娜是工作室新聘的摄影师。

    林舒玫应了声“好”,关掉相机挂在脖子上,走到一阴凉处点开了手机。

    信息寥寥无几,收到的信息有工作室群的通知,还有一些公众号推文。

    齐嘉砚没有给她发消息,她也没给他分享日常。

    心里空空的,是无处安放的失落。

    在聊天页面停留了半晌,她才注意到下方的通讯录冒出的两个小红点,林舒玫蹙了蹙眉,想着是李雅芝手滑推了两次虞娜的微信号给她。

    点开“新的朋友”,视线往下扫,第二条好友验证消息显示——“你好我是陆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