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沈陌从视频中截取的一段关于墨镜男的画面,发到各个工作群里,有新发现及时联系他。

    眼睛干涩不舒服,沈陌拉开抽屉找了瓶眼药水滴。

    沈陌躺到靠墙放着的折叠床上,眯一会儿马上就天亮了。

    起夜喝水好几次,嗓子不舒服极了,感觉一天比一天严重,习惯了睡觉用嘴呼吸的周庆,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跳出有点可笑的念头,周庆干脆不睡了,起来到继父的卧室找点东西。

    在继父睡过的枕头上找掉了的白头发,周庆找袋子装起来,明天就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手术得一大笔钱,周庆想起了继父的存折,有密码就能取出来。

    记得继父的密码都存在了手机里,周庆在不大的家里一通翻找。

    压在床板下的文件袋被翻出来,周庆打开倒出来一看,有一封信和公证书。

    公证书里的里面掉出来一张折好的纸,周庆展开后惊掉下巴。

    “亲子鉴定!”上面有他和继父的名字,最后一页写着结果。

    周庆抖若筛糠的手拿不住轻飘的两页纸,不敢想象继父先他一步做了鉴定。

    “是什么时候的事?”周庆忙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报告,看了一眼日期。

    算了算日子,是他回到这个家,答应照顾继父的一周后出的结果。

    周庆瘫软在地,脑子里不由分说的冒出小时候母亲的话。

    “别这样对你爸,对他好一点。”

    “他为了这个家不容易,嘴硬心软而已。”

    “他可从来没动过你一根手指着,骂你两句是为了你好。”

    “你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妈,你为什么不早说?”周庆想不通,“说开了一切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在怕什么?”

    前夫?

    “还是钱?”

    周庆一下子明白母亲到死没说出真相的原因,为了每个月两千的抚养费。

    那时候的两千块钱不少了,攒出来够他上大学的花销。

    继父早前应该不知道,他爸应该也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每个月定时打钱。

    “养恩大于生恩。”周庆对父亲有感情,过生日的时候约出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过饭。

    周庆捂着脸,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拿起公证书,是房产过户的。

    信里的内容,周庆看后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

    “太不是个东西。”周庆自嘲,“我就是个畜生!”

    凌晨四点,天边微微发亮。

    一阵铃声吵醒了睡着的沈陌,拿起手机接起,“喂?”

    “什么!”

    “好,我这就过去。”沈陌匆忙锁上办公室的门,开着车赶往高架桥。

    前方亮起了红灯,等待的时间沈陌叫醒叶谭。

    “你来高架桥下,我正在赶去的路上,周庆跳下去了,目睹的私家车主报了警。”

    “好,马上到。”来不及换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叶谭揣上手机和钥匙跑下楼。

    十五分钟后到达高架桥,叶谭走梯子下到桥底,警察已经在勘察现场。

    桥下原本是条河,水干了就成碎石滩,在这里跳桥自杀的不在少数。

    叶谭跑到沈陌面前,尸体已经装到袋子里了。

    沈陌戴着手套,手上拿着从尸体身上找到的东西。

    除了家门钥匙和手机以外,还有一封信。

    “遗书?”叶谭大胆猜测。

    “对。”沈陌看过了,展开递到叶谭面前。

    “上面的指纹有待核实,有人看到周庆跳下去,监控调取中,自杀的可能性极高。”

    叶谭看过后感叹:“真让你猜对了,不是继父是生父,周庆母亲的隐瞒,我认为没什么不对,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当母亲的很不容易。”

    “造成多年的积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是当事人不好评判过多。”沈陌心里不赞同周庆母亲的做法。

    “双重打击之下的选择,癌症很少能治疗,拖时间罢了,加上金钱与杀父的重压下,自杀或许是周庆最好的解脱。”叶谭视线转向尸体。

    “看出什么来了?”沈陌问,“有没有可能他杀?”

    “周庆不在了,继父的游魂飘到了桥上。”叶谭停顿片刻回答最后的疑问。

    “我不知道。”

    “我没有见过游魂杀人,不保证。”叶谭坦言,“游魂对于我而言是保命符。”

    “什么意思?”沈陌有听没有懂。

    叶谭伸出完好的右手,“如你所见。”

    沈陌把证物交给一旁的警员,摘掉手套拉着叶谭的右手正反面细观。

    “很神奇,几乎看不出来。”沈陌捏了捏叶谭的手骨,“科学无法解释。”

    叶谭收回手,下巴一抬指向沈陌身后,“有人找。”

    交管部门那边,调取出来的视频截图发到了手机上,警员拿给沈陌看。

    “一个人上的桥,前后左右没有人。”

    “再找个人跟你一块去周庆家,证据找齐全。”沈陌说,“遗书上提到了亲子鉴证、公证书和遗嘱,这些要留存交给死者的亲属。”

    “好,我这就去。”警员一路小跑,招呼同事上了车。

    叶谭好奇心起:“尸体无人认领怎么办?”

    “有遗嘱,除非亲属不想要这份钱,房价居高不下的现在,有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哪能拿不出火化死者的钱。”

    沈陌又说:“真没人要,派出所会出手续将尸体送去火化,骨灰存放三年。”

    “哦。”叶谭懂了。

    “走,去吃饭。”饿得沈陌前胸贴后背了。

    从桥下上去,刚坐进车里,沈陌的手机响了。

    “喂,啊?”沈陌少有的一惊一乍,“这么快?”

    “我一会就去,不归我管,我就去看一眼。”沈陌说完挂了。

    “好消息,墨镜男在隔壁市入室抢劫被抓,你跟我去认认人。”

    沈陌不敢相信,昨天,不对两个小时前才发的视频,人以另一种方式落网,相当不可思议。

    “好,你到路边的便利店停一下,买早餐。”

    叶谭下车买了两人份的包子、烤肠、鸡蛋和粥,外加两瓶水一大包纸巾。

    杯子粥插上吸管就能喝,叶谭把自己那一份解决掉,帮沈陌把吸管插上,鸡蛋剥了皮。

    沈陌等到红灯停车间隙吃完。

    上了高速行驶一段距离,车子停在高速服务区,两人下车去了趟洗手间。

    “我来开,你昨天晚上没睡多久吧。”叶谭叫住上车的沈陌。

    “你有驾照?”沈陌并不困,冷风一吹精神多了。

    “有。”叶谭口袋里揣着,拿给沈陌看。

    “那行。”沈陌没再坚持。

    上了车,沈陌把导航开了,坐在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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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导航不出错,叶谭就不会开进沟里。

    到了地方派出所,沈陌出示证件,带着叶谭进了审讯室。

    站在玻璃窗外,取下墨镜的男人露出的真容。

    叶谭要看的并非是本人,而是对方身后的灰影。

    沈陌问人要来了纸笔,递给叶谭。

    “是他。”叶谭接下来要画的是男人背后的灰影样貌。

    之前在公交车上匆匆一瞥,只看到了灰影穿着警服,没瞧见正脸。

    调取的监控图像中,灰影更淡了几分,不足矣让叶谭画下全貌。

    “画好了?”沈陌拍下照片保存。

    叶谭学过几年素描,简单的人像不成问题。

    审讯室里的气氛僵持不下,沈阳敲响门,找里面的警员聊了聊。

    其中一名警员从审讯室出来,“有新消息了?”

    沈陌把叶谭画的画像递过去,指了指玻璃窗里面的嫌疑人,“问问他认不认识。”

    “这不是我们局里的小张,他能出什么事?”警员一眼认出画像中的人,不解的看向沈陌。

    “你们局里的?人呢,没问过?”沈陌比警员还吃惊。

    人都死了的话,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咽回肚里,沈陌只问这人的动向。

    “之前请了两天假,说是家里有事情需要办,三天前小张的妻子打来电话请假,声称家里有急事脱不开身。”

    警员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你等等,我找人去小张家查一下。”

    沈阳示意叶谭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转着手机想事情。

    无聊中,叶谭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

    一个小时后,警员回来了。

    “小张失踪了,家里人都说不知道。”

    沈陌分析道:“情杀?仇杀?”

    叶谭问:“妻子请的假,人呢?枕边人会不清楚自家老公去向?”

    沈陌指了指警员手上的画像:“最好是能诈一诈里面的嫌疑人,救人如救火。”

    警员皱着眉,思来想去有了主意。

    叶谭有点失望,“又回到原点了。”

    “有些事急不来。”沈陌见没自己什么事,打了声招呼带着叶谭离开。

    随便找了家馆子吃饭,沈陌开着车回去。

    “过了街口我要下车。”叶谭说。

    “去看大白?”沈陌心思一起,“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养到白白胖胖的。”叶谭得意道,“叫大白,猫有回应。”

    “偷懒。”沈陌笑了。

    车子停下,沈陌道再见的话被电话打断。

    沈陌一看号码是隔壁市派出所的,拦住要下车的叶谭。

    “喂,哦。”沈陌打着哈哈,“没什么事,就是看那人行为躲闪见不得光的样子,既而起了疑。”

    “正好你们把人抓了,问一问不亏。”沈陌含糊其辞道,“看着像通缉犯。”

    “没事,不用,歪打正着,好的挂了。”

    沈陌对叶谭说:“墨镜男之前盗窃金店被通缉,昨天晚上入室抢劫,被恰巧回来的屋主发现报了警。”

    “他们局里的小张死了,情杀。”沈陌说,“墨镜男与小张的妻子认识,躲到小张买的新房里,被当场撞见两人亲密,惹来的杀身之祸。”

    “走了,再见。”叶谭下了车朝车里挥了挥手。

    “拜拜。”沈阳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