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去还备用房卡,沈陌让叶谭谎称车钥匙丢了,楼层监控调一下。
监控中确实没看到曾涛出去的画面,只看到一起回来,各自回到房间的动态。
人从失踪到现在,应该还来不急剪辑监控。
“这里往回倒一下。”沈陌指着画面上的部分。
倒回去,打扫卫生的人确实存在,也进了曾涛所在的房间,出来却没看到带着重物。
总不能把人化了,用拆下来的床单、被罩擦掉吧?
“不对,人还在屋里!”有一个地方沈陌没找过。
两人立刻赶回楼上,刷开房门进去。
沈陌冲进卫生间,拆开搭在浴池上的宽大浴巾,人赫然泡在半池子水的浴缸里。
两人合力将人拖出来,做人工呼吸。
“咳咳!”曾涛睁开眼睛扭头吐了好几口水,差点死了心有余悸。
沈陌脱掉曾涛身上的衣服,扶人起来擦干水裹进床上的被子里。
叶谭烧了壶热水递过去,“暖手。”
冻得曾涛直哆嗦,“我,我被打了,是打扫卫生的男人。”
“戴着口罩、手套,看不见脸。”曾涛仔细回想,“眼睛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曾涛浅抿了一口水咽下。
沈陌拨打警察的电话,想让人来把曾涛的湿衣服带回去检测,万一上面就是凶手的痕迹呢?
打开门往外走,沈陌先是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去。
火速退回到房间里,沈陌把门关上叫叶谭。
“有人来了,你来应付。”沈陌扶起床上的曾涛转移阵地,躲到看不见的角落。
曾涛缓过来了,翻包找出衣服穿上,再裹层被子,竖起耳朵听。
沈陌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来的是谁,叶谭以为是工作人员,毕竟刚才查监控查一半跑了。
等到敲门声响起,叶谭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难以想象的脸,意识到猜错了。
“你谁啊?”叶谭表现出完完全全一副看到陌生人的态度。
“你又是谁?”敲门的人诧异无比,“曾涛不住在这里?”
叶谭对上死而复活的人,认认真真的端详对方的脸,“这里是我在住,楼下服务台登记的是我的身份信息,你找错地方了吧。”
来人动了动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道了句抱歉转身离开。
叶谭关上门,在门口听了听走廊上脚步的回声,确定对方真走了。
屋里听声的曾涛直皱眉,“好熟悉的声音,知道我在这里的人不多。”
沈陌看叶谭欲言又止的表情,猜到了大概。
“是他?”
叶谭点头道:“还有两个在照片上。”
说着叶谭拿出手机,找到相册里存的曾涛的全家福。
“这两个。”叶谭指着照片里的两位女士,上面标注着一个是曾涛的婶婶,一个是婶婶的女儿曾遥。
沈陌问曾涛:“你有曾遥的电话,或是你婶婶的?”
“没有,他们从来不找我,传声筒是曾然和曾涵。”曾涛放下被子穿好外套。
“家庭群也没有?”沈陌不信。
“没有,曾然和曾涵时常跟我同进同出,有群估计也是曾然自己家的群,我一个外人进群,有些话也不好说。”
曾涛又说:“我有叔叔的电话,要不打一个?”
“这么长时间,应该给你这个知情人士打电话了解死因才对。”沈陌心事重重,该不会没机会问了?
才说起电话,沈陌的手机响了。
沈陌得到了最想知道的消息,挂上电话,点开画像拿给曾涛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
曾涛凑上去,看到画像上的面容惊道:“我家的律师汪晋,刚刚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像他。”
“你不是警察吗,可以下楼调走廊上的监控。”曾涛不会认错。
“他对你怎么样?”沈陌意有所指。
“能怎么样,就是个管钱的,钱直接从银行转到我的银行卡上,又不过汪晋的手,这些年没出过差错。”
曾涛回忆道:“要说接触是否频繁,一年里两次,每半年一次,问一些近况和叔叔家相处的是否融洽之类的,没什么特别。”
叶谭问:“你家的律师不是换过好几个?”
沈陌问的是:“你有汪晋以前的照片吗?这人一直长这个样子没变?”
“律师换的是公司里的,汪晋和我爸妈关系好,自从车祸之后汪晋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辞去公司法务的职位。”
曾涛说:“我哪有他的照片,和我又不算熟人,电话号码我倒是存了,人的脸我记忆中是这样,变没变当时年纪小记不太清了。”
“换房间,你晚上到对面去,我在这间。”叶谭把房卡递过去,让凶手尝尝找不到曾涛的心情。
“好。”曾涛巴不得,同屋的是警察,晚上能睡个好觉。
叶谭到对面把要用的东西拿过来。
曾涛又想到一件事:“我还能不能下楼去吃饭?”万一碰到呢?
“大白天凶手不能把你怎么样,想去哪就去哪,下手的最佳机会是夜深人静的晚上。”沈陌把曾涛送走,他和叶谭要商量案子。
曾涛不傻,一连串追问汪晋的话记在了心里。
突然找上门,准确的知道他在这间屋子,曾涛有理由怀疑对方的意图。
叶谭习惯的上网翻了下最新的新闻。
一则消息跃入眼帘,叶谭眯起眼睛通篇看完。
“上新闻了。”叶谭把平板电脑递过去。
沈陌接过来一瞧:“车祸?自燃?引爆了油箱,这不跟当年的车祸差不多?”
“如果是用同样的手法报复,另一个人会是怎么个死法?”叶谭相当的好奇。
沈陌道:“曾闻希?”
“姓曾的霸占曾涛父母的公司,最好的报复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不过,我相信凶手没那么多的耐心。”
都亲自出面了,没办法做得面面俱到,沈陌的目光跳到曾涛全家福上。
“你猜,汪晋杀曾涛的目的会不会是被绿了?”沈陌结合案件大胆推测。
“说不好,你看过电影《控方证人》没有,里面妻子为了救丈夫做登记证,愚弄了律师。”
叶谭的理由来源于:“即使曾涛喝下一整瓶的加料矿泉水,以检测出的剂量来说并不致命。”
“就像这次,把人放浴池里,水位线的位置在下巴,人是淹不死的。”叶谭说,“明明完全有时间杀掉曾涛的。”
沈陌却说:“未必,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叶谭怂恿沈陌:“汪晋在酒店住,头发很容易找到,曾涛这边的很容易要到,看你的了。”
沈陌斜了叶谭一眼,“我还没拿到执法权。”
“这么慢?”叶谭挺不可思议的。
沈陌无奈道:“交通事故的调查程序是正确的,怪我太心急了。”
“变成蓄谋杀人案的前提是,动机和证据,不能因为原本死的人变成别人,别人又借死人的身份活着就必须调查。”需要走程序的,不能想当然。
折腾到现在,叶谭饿了。
下楼吃饭去,这次换一家餐厅,叶谭不吃自助了。
在自助餐厅吃过亏,曾涛换了另外一家吃饭。
点了牛排套餐,曾涛正吃着就看到刚进门的汪晋。
很不巧对方看到了他,曾涛一脸惊讶的朝走过来的汪晋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曾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来找我叔叔的?”
汪晋说:“我刚见过你叔叔,你叔叔还问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让我看到你叫你去找他。”
“哦,我吃完饭就去。”曾涛反应了一下,“我没接到他的电话啊。”
汪晋说:“不清楚,到时候你们见面说,我去买饭你随意。”
看着离开的背影,曾涛感觉到浑身毛毛的,给沈陌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电话还没挂呢,突然间收到一条短信,曾涛一瞧居然真是叔叔发来的。
“叔叔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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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说婶婶她们出事了,让我拿上行李一起走。”
曾涛把短信的内容说给沈陌听,警察的判断力肯定在他之上。
沈陌问:“哪个停车场?”
滑雪场这边有好几个停车场,酒店的停车场在地下,车子开出来等在出口外是合理的。
如果让曾涛到停车场里,真说不准会遭遇到什么。
“滑雪场下面的停车场,来之前车停在那边。”曾涛是坐摆渡车上来的,“酒店停车场满了。”
沈陌让曾涛先去,他们随后就到。
沈陌和叶谭怀疑车子有问题,曾闻希是不是活着都是未知数。
经历过上次曾涵短信的事,曾涛多了个心眼,给叔叔打视频电话。
电话打过去,挂了。
一条新的短信发来,上面写着有事稍候再打。
曾涛已有不好的预感,目光在餐厅里寻找汪晋的身影。
坐在了很角落的角落,曾涛再次拨打叔叔的电话,视线的落点在汪晋身上,看对方是否拿出手机。
果然,猜对了。
汪晋那边一有动作,他这边的电话挂断。
曾涛深吸一口气,打给沈陌说明情况。
“那你吃完饭回酒店,不要上楼找个人多的地方,或是有监控的地方呆着,我们一会就回去。”沈陌叮嘱一句。
曾涛草草的吃完饭,就往酒店那边跑,一刻也不想看到汪晋的脸。
以前不曾留心的记忆蜂拥而至,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父母杀了汪晋全家吗?至于两次害他?
进了酒店大门,曾涛东张西望四处走动,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右胳膊冷不丁被抓住扯向后方,曾涛转身很惊讶的看到拉他的人。
“你跑什么?”拖着人往人少的地方去,曾闻希放开手。
“叔叔,你怎么在这里?”曾涛刚才差点吓掉魂,真以为叔叔嗝屁了。
曾闻希看着曾涛,他的两个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唯独曾涛还活着,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对方的父亲曾凡搞的鬼。
他已经见过办案的警察,确认了两个儿子的尸体,路上得知妻子和女儿出事了。
想起酒店里的曾涛,曾闻希阴翳的眼神盯着对方,父子两没一个好东西。
叔叔吃人的眼神吓得曾涛往后退,一时不察被叔叔逼到了角落里。
曾闻希当着曾涛的面打电话:“汪晋我的好大哥,你儿子在我手里,我已经赔上了四条人命,还不够抵消当年的事吗!”
你,你在说什么?
曾涛似懂非懂像在听天书,想逃离却又不自觉的想要留下听完全部。
“别白费力气打感情牌,曾涛不是我儿子,你以为你当年的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哪有你的今天。”
电话另一边的汪晋笑了,干脆捅破窗户纸。
“照我说的,把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转让给我,你还做你的大老板,我只要分红。”
曾闻希火冒三丈高:“百分之六十就已经是绝对控股,你想什么时候把我从董事会踢出去都行。卖公司都不用支会我一声,我不同意!”
“公司发展到现在,我的功劳最大,想摘走桃子至少有点诚意。”曾闻希出价,“百分之四十六,不能再多了。”
汪晋思考良久道:“好吧,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合同我放在酒店服务台了,你把字签了,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
“别试图录音,我这里也有录音,识相点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汪晋警告曾闻希休想玩花样,挂了电话。
曾闻希转向曾涛:“听见了,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继承公司,你爸说你不是亲生的,懂了吗?”
曾涛如遭雷劈,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说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可以走了吗?”
“酒店的房钱我已经付了,想留下多玩几天随你便,想走我也不拦着。”曾闻希朝前台走去。
曾涛愣愣的站在原地,耳朵里全是叔叔略带嘲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