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下意识关掉手环，然后看向他，又想起来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于是又将手环打开放了一张徐瑶小时候拍的照片，说：“我妹妹。”
官N代左看右看，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给徐百川说：“过两天应该会放假，你记得提前申请。”
“申请？”
官N代说：“监察组就这一点不好，要么不放假，要么随机放假，但只放一半的人，人满就截止了。”
他撞了一下徐百川的肩膀：“等通知到你手里的时候人早就满了，你记得保密。”
徐百川下意识就要按照他说的话开始申请了，因为自己实在很久没有见到徐瑶了。
徐百川动作的手顿住，自己不知道徐瑶在哪里，又关闭了申请页面，说：“让我回去想想吧。”
“宜早不宜晚啊。”官N代走的时候不放心的叮嘱道。
徐百川躺在监察组的宿舍里，翻来覆去躺在床上，外面的月亮很圆，徐瑶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月亮。
徐百川第一次给秦昭发消息：“我能去看瑶瑶吗？”
天上人间的地下城里，徐瑶坐在轮椅上，因为长时间没有光照，皮肤异常苍白，但她的眼珠又是那么黑，显得异常怪异。
秦昭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吃食：“你哥要见你。”
徐瑶过了好半晌，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回答：“给哥哥说，不用来了。”
秦昭意外的看了徐瑶一眼，但没有问徐瑶原因，给徐百川回复道：“不能。”
秦昭拍了拍手：“走了。”
徐百川看到消息的时候，心道：果然是这样。
徐百川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自己应不应该把徐瑶交给秦昭，但秦昭只想要利用自己，徐瑶会没事的。
徐百川从自己久远的记忆里挣扎出来，脏污的充满血液的地面，自己快死了，徐瑶怎么办？
林落蹲在徐百川面前，听了徐百川的叙事后，得出一个结论：秦昭有问题。
“五年前？你不是半年前被策反的吗？”无许疑惑的声音传来。
林落的思维猛然清明，秦昭或许不属于人造人，就像诺云那样。
半年，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点。
联邦特别行动组被众生会屠杀，但在联邦看来，这是人造人干的。
秦昭当时想放弃徐百川，徐百川就算被联邦查到了，也只是人造人的卧底，众生会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联邦的视野里。
秦昭在半年前就在算计放弃徐百川，那时候徐百川还有用，他没有理由放弃。
还有另外一个人，秦昭真正想要利用的是徐瑶，而半年前，徐瑶失去了价值。
至于徐百川这个附赠品，当然要发挥出最后的价值。
但徐百川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林落看向无许，让无许带着已经昏迷的徐百川回天上人间。
林落找来杜觉，说：“我有一个办法，痛击众生会，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杜觉点头：“什么？”
“你在众生会的地位如何？”
杜觉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怪异了一瞬就恢复正常，说：“算是名义上的合作者。”
杜觉看出了林落疑问的眼神，解释道：“佛陀是众生会的唯一领导者，他对我的态度很暧昧，虽然信任但不让我参与更多众生会内部的事。”
“怎么个信任法？”林落问。
“众生会的传道是我负责的。”
这的确很信任，林路说：“这样就够了。”
林落和杜觉商量好一切事宜后，拨通了秦昭的通话。
秦昭既然是众生会的人，当时让他毁了众生会的大本营，不知道做的如何了。
秦昭接通话的时候，人正坐在一堆废墟里，后面是倒塌的高楼和熊熊燃烧的大火。
“怎么样了？”林落问道。
秦昭将画面调转，地上躺着无数人，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大多数人的身体都已经完全烧焦了，身上的僧袍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林落能清晰的听到那边传来的痛苦的呼救声，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两句：科技不该存在于世，联邦不该存在于世。
林落一开始还怀疑，这些人都是秦昭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普通人，听到这些声音后，林落非常确定这的确是众生会的人。
秦昭的狠心超过了林落的预料，一个对自己的同伴都能毫不留情出手的人，一直待在天上人间，太危险了。
秦昭见林落久久不说话，将摄像头对准自己：“不好意思，忘了你讨厌这种场面了。”
林落说：“我把徐百川放在天上人间了，你把人交给首领。”
秦昭的诧异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脸上：“你以前不是这么心软的人。”
“他还有用。”林落的语气变重，直视着秦昭。
秦昭和林落对视两秒，自顾自低下头：“你说有用就有用吧。”
在秦昭低下头的瞬间，一颗子弹朝着他的后脑袭来。
林落在投影上，能看清后面的是众生会的人，他身上的袍子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左手不规则的扭着，眼睛仇恨的盯着秦昭，嘴里无声说着什么。
林落大概猜测，可能是为什么背叛我们。
林落垂眸假装自己没看到，秦昭今日死在这，倒是能少花点心思。
秦昭敏锐的感觉到什么，站起来，身体下意识一偏，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
啊，没死成，真是可惜。
秦昭手中的枪反射性的射出几枪，那人的胸口炸出几朵血花。
秦昭捂着肩膀，对着林落笑笑：“受伤了，再会。”
秦昭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痛苦，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面色冷凝没有一点表情的举起枪，对准那个人的头，一次次扣下扳机，直到枪里的子弹都用完。
林落在那个村子里一边躲避着众生会的搜捕，一边去村子里的最深处，那里面是一片巨大的森林。
林落将特别行动组派发的救援信号发射到空中，在周围的杂草上撒下徐百川的血，然后对准自己的腹部开了一枪。
血顺着衣服流下，滴在地上，林落看着血量差不多，捂着着伤口向前跑了两步，地上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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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散的滴着血迹。
林落顺着惯性倒在地上，假装与人打斗弄乱周围的杂草，然后在树上地里补了几颗子弹。
特别行动组会派人来救援，现在将这里伪装成自己和徐百川的受害现场，希望他们能早点想到自己去了哪。
林落回到天上人间的时候，发现天上人间搜查的更加严格了，自己根本进不去，于是给无许发了消息让她来接自己。
林落百无聊赖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秦昭。
林落和秦昭大眼瞪小眼，林落率先开口问：“怎么是你？”
秦昭反驳道：“怎么不能是我？”
秦昭注意到了林落的伤口，大方的将自己的一根拐杖递给林落，漫不经心的问：“被众生会打的？”
林落不想解释自己的目的，也不想让秦昭知道自己的目的，敷衍的说道：“差不多吧。”
说完后嫌弃的看了秦昭的拐杖一眼，进去准备找首领说两句。
“你去找首领？”秦昭问道。
见林落点头后，秦昭接着说：“首领的病太严重了，已经昏迷了。”
在林落的眼神传过来之前，秦昭又补上一句：“诺云逃了，忍冬和无许去抓了。”
“所以，天上人间现在剩谁？”
“你，我，丘江。”秦昭一瘸一拐的走到林落面前认真的说。
林落皱着眉头，秦昭是众生会的人，不知道丘江究竟为谁做事，自己这是进了狼窝啊。
至于诺云逃走，林落虽然没管这件事，但听说诺云根本没有逃走的意思，这会不会是秦昭的阴谋，拿自己来天上人间正好会会秦昭。
林落的思考一闪而过，怀疑的眼神看向秦昭：“你？”
秦昭气的跳脚：“我怎么就不行了？你竟然不信我！”
林落没有理会秦昭说的话，这个人的话十有八句是假的，和徐百川那个人一样，惯是会做戏的。
“徐百川在病房一层。”秦昭看着林落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补了一句。
林落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见到徐百川的时候，徐百川已经醒了，不过竟然醒的这么快，还以为这人早就活不了了。
徐百川躺在病床上，手里摩挲着手环，翻看着秦昭当时传来的徐瑶的照片。
林落发现那些照片截止在半年前，秦昭果然真正要利用的人是徐瑶。
不过，徐瑶究竟有什么能让秦昭利用的地方？
林落拉过一个椅子，从徐百川的柜子上拿过一个苹果啃着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百川收起手环，死气沉沉的说：“我觉得瑶瑶已经不在了。”
林落下意识就要说，那不肯定，估计半年前就没了。想了想，林落还是咽下这句话。
“开心点，说不定还活着呢。”
“我见到秦昭了，是他说的。”徐百川的声音很平静，这不像正常人知道亲属死了后的情绪。
林落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说：“他骗你的。”
徐百川凄惨的摇头，嘴角泛出苦笑：“瑶瑶真的死了，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