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缨说罢,赵侃自然而然地准备跟上。
蔺如初却抬手一拦,“且慢,长缨小哥,你可有印象你梦中姓甚名谁,或者你爹姓甚名谁?”
霍长缨茫然摇头,“好像没梦见这茬,这姓名是线索吗?”
蔺如初颔首,解释道:“假如所梦非虚,一入此山便会梦回百年前的无相门,那梦中你是何人,你又遇见何人,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十分重要。”
“虽已过了百年之久,但若是有名有姓,或许在场的诸位有人见多识广,曾听过或见过呢?如此,我们可获知的信息便不仅仅只有梦中的人和事了。”
还有一点她未明说,梦境终有尽时,可什么时候是最后一梦此时仍毫无头绪。
每个人醒来之后残留的记忆以及述说的方式皆有不同,或许即便梦中遇见了重要的线索自己也不得知,是以,如果知道梦中人的姓名或身份等信息,或许便可跳出梦境,推断出更多的线索。
霍长缨双手紧紧按着太阳穴,企图想起更多梦中的细节,却只是徒劳,懊恼道:“我只记得,回家的时候,门匾上写的是‘朱宅’二字,想来,梦中的我应该是姓朱?”
姓朱的有钱人?
蔺如初暗暗记下,心想回头再问问宋书生,他看着杂七杂八的书看得甚多。
令狐菟见霍长缨这里已暂时问不出什么了,便示意赵侃接着往下说,并补充道:“大家若能记起梦中自己或有接触的人的名姓和身份,请务必相告。”
“那是自然。”赵侃道,“不过……我确实不记得我梦中叫什么,甚至我的梦可以称得上无聊。”
“前两夜梦见的事我也模糊了,依稀记得我守着一小姑娘儿,应该是我的女儿吧,她不知生了什么病,终日卧床,好生可怜。我就这么守着她,陪她说话,但我跟她说了什么话,这便想不起来了。”
赵侃由梦境想到现实中自己的小女儿,眼里不禁湿润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才继续说道:“梦里,我就这么一直守着,几乎寸步不离。”
霍长缨颇受触动,“侃叔,你就这么在梦里守了三个晚上?”
“是啊……”赵侃声音又闷又浊,“哦,好像……我还去种地了?”
“种的什么?”蔺如初问道。
“好像是些药草吧?或许梦中我是个药农?”赵侃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可惜那地里的东西我都不识得,只能看得出来像是些药草。”
“那种的这些药草是否用于医治那小姑娘的病的?”蔺如初又问。
“好像不是吧?我也不知道。看梦中那房间的装饰和那小姑娘的床褥,我想应该算得上家底丰厚,每当用药,也有仆人送来,而非我亲自去熬煮和端药。”赵侃说道。
家底丰厚,又有仆人伺候,按理说无需自己动手做事,可这人却偏偏自己去种药草?
况且,药田种植并非易事,不比寻常人莳花弄草那般闲情逸致,这是需要耗费许多心力去学习的事。
蔺如初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人本身或许就是一名大夫,而且还是颇有名望可以积累财富的名医。
“我没别的可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赵侃讷讷问道,若让他自己说,他是真挤不出来什么线索了。
李德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你这就说完啦?这也太不靠谱了,前面几位说的好歹都跟无相门沾点关系呢,你这都梦见些啥玩意呀?”
赵侃自觉抱歉,“早晨突然被吵醒,确实记得也不多,若今夜再入梦,我必定努力记得清楚些。”
蔺如初瞟了李德一眼,回敬他一个白眼,“梦中没有出现无相门不一定就跟无相门毫无关系,兴许他所梦之人或梦中出现的其他人与无相门有联系,只是我们暂且还不知道罢了。”
李德嗤了一声,鼻孔朝天,“你说有联系就有联系啊?你跟他梦一块儿去啦?”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又梦见了什么?你的梦中又有多少线索?”沈珑珂忍不住出声怒道。
“我凭什么要把我的线索都说出来,大伙儿都没说完呢!”李德抖着腿,撅着脸,尽显无赖,“我要最后才说。”
眼看着几人就要争吵起来,令狐菟将剑一横,“诸位,莫忘了我们在此相聚的原因,争吵无益。李德兄弟既暂且不愿说,那便由我先来。”
‘暂且’二字他咬得极重,目光亦透着一股不容置疑,李德肩膀一缩,没再吭声。
“我是在前夜发现梦境有古怪,我这人平日里很少做梦,即便做梦也不会平白梦见些不相干的人。可那夜,我梦见的人众多,而且我还一个都不认识,似乎是在举办什么集会,并且我竟还是主办人,许多人对着我恭维奉承。”令狐菟自嘲一笑。
“不知怎的,我忽然就意识到我在做梦,可我却无法挣脱,只能看着梦中的自己与那些人应酬往来,谈天论地。这种感觉实在怪异,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如同看戏一般看着自己,直到梦里有个人叫我万盟主。”
“我当下的反应极大,梦中的我立时让那人不要乱喊,那人却说我当上武林盟主是早晚的事。很奇怪,梦中的我听后既开心又得意,可却还是让那人不要胡乱说话,兴许是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过于急功近利。”令狐菟按住自己的心口,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梦中那种雀跃之情。
“醒来后,我便想起一个人,许多年前为匡扶正义,铲除多个魔邪异教的武林盟主——万古愁。”令狐菟停了一瞬,眼里满是敬佩,“我们行走江湖的,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万古愁万盟主吧?谁不是打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又因此立志要做个行侠仗义的好汉的?”
除了蔺如初他们几人对这位盟主的义举实在是一无所知,其他人皆纷纷点头,饱含敬意。
“昨天夜里,我又梦见同许多人一起集会讨论,所议之事,便是无相门藏有长生秘宝,却不肯将其拿出来救人救世!徒增生灵涂炭!”令狐菟语带讥诮,恨不得回到当初,与万古愁等一众前辈一起声讨无相门。
众人被他的言辞所感染,无不面带几分愤恨之情。
蔺如初眸光如秋水无痕,依旧是一副冷静镇定的姿态,“然后呢?梦中的你与其他人是否到了无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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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未,应是还在商讨要如何应对此事,我想,当年万前辈他们应该会先晓之以理,好言相劝罢。”令狐菟说道。
蔺如初轻呵一声,笑得意味深长。心想这令狐菟机警聪敏,没想到也有被英雄故事蒙了眼的时候。
当年的事距今已有百年,那万古愁既然能当上武林盟主,想必能流传下来的事迹都是些能让人歌功颂德的丰功伟绩,即便当年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又有谁能得知?
不过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怀疑,她不相信这世间能有多少至纯至善的大好人。
“阿栩,到你说了。”
令狐菟拍了一下周栩的肩膀,后者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而后双颊飞上红云,似乎对自己的梦境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令狐菟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周栩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吁出,艰难道,“我梦见我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十分妖艳魅惑的女子……”
“哟!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怎么我就没有这等艳福呢……”李德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得不怀好意,“你梦里美得不得了吧?快说出来都给大伙儿听听。”
李德这番流氓言辞,反倒令周栩面上的红云褪去,正容亢色道:
“梦中的我是一个门派的二当家,门中弟子皆为女子,且个个样貌绝佳,身姿窈窕,甚至……容颜不衰。梦中的我虽已年近四十,可依旧面若桃花,外人见之,都觉得我不过双十年华。”
“这未免太夸张了,即便保养得当,也不可能让容貌与年纪相差如此之大罢?”沈珑珂连连称奇,难以置信。
“沈姑娘说得不错,我是学医的,又怎会不知?随着人的年岁将至,肌肤骨骼都会有所变化,绝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青春永驻。”周栩道。
“可梦中所呈现的就是这般情景,门中女子无论年岁几何,看上去都不过双十。不过,从昨夜的梦里,我大抵是知道她们是如何保持容颜的了。”
说到此处,周栩面露惋惜,轻叹道:“她们这是个邪教,门中女子所修习的功法都有悖于人体自然运转之理,而且她们还会炼制一种丹丸辅佐练功,此丹丸是药又是毒,于练功有所增益,可于人体确是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门中女子一旦年逾四十,容貌与身体便会迅速衰败下去,不出数月,就会五脏衰竭而亡。梦中虽尚未提及,不过我猜因此功法弊端,梦中的我应该会前来无相门,求那长生秘宝以解自己数年后的性命之危。”
周栩愈说面色愈发沉重,他虽是男子,可每夜魂梦,竟也不知不觉地身同感受起来。
听完周栩所述的梦境,蔺如初没来由地想笑。
线索是多了,可谜团也跟着多了,现下真是一谜未解又增二三四五六七八谜。
巧合的是,百年前引起无数人争夺的无相门长生秘宝,如今又再次引来了无数人。
当年宝物到底花落谁手?
那群奔秘宝而来的人最终是否得以安归?
而他们这群因寻宝而受困在此的人又是否可以安然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