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一个趔趄之下,背上的伤口好像撕裂一般,有一股暖流涌出,随即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模糊中似乎看见有一人从大树后朝我飞奔过来,看他的身形像是薳东杨……

    等我再次清醒时,屋外已经黑压压一片,我睡在一个木床上,赤/裸的上半身缠绕了止血的绷带,一件血衣被丢在地上,上面划破了许多口子,薳东杨看着我像老母亲般慈祥笑道:“你醒啦。”

    我支撑着手臂坐起来,薳东杨还主动搭把手扶着我,我看了看屋内的风格,问道:“我们还在秋兰这里?”

    “嗯,我求了她,她同意让你在这里养两天再走,眼下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你浑身都是伤,想必经历了一番苦战。”

    我看着薳东杨的神情,这厮看我的眼神里居然露出了几分敬佩和关切,让我浑身激灵。

    “其实你大可以投降的,他们的真正的目标是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这可和我认识的天和兄不太一样啊,怎么,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天和兄也愿意为楚国出一分力了?”

    我听得牙酸,应道:“别别别,这条命是屈云笙的,我要奉献也是奉献他的命,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受不起。”

    薳东杨不置可否轻笑一声,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浅灰色衣裳给我换上:“你换好衣服吃点东西,我们还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我边换衣服边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眼线在易府各个方位盯梢,把混乱中离开易府的马车一一排查后,就只剩秋兰这里情况不明,我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真是没想到这个秋兰居然不住七闾的高床暖枕,反倒住在这种荒僻之地。”

    我正欲和薳东杨再说话,却听到几声琴弦之音,薳东杨示意我闭嘴,我和他都安安静静听秋兰的弹奏。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参加了不少楚国宴席,听过各色各样的乐师弹奏,但还从未听过如此流畅自然的琴音,仿佛几声之间便能构造出一个结界,结界里是一个独属于秋兰的世界,而听者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带入那个忧伤又纯净的世界。

    一曲完毕,薳东杨便朝屋外走去,我也跟着他走到厅中,秋兰还在方才的位置坐着,静静看着琴弦,仿佛在沉思什么。

    薳东杨拍掌说道:“秋兰姑娘不愧是女乐之首,技艺卓绝令人叹服。”

    秋兰淡漠地看了薳东杨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赶紧拜道:“多谢姑娘收留,我又欠你一份情了。”

    “你觉得怎么样?”

    秋兰问道,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天寒地冻的冷意。

    “没事了,过两日应该就能痊愈了,姑娘放心,只要好了我马上就走,绝不拖累姑娘。”

    “我若是怕拖累,就不会救你了。”

    我看着秋兰愣了愣,秋兰又说道:“你们想救的那位大人,于我曾有解围之恩,我如今救你一次,也算还了当年的恩情,但此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你们好自为之。”

    薳东杨笑道:“这景大夫还真是四处结善缘啊,不愧是景家调/教出来的人,君子如玉,如切如磋。”

    秋兰淡漠地看了薳东杨一眼,便俯下头调理琴弦:“你们出去吧,我还要练习,不喜有人在旁打扰。”

    我明显感觉薳东杨的脸皮抽了抽,这位仁兄在楚国也算排得上号的公子,每次去秦楼楚馆总有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他献殷勤,今日却在秋兰这里吃了瘪,脸色瞬间黑的精彩纷呈。

    薳东杨和我刚转身要走,他却停下了脚步,又转身过去:“其实秋兰姑娘,我听你弹这曲宛丘足足弹了一整夜,但你知不知道,你的弹奏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秋兰听着这话,抬眼看他,眉头紧皱:“你知道我弹奏的是宛丘?”

    薳东杨挑挑眉,嘴角微扬,却不作答。

    “有什么问题?”秋兰的语气终于没那么生冷了。

    薳东杨笑道:“大凡音律都是表述世间万物之情,你固然技艺纯熟,堪称绝艺,可是这曲子里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感情。”

    秋兰沉默地盯着他,可是眼神却有些波动。

    薳东杨四处看了看,看见屋子另一角落也放了一张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看见琴上刻字时有些吃惊:“这可是周天子宫中之物,怎么会在这里?”

    秋兰赶紧站起身,走过来挡在他面前:“你别碰它。”

    “这么紧张,心上人送的?”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一巴掌落在了薳东杨脸上,他整个人愣在那里,面前是秋兰隐隐动怒的脸。

    老子看了这场好戏,又想笑,又不能笑,憋得不行。

    “啧,难道被我说中了?”薳东杨的恼怒转瞬即逝,痞里痞气笑了笑。

    秋兰又要抬起手打他,薳东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喂,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会还手。”

    “我不准你侮辱我师父。”

    “你师父!”薳东杨惊讶道。

    “等他养好伤,你们二人立刻就走,在此之前都不要再来烦我。”

    秋兰说完便朝里屋走出,重重关上了门。

    薳东杨还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别看了,门都快被你看穿了。她不比你以前在秦楼楚馆见过的那些女子,你对人家客气点,况且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再对她不尊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薳东杨冷笑一声,“她当然不比那些女子,我薳东杨纵横乐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琴艺这么高超,还会武艺的女子,有趣有趣。”

    “武艺?”

    “看不出来吗,让她打你一下试试,你就知道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怪不得敢一个人住在这种荒僻山野。”

    我明显感觉薳东杨眼中有异样的波光微微闪动,他随即走向秋兰的那张琴,盘腿坐下,旁若无人地抚起琴来。

    依然是方才那曲宛丘。

    还别说,虽然薳东杨平日里总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470|141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副狡诈多谋的模样,但他弹琴的时候,还真有一种贵公子的高雅风度,虽然技艺比不上秋兰那么娴熟,但曲子听起来好像更吸引人,好像在听一段消散风中的往日传说。

    没过多久,秋兰里屋那扇门打开了,她静静看着薳东杨,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听着。

    薳东杨停下来笑道:”不会连你的琴也不能碰吧。”

    “你怎么会弹此曲?”

    薳东杨笑了笑:“我可是楚国人,楚人自小就在各种乐声中长大,况且有许多中原乐师常年到楚国交流切磋,我会弹宛丘有什么稀奇,我还会弹很多你不知道的曲子。”

    秋兰静默片刻,慢慢走到她师父那张琴前坐下,双手抚在琴面上。

    薳东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想合奏,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名字?”

    “秋兰”

    薳东杨讽刺一笑:“如果你真的想这一世都躲在秋兰这个名字后面,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我一直叫你秋兰也无所谓。”

    秋兰静默了片刻,反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姓薳,名东杨,因家东边有一棵大杨树,故而以此为名。”

    秋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的真名是,奚和。”

    “奚和?天下大和的和?”

    “能开始了吗?”

    薳东杨回过神来:“当然,宛丘所讲的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巫女可望而不可即的情感,虽然近在咫尺,却只能默默守望,在下献丑,请姑娘赐教。”

    薳东杨随即弹奏起了宛丘,奚和呆呆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而后渐渐闭上眼睛与薳东杨合奏起来。

    还别说,奚和的琴音一合进来,整个曲子简直升华了不少,美妙绝伦不说,还有一种特别美丽又哀伤的情绪从琴音中发散出来,像晨雾一般缠绕了这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老子这种俗人,也听的心醉。

    一曲罢,奚和还没有回过神,薳东杨倒是先站起来走向她,跪坐在弦琴前看着她激动道:“没想到你的技艺这么绝妙,好多我学不会的地方你竟然能挥洒自如。”

    奚和也睁开双眼看着他,眼中氤氲起一层雾:“为什么你会知道里面那两个人的感情?我弹了那么多次也体会不到。”

    薳东杨苦笑道:“这还不简单,因为我心里也有一位可望不可及的女子,我望了她十几年,她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别人,一直到她出嫁那天,她的目光也从未落在我身上。”

    奚和的声音终于没那么生冷了:“原来如此。”

    这时奚和忽然咳嗽两声,薳东杨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你患了热症?”

    奚和立刻躲开,站起来想走,却因为站不稳瘫坐下去,薳东杨赶紧扶着她对我道:“你来照顾她,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草药。”

    我赶紧接替她扶着奚和,薳东杨站起身便跑了出去,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奚和,我突然觉得,是不是子音那一页终于要掀过去了。